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禮物盒被放回楊小凡的桌上,陳斌嘆了一口氣,摁了楊小凡的人中,試圖把楊小凡叫醒。
按人中,是中醫中的古法,也是人暈厥時慣用的常識。
陳斌摁了很久,發現楊小凡根本不醒,四肢也是冰涼的,感覺到楊小凡呼吸微弱,他抑制不住想到新聞上出現員工猝死的消息。
他雖然和楊小凡只做了兩個月不到的同事,但是昏倒的畢竟是自己的同事,他抱起楊小凡,直愣愣的衝進電梯裡。
“她不會出什麼事吧?”其中一個女同事擡起頭說道。
林娟卻不以爲然,道:“不就是被嚇暈了嗎?去醫院打一針就好了,不過你們大家看看陳斌對楊小凡的態度,他是不是喜歡楊小凡啊?”
“說實話,楊小凡這麼老了,都28了,保養的再好有什麼用?我要是陳斌,我肯定看不上她。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
“你真的這麼認爲?你覺得你比楊小凡年輕漂亮?你也只是比她年輕而已。”
……
辦公室中的女同事陷入無聊的八卦中,電梯裡的陳斌卻和楊小凡一起困在了四樓,怎也動不了了。
漆黑中,陳斌打開了手機的照明功能,摁動了緊急呼叫的鈴聲。
過了一會兒,就有保安開着電筒過來,打開了電梯,他一邊開門一邊罵罵咧咧道:“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大半夜的把電閘拉了?”
電閘開了,電梯門也開了,保安看到電梯裡一個男人抱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生生唬了一跳。
那個女人手上還有血,他差點就給跪了。
“你……你們是誰……”保安怕的要死,褲襠裡一陣騷味傳來。
陳斌真是哭笑不得,只能亮出自己的員工卡,保安雖然尿褲子了,聽說公司裡的女同事昏迷不醒,馬上進了電梯,護送兩人到地下車庫。
陳斌把楊小凡放上車,直接開到了附近的醫院。
半夜掛了急診,醫生看過之後,立刻採取急救措施。
等到楊小凡在儀器上的各項指標都緩緩回覆正常,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還好送的及時
,不然就保不住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工作起來就不要命。你看看,這一個月來,就猝死了兩個。”
“沒辦法,我們做廣告的,要麼就是很忙,要麼就是閒的發慌。”陳斌陪着醫生閒聊了幾句,在病房內守了一夜。
早晨的時候,陳斌打了個電話給老婆,彙報自己一晚上沒回家,是因爲救了一個昏迷的女同事,請老婆放心。
楊小凡早就醒來,她在屋內聽到好男人陳斌對自己的老婆無微不至,又對自己挺身而出,心中充滿了感激。
難免又想起許志文來,許志文如果在外面鬼混,從來都不會給家裡打電話。
而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陳斌就會!
看來婚姻真的需要一手經營起來,一開始許志文就是錯的人。
她睡了一夜,腦子清醒多了,快遞送人手的事情,在楊小凡腦中過了一遍,她想也許是某個人的惡作劇吧。
只要不加理會,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老師的死,給她的打擊確實不小。
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想到老師死前被喊魂那東西收走靈魂時,無助害怕的樣子。
楊小凡出院前,感謝了陳斌的照顧,又把陳斌墊的醫藥費還上。這纔打了個電話給公司領導,替自己請假一天,在家好好調整。
這天,剛好祥子給她發了封郵件,說找到一隻傅雨芳臨死前留下的錄音筆,說不定能找到鬼叫門的線索,找到根源所在。
楊小凡點開了音頻附件,傅雨芳的聲音充滿了驚恐:“我……我馬上要死了,我知道的,那東西喊了我全家的名字,我應了,我兒子也應了,我老公他回來的時候,我忘了交代……是的,我感覺我們一家三口都要死於非命,就在剛纔,我在沙發上打了個盹兒,就夢見一片墳地,墳地裡有個吹笛的男子!他說他被困在夢裡那塊地方,我如果不把他救出來,就永遠被噩夢纏身。我覺得他不是被困在夢裡,而是一個容器裡,一個可以放進冤魂的容器裡。我知道我馬上要死了,所以立刻找了錄音筆,錄下這些。小凡,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找到真相。”
這個不到六十秒的錄音,始終迴繞在楊小凡的耳中。
容器?
什麼容器?
難道是那兩隻陶罐?
楊小凡從櫃子裡拿出那兩隻陶罐,手心剛接觸到陶罐,立刻傳來冰涼刺骨的感覺,但是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特殊之處。
不過,有一點細節被楊小凡發現了。
她是從遇到這兩隻陶罐開始做噩夢的,而她的恩師傅雨芳好像也是如此,傅雨芳接觸過陶罐之後,才做了那一個和她相似的夢。
那麼是不是隻要接觸到陶罐的人,就會陷入陶罐中的夢境無法自拔呢?
楊小凡不斷的思考着,她內心的愧疚就像一個魔鬼一樣,時刻扼住她的喉嚨,讓她時時刻刻都感覺到呼吸困難!!她要儘快找到恩師傅雨芳的死因,然後徹底結束這樣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
***
休息了一天,楊小凡打電話給總監希望能回去繼續上班,她在家裡,只要一閒下來,腦子裡就會胡思亂想和陶罐、和傅雨芳的死有關的事情。
她只有忙起來的時候,才能讓自己忘記恐懼,忘記仇恨,忘記痛苦。
總監好像公司同事那裡知道了楊小凡是勞累過度進了醫院,讓她在家多休息幾天,並且給她安排的是帶薪假。
公司裡的同事陳娟也打來電話,慰問楊小凡的身體狀況。
也給楊小凡帶了個消息,因爲楊小凡一病,引起了公司歐洲總部那邊的對此事關注。接到總部的指令,大中華區這邊分公司轉變態度,上層召開員工會議,承諾以後不會給員工安排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並且提高了員工福利。
公司其他同事都挺感謝楊小凡的。
頭疼欲裂的楊小凡應付了陳娟幾句,掛斷了電話。
楊小凡吃了一點醫院開的藥,倒頭就睡下了。
這一覺睡了足有二十多個小時,醒來楊小凡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比剛回到家的時候好多了。
在宅子裡休息了一個星期,楊小凡精神恢復了許多,內心的壓力和愧疚依舊繁重,她再次打電話向公司領導申請回去上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