確定調虎離山之計已經成功的庾慶等人已在返回藏身點的路上,行蹤隱秘,躲躲藏藏不敢暴露,故而速度不快。
途中,一直在琢磨的庾慶偶發擔憂,“也不知阿琅大姑他們那邊有沒有把各藏身點的人給找齊。”
向蘭萱:“時間足夠的,巨靈洞那麼遠,就算以雲鯤的速度,一來一回也要不少時間,但也不能拖太久,若遲遲找不齊,我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他們的擔憂有點多餘,回到藏身點後,隨便掃了眼,見葉阿琅他們已經回來,粗看了看人數,估摸着都到了。
庾慶還是多問了句,“人都到齊了吧?”
誰知滿臉焦慮的牧傲鐵湊上來便道:“還差老七,老七被雲鯤的人抓走了。”
“什麼?”庾慶失聲,一同回來的向蘭萱和冥僧也頗感訝異。
快速掃了眼四周的向蘭萱問:“這裡也沒打鬥過的跡象,你們都好好的,他怎麼會被抓走?”
“他藉口出去轉轉,沒想到是跑去採靈草了……”有些愧疚的牧傲鐵將事發經過講了遍,他覺得沒看住南竹是他的責任。
“呵呵。”向蘭萱聽樂了,明顯是給氣樂了。
之前南胖子失蹤了,大家想盡辦法找啊等啊的,好不容易迴歸了,一轉眼又丟了,還是被雲鯤的人給抓了,這胖子怎麼這麼多事,想想都氣。
庾慶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他深知,採靈草什麼的確實是老七的風格。
無奈搖頭的人有幾個,唯獨文曲帶着幾分樂呵,真有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意味。
別人可以不管南竹死活,牧傲鐵不能不管,又主動問庾慶,“怎麼辦?”
庾慶大發脾氣道:“能怎麼辦,死了拉到。”
向蘭萱知他說的是氣話,接話道:“只要搞清了他被關在哪,問題應該不大。以他的情況,雲鯤那邊抓了是不會急於弄死的,何況雲鯤不在,不等雲鯤回來,那邊更不會輕易亂來。怕就怕他扛不住,這地方不能再呆了,多呆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
在南竹能不能扛住的問題上,庾慶也幫腔道:“這個大可以放心,南胖子在這一點上絕不會有什麼問題,絕不會出賣我們。”
心裡補了句,起碼不會出賣他跟老九。
向蘭萱正色警告道:“我不是質疑他的骨氣,而是我們不能冒這種風險,有些時候不是他願不願意招供的問題,你要知道許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何況仙家手段不是我們能想象的。
再者,發現南胖子出現在這一帶,普惹很有可能會調集大批人馬趕來這一帶重新仔細搜查。立刻走人,聯繫那邊找到南胖子,劫人後,直接殺出去!”
所謂的“那邊”自然是指霍浪。
這次回來本就是招呼人手趁雲鯤不在殺出去的,如今只是在過程中多了項救南竹而已。
庾慶考慮的是,霍浪那邊能順利找到南竹嗎?
向蘭萱又對文曲、冥僧和阿琅大姑打了個招呼,三人當即跟了她出洞,庾慶見狀也跟了去。
到了洞外,向蘭萱方對文曲和葉阿琅說道:“大和尚還有開啓仙府讓我們出去的辦法,雲鯤也被我們的調虎離山之計調離了,我們出去的機會來了,現在的問題是,普惹守住了出口,想出去就要過普惹那一關,我自認不是普惹的對手,在她手上甚至沒什麼招架之力,需要有人助我一臂之力,纏住普惹,爲其他人出去創造機會。”
幾人相視一眼,葉阿琅第一個坦白道:“我倒是想幫,可我實力跟普惹相差太遠了,衝上去也幫不上絲毫的忙,甚至有可能成爲你們的累贅。”
冥僧亦合十道:“普惹已知金剛護體大法的破綻,正面纏鬥,貧僧和葉阿琅的作用差不多。”
文曲擡眼看天,嘀嘀咕咕道:“繞那圈子幹嘛,不就是想讓我出手麼。”
明擺着的,這裡論修爲,能和普惹碰一下的就他和向蘭萱,其他人衝上去都是找死。
既然被看破了,向蘭萱也不矯情了,“文老還能與普惹一戰否?”
說到這個,文曲看了下自己的雙臂,忍不住一聲嘆,“若胳膊還在,我一劍就能斬了他,無論是劍訣還是我的‘破天罡’,都還沒修煉到能不倚仗胳膊的境界。巨靈洞一戰,雙臂完好時,尚遜色於她,如今少了雙臂,更是難以抵擋。
與伱聯手糾纏住她不是不行,問題是你我能纏多久?還有,爲什麼要纏住她?門一開,直接衝出去便可,她就算跟出去了又如何?只要雲鯤沒出去,丁甲青幾個聯手之下,這個普惹不足爲慮,必死無疑!”
向蘭萱:“不瞞您說,開啓仙府大門的鑰匙就是丁甲青他們手上的那個,沒有其他辦法,大門還是要他們開啓,大和尚只是有辦法向他們發出開門的消息而已,卻無法與之詳細溝通,而問題就出在這。
丁甲青幾個,不用我說您大概也知道,那都是極爲謹慎之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馬就會關閉大門。
他們開門時一定會萬分小心,稍有丁點不對,一跑之後,恐怕再也不會打開了,所以必須要有人以最近的距離守在門口,門一開,需第一時間衝出去,屆時就算門關了也不打緊,可以跟他們溝通,把情況說清楚了,他們自然會打開。”
文曲想了想,又問:“要纏普惹多久?”
向蘭萱面露苦澀,“這也是問題所在,丁甲青幾個,接到開門消息後,會不會第一時間立馬開門,誰也不知道,要纏住普惹多久,我心裡也沒數。”
文曲沉吟道:“以你我目前的狀況面對普惹,拖久了恐有危險,不如設法將其誘走。”
向蘭萱:“將其誘走的辦法倒是有,我有把握在梨花身上做文章,可那樣運作起來的時間過長,我們等不了,雲鯤也不會給我們這麼長時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我們露面將其誘走,可一時間又能將普惹誘出多遠?
除非大和尚用天翼令相助,否則以普惹的修爲,很快就能追上我們。一旦用了天翼令,還跑不掉的話,誘離的跡象未免也太明顯了,普惹又不傻。只要用了天翼令,普惹便有可能不會再追了,普惹跑不遠便沒有任何引誘的意義,門口的打鬥動靜一起,她立馬就會知道上當了,會迅速撲回去。”
文曲乾脆道:“你究竟是個怎樣的打算?”
“其實沒那麼複雜。”向蘭萱指了指其他幾人,“他們就近潛伏不動,就你我闖到出口去,與普惹纏鬥,一旦門開,你我伺機而動,一個全力掩護另一個,你我之間必須有一個第一時間衝出去快速說明情況,若兩個人都能出去則更好。
門再開,大和尚接到信號,立刻以天翼令搭載上其他人衝出去,天翼令的衝擊速度上來了,普惹未必攔得住,最多轟上一擊,以大和尚的金剛護體大法擋一擊應該是沒問題的,或許門再開的時候,普惹也會跑出去,或是出去的人再衝進來纏住他也行,總之只要門再開出足夠的時間,其他人有的是出去的機會。”
“還當你們有什麼出去的好辦法,鬧了半天就這?”文曲嘖嘖兩聲後,略搖頭道:“你小看了普惹,我跟普惹交過手,以你我目前的實力纏不住她太久,一旦出去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沒了助力在她手上是跑不掉的,剩下的一個處境會很危險。若大門遲遲不開,你我很有可能雙雙栽在她手上,她也許無法同時顧上兩個,顧一個還是沒問題的,也就是說,你我當中有一個大概率是要栽在她手上的,這樣做太危險了。”
之前就跟向蘭萱商量過的冥僧道:“若真出現了大門遲遲不開的狀況,你們只需發出示警,貧僧會以天翼令來想辦法接應。” 向蘭萱頷首,這是他們早就考慮過的方法。
文曲道:“有些事情未必會在我們想象好的計劃內發展,尤其是臨陣打鬥,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其實沒必要冒這種風險。要我說,有天翼令在手,雲鯤想找到我們也沒那麼容易,出去的事大可不必急於一時,再躲個一年半載也沒關係,先不說他們未必會一直守在門口,假以時日也未必就不能斬了雲鯤!”
“文老言之有理,放在之前也許還有得商量,現在的話…”向蘭萱說着看向了庾慶。
庾慶旁聽時面帶的憂慮神色就沒放開過。
文曲順勢瞅了眼後,瞭然道:“南胖子?”
向蘭萱頷首,“不趁現在把南胖子給撈出來,回頭雲鯤回來了,南胖子落雲鯤手上還不知是什麼下場。”
文曲呵呵樂了,“那胖子盡壞事,我這雙胳膊也是被他給騙沒了,讓雲鯤弄死他算了。”
話雖這樣說,緊跟着又鬆口了,“反正雲鯤不在,摸清了南胖子在哪,悄悄把人給劫了跑人便可,沒必要跟普惹硬槓。”
向蘭萱忙道:“一旦摸準位置救走了南胖子,我們在雲鯤那邊的臥底怕是經不起查,很容易暴露,再安插一個合適的內線不容易。”
文曲:“簡單,把那個內線一起捎帶出來。”
向蘭萱頓奇了怪了,略帶激將道:“文老,觀您可不像是怕事的人,怎會怕與普惹一戰?”
她是想快點出去的,一是外面有所牽掛,二是恐夜長夢多,等個一年半載的,這裡能等,丁甲青他們能拿着鑰匙在外面等一年半載嗎?
再說了,她感覺有天翼令相助,有事幫忙周旋,出去的把握還是挺大的。
文曲淡定道:“我不是怕普惹,而是出個意外栽在普惹手上不值得,她還不配殺我!我這兩條胳膊的賬還沒找雲鯤算,不跟雲鯤再打一場我不甘心,出去了誰敢保證我還能進來?我沒了雙臂,進來的鑰匙是保留還是毀掉,只怕不由我。”
“……”向蘭萱啞口無言,千算萬算什麼都算好了,費半天口舌,就是沒算到文曲暫時不想出去。
邊上幾個亦面面相覷,差點都想罵娘了,敢情是這原因,搞什麼搞。
向蘭萱還想說什麼,庾慶出聲道:“先救南胖子要緊,其他的後面再說。”
拖久了他怕南竹會出事。
向蘭萱只好嘆了聲,“行吧,先救人。”
這裡話剛落,一隻蟲子便閃了過來,落在了庾慶肩頭,是大頭。
庾慶立馬懷疑可能和南竹有關,趕緊去一旁找了樹葉給大頭刮字,內容出來後果然不出所料,他趕緊回到幾人身邊告知情況,“沒錯,南胖子確實落在了那邊,好在抓南胖子的相關經手人並不認識他,被內線穩住了,現在人還在牢裡關着,刑訊受了點罪,暫無性命之憂,得趕快了。”
向蘭萱立馬讓他跟霍浪那邊確定具體位置,做好隨時聯絡準備,回頭又趕緊招呼上了人手一起出發,這裡本就不能久留了,一夥人算是迅速轉移了……
“嗚嗚,嗚嗚……”
從牢裡揪出來的南竹朝人嗚嗚亂叫,不知道這些人要帶自己去幹嘛,他襠下好不容易包起的破布片居然又被人給扯掉了,然後被關進了一個不是第一次關他的那種大籠子裡。
裡面還有十幾個和他一樣被剝的精光的男男女女,因南竹的面目全非,加上沒穿衣服,那些人也沒認出他來。
稍後籠子晃的他們搖擺不穩,一個巨人已經提了他們走人。
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將他們拎到了海邊,巨人半走入海里,連同籠子一起搗進海里嘩啦啦反覆涮洗,水裡浪裡的南竹想咳嗽、想喘氣都不行,人又在籠子裡撞來撞去,迅速翻白眼暈了過去,籠子裡的一羣人皆如此。
站在岸上的老樹還指手畫腳嚷嚷道:“洗乾淨點!”
等到籠子再提上岸,裡面的人暈死了一片,有的身上還在滴血,被撞破了。
一隻只比人高大的多的石槽擡了過來,裡面裝滿了各色清洗好的水果,全都是採自深山中的各色新鮮野果。
在老樹的指揮下,籠子裡的人一個個被提溜了出來,一個個插進石槽水果中當拼盤似的,五個大石槽,一個裡面放三個人,十五個人就這麼分了。
有不懂的新人問了句,“就這樣活吃嗎?”
老樹哈哈道:“普惹大人就喜歡個新鮮,果子要現採的新鮮的,人也要吃新鮮的。”說着揮手示意擡走。
他自己先踏浪而去,後面的人則擡着巨型石槽踏浪跟隨。
一行一路到了仙府大門口的石柱前,暫停,老樹先上去了,先向坐在巨型石柱頂端的普惹通報去了。
得報的普惹垂目下看,擡手隔空一抓,便有一隻大石槽飛了上來,落在她手中就跟一隻小碗似的,端碗昂首,嘩啦一下倒入口中,隨便嚼了兩口就嚥下了。
小碗扔下,又隔空抓上來一隻,又是昂首一碗倒入嘴中,嘴角嚼出的殷紅也不知是果汁還是血水,反正看她那樣子似乎挺享受這鮮美滋味的。
一碗又一碗,輪到南竹那一碗時,恰逢南竹緩過氣來幽幽睜開眼縫,水果裡埋的只剩顆腦袋的他親眼目睹了這被送入口中的恐怖一幕,自己怎麼老是被人吃?可謂大驚失色,腫的睜不開的眼縫居然睜大了,嗚嗚着,身體被埋又動不了,就這麼被倒入了普惹口中。
連嚼幾口嚥下的普惹扔掉了碗,又抓了最後一碗上來倒入口中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