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的功夫在這世上也姑且算得上是數一數二,因這十年來的你追我跑,他兩這一身輕功當今世上還真是沒得幾人能與之相比,可就是這般,明淵與爭音也落了那人好一大截。
眼瞧着那人離自個兒越來越遠,明淵和爭音一同頓了腳步,爭音美目當中劃過了一絲不甘,近幾年來,能贏她的人實在不多,就是明淵也只是堪堪勝過了她,哪怕是雲鳶也只是與她不分伯仲,如今來了這麼個。人,竟是甩了她這麼多去,她心裡有些個落差也是難免的。
而一旁的明淵這是緊蹙着雙濃眉,語氣中明顯帶有些。個擔憂地道:“該不會是那些老不死的要出世了……”
正想翻一個白眼給明淵說句這是不可能的事的爭音仔細一想,覺着他這猜測也並非無理,畢竟……這世上能勝過他們這麼多的,恐怕也只有虛無山那些老不死的了,她顫抖着聲音問:“當年……他不是把他們給封住了麼,那可是他。以命作引的封印可不是說破就能破的……除非……”
“神龍出,凰女現,封印破。”明淵明顯也不鎮定了,念出了早年人人皆知的咒語。
難不成……神龍及凰女真的一道出現了?
不……不可能……當年他便是因爲篤定了神龍凰女不會一道出現,才下了這個咒……可如今看來,恐怕他這次真的算錯了。
突然,爭音緊捻着明淵的衣袖,望着他,道:“明淵,你答應我,不要去蹚這趟渾水好不好?就連他都是以命爲引纔將他們給封住的,你在他們任何一人手下,二十招都不知道過不過得……無論我們的猜測究竟是對還是錯,都不要去蹚這趟渾水……就當是我求你的了。”
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她不希望她心愛的男人受一點傷害。
明淵自然是知曉她的意思的,他輕嘆了一口氣,擡頭望着夜空中那輪皎潔的月光,朝着爭音道:“只要我徒弟不被牽扯進來。”
他這話基本上等於白說的了,畢竟,南潯也是他的徒弟,依她看,方纔那少年身上分明有死蓮卻又有一股強勁的護住他的心脈,保不齊和那些個老不死的也脫不開干係,也就是講,他的徒弟已經被牽扯進來了。
這般想着,爭音鬆開了緊捻着明淵的柔荑,嘆了口氣後,朝着反方向行去。
明淵也不攔着她,站在那裡沉思着。
而此時此刻的百花谷卻全然是另外一副情景。
自從將李小九送進百花谷醫治後,慕容子息便在百花谷外頭兒搭了個木屋,住下了。
李小九知道之後,三天兩頭的便纏着雲鳶求她放她去外頭兒瞧瞧慕容子息,雲鳶卻是一直不依她的來。
今日,自然也是如此。
“師母,您便讓小九去外頭瞧瞧慕容子息吧……”雖說李小九早已不是那個可以仗着擁有一張蘿莉臉而肆意賣萌的孩童了,不管她知曉,只要她有莫不凡徒弟這層身份在那裡,她就算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子,也可以在雲鳶跟前撒嬌耍賴。
至於她叫雲鳶師母這事,不說雲鳶樂意了,就是莫不凡知道了,恐怕也會誇她機靈。
雲鳶明顯是快要被李小九這聲師母給叫暈了的,差點一聲好就要脫口而出了,可就在要出口的時候,她還是反
應過來了,她搖了搖頭,輕輕地拍了拍李小九的柔荑,笑罵道:“瞧瞧你自個兒這幅模樣,這纔多久沒見哪,就耐不住性子了?也真不害臊,咱們姑娘家,得矜持些……”
聞言,李小九實在是有些個氣不過了,她是真的有些懷疑她這師母因爲太久沒有見着她師父,所以見不得別人在她的面前好麼……
不對……她怎麼把她和他比作師母和師父了?他們四人的關係……完全不同不是?還是說,她內心深處,已經覺得她和慕容子息,和師母和師父差不多了?
這怎麼可能……她明明一直將慕容子息當一個不聽話的學生來看待,雖然說,如今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一直被她認爲是學生的男人,現在比她還要厲害不少。
李小九也沒有再鬧着要出去瞧瞧慕容子息了,她覺着,自個兒得好好想想,現在自個兒心裡頭究竟把慕容子息定義在一個什麼位置了。
她那日在聽慕容雲端講她是慕。容子息喜歡的人之時,心裡頭又何曾沒有悸動,不然……她也不會提出那樣的條件了不是?
而一旁的雲鳶見了李小九這幅模樣,不禁泯脣淺笑,這小丫頭,終於是開竅了。也對得起自個兒這些天來扮黑臉的痛苦,就是不知道,外頭那慕容家的小子能夠等多久。
其實,她也知曉外頭那小子是要幹大事的人,能夠爲了這小丫頭等這些個日子,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她也是知道的,像那小子那樣要幹大事的人,一分一秒都是格外寶貴的。
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夠耐心等到小丫頭完全醒悟。
作爲前輩,她自然是瞧得出來,小丫頭對那小子也是有意的。
只希望他倆千萬別學了她和莫子凡那時候……
一講起莫子凡,雲鳶心裡頭便是一陣絞痛,這小丫頭瞧起來不像是個會騙人的人,也就是說……莫子凡的確是對她有意的,甚至是說,如今她對他也還是有意的,可爲何不來這兒尋她呢?他分明是知曉她會一直守在這兒的……
不過,他不來尋她,可並不是講她不能去尋他,等這小丫頭懂得了她自個兒的心思,她也算是放下了心了,自然也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尋他了。
而李小九此刻也是說不清得糾結,她也算得上是活了兩世的人了,這兩世的年齡加起來恐怕也是個高齡老人了,可說出來不怕他人笑話,她這兩世……一直未曾談過戀愛,甚至只是在學生時代,對一個樣貌姣好的男生有過朦朧的好感。
此時此刻的她,卻也是後悔了。
哪怕她只是談過那麼一回子戀愛,此時此刻,恐怕也不會那麼地糾結了。
見了李小九這幅模樣,雲鳶搖了搖頭,當年的她也是和她一般糾結,因此她知曉,這種時候,他人就是再怎麼講也沒用,她有這個閒心在這兒勸她到還不如去外頭兒瞧瞧慕容子息……
這般想着,雲鳶舉步便往守在百花谷外頭兒的慕容子息方向行去。
“雲鳶前輩。”見雲鳶朝着這個方向行來,慕容子息忙迎了上去,這幾天來,他沒有一點百花谷裡頭的消息,他心裡頭實在是有些個不安,生怕李小九會出些什麼事來。
雲鳶見他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心裡好一陣感慨,頷首示意,淡淡道:
“小九在裡頭一切安好,你無需擔憂。”
“多謝雲鳶前輩照料了……”念起自個兒剛得知的消息,慕容子息心裡頭有些猶豫,最後,他咬了咬牙,道:“雲鳶前輩,小輩家裡頭傳來消息,道是家父有登天之相……小輩不得不回家裡頭守着,若家父早登極樂,小輩身爲長子,恐怕還有許些瑣事需要處理,恐怕這三年……小輩是不能伴着小九過了,還望前輩能幫着小輩照料小九,這三年一過,小輩自會派人來接她……”
身爲皇朝太子,慕容子息對着雲鳶能這般一口一個小輩的,已經算得上是不錯了。
“她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會照顧好她。”雲鳶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波瀾不驚,卻也只有她自個兒知曉,此刻的她心裡頭是有多麼地複雜。
徒弟?慕容子息聽了這話,猛地一震,雲鳶前輩竟然收了小九這個徒弟了?
當然,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未曾想到師母那一層去。
不過,此刻的慕容子息可沒法深思這些個事,他現在最是想要乾的事便是:“雲鳶前輩,不知可否讓小輩與小九好好道個別。”
雲鳶此刻卻是猶豫了,她怕她拒絕了此刻慕容子息的請求,醒悟過來了的李小九會怨她這個做師母的,要知曉,現如今的她,只有通過李小九才能夠知曉莫不凡如今在哪兒。
可她若是答應了,慕容子息見着了李小九現在這幅模樣,恐怕會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將李小九給帶到皇宮裡頭去,若是這般,她便是真的尋不找莫不凡了。
雲鳶猶豫二三,最後還是狠了狠心,朝着慕容子息道:“小九現如今在想事,實在是……不宜見人吶……”
她這總算不得講謊話不是?現在李小九的的確確是在想事哪。
若是莫不凡知曉她因爲自個兒的一己私慾而破壞了他徒弟好好的一樁姻緣,他會不會怨了她去?可她……這也是迫不得已不是?
這般想着,雲鳶的心裡頭,總算是有了些個安慰,於是乎,她給了慕容子息一個提示:“你身爲莫子凡唯一徒弟的夫婿,你父親有了病,他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慕容子息聞言,以爲是李小九不肯見自個兒,心抽痛了一下,朝着雲鳶抱拳一禮,道:“既然是如此……那小輩便先行離去了……另多謝前輩提醒了。”
言罷,慕容子息轉身朝着已備好了馬站在遠處的僕從行去。
目送慕容子息遠去後的雲鳶這才進了百花谷。
她這出去大致也是有一炷香的時辰了,百花谷裡頭的李小九仍坐在那兒鎖眉深思着,一動不動的。
見了她這幅模樣,雲鳶心裡頭的愧疚更深了些,道:“這還想什麼哪,人家恐怕都走遠了……”
一句“人家恐怕都走遠了”將李小九驚醒,她猛地站起了身來,握着雲鳶的柔荑,道:“師
母,您方纔講什麼?慕容子息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您爲何不喚我去送送他?”
“嗯,走了,說是家裡頭出了些個事,他父親恐怕是活不長久了,那皇帝若真的去了,他作爲太子,定是要登上皇位的……我見你想事想得出神,便沒喚你。”雲鳶說得輕描淡寫的,可這句話裡頭傳達的信息卻使得李小九一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