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小子溜得真快啊!”
警車剛剛駛離醫院的大門,瘋子就帶着兩個小弟衝了過來,只是等他們來到水果攤前的時候才發現,秦風已經消失在了醫院的人羣之中。
“瘋子哥,怎麼辦?”
一個小弟緊緊握着懷中的鋼管,說道:“要不咱們衝進去吧?就醫院那幾個保安,根本就不敢攔着的!”
這兩個小弟和大黑並沒有直接關係,而是瘋子另外找的人,瘋子給這倆小弟許諾,只要幫他教訓個人,每人就有兩千塊錢的酬勞。
九八年那會,即使單位效益不錯,一個月也就是八九千把百塊錢的工資,兩千塊錢等於是好單位兩個月的工資了,那兩人都恨不得馬上打斷秦風的手腳,拿着那筆錢去吃喝一頓。
“你他孃的長得豬腦子啊?”
沒有追上秦風,瘋子也是一臉的懊惱,聽到小弟的話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扇在了對方的頭上,罵道:“醫院那麼大,去哪裡找人啊?還有,保安是擺設,那警務室可不是擺設,你小子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跟着大黑哥混了兩年,瘋子別的沒學到,和警察打交道卻是有足夠的經驗,現在不同以往了,只有先保護好自己,才能去享受金錢帶來的美好生活。
“瘋子哥,那怎麼辦呢?咱們要守到什麼時候?”
好吃懶做,是對混混們的生活最好的詮釋每天都折騰到半夜兩三點鐘才睡覺,今兒一大早就守在了醫院門口,的確有點難爲他們了。
“媽的,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一點職業精神都沒有!”
對這次沒能幹掉秦風遠走高飛,瘋子也是生了一肚子的氣狠狠的瞪了一眼手下的小弟,說道:“回去蹲着,那小子有時候一天出來好幾次,還怕逮不到他?”
往醫院裡面看了看,秦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住院部裡了,瘋子只能悻悻的帶着兩個小弟回到了大樹下面,靠着看女人打發起了時間。
“還真被盯上了奶奶的,就那麼一點屁大的事情,又沒留後遺症姓周的這是要趕盡殺絕?”
秦風進入住院部之後,並沒有直接上樓,而是躲在了一塊反光玻璃的後面,觀察起追到醫院門口那幾個人的舉動來。
從幾人走路的姿態和右手插在懷裡的樣子,秦風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這幾人都帶着傢伙至於是刀子還是別的什麼東西,那就無法知曉的。
但秦風知道的是,那些人既然帶着傢伙來的,事情恐怕就不能善了,最少也是要打斷自己的胳膊或者是腿,這讓秦風心裡升騰起一股怒火,對方有些欺人太甚了。
秦風上大學還不到一個月,同時也是第一次來京城,除了周逸宸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仇家,他用屁股都能想得到這幾個人是誰派來的。
秦風一向都認爲,自己是個講道理並且很明白事理的人。
在火車站是秦風先出手對方周逸宸的,所以周逸宸在軍訓的時候動了手腳,想打斷他一條胳膊秦風同學很自覺的配合了,自己將胳膊給卸了下來。
按照道上的規矩,這算是秦風服了軟,事情就應該過去了,但周逸宸居然不依不饒的還找人想要對付他,這就是壞了規矩了。
當然,秦風知道,那個紈絝子弟根本就不懂的什麼叫做規矩,好壞全憑自己的心思,秦風感覺自己很有義務,讓周逸宸明白什麼叫做光腳不怕穿鞋的!
“不過是幾個小混混,看來周逸宸也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看着三個人心有不甘的離開了醫院大門,秦風在心裡琢磨了起來,像京大這種國家最高學府,周逸宸應該不至於一手遮天太過猖獗的。
出動這些小混混來對付自己,事後恐怕就是用錢來擺平,只要將這些人收拾服帖了,周逸宸一時半會怕是拿自己沒什麼辦法。
想到這裡,秦風臉上露出了冷笑,拎着幾大袋子水果上了樓,先拿了橙子到護士值班室後,借了裡面的電話用了一下,這纔回到了病房。
“秦風,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有錢啊?”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莘南一頭大汗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將一個小巧的愛立信翻蓋手機遞給了秦風,一臉羨慕的說道:“我看這款機子好久了,一直都沒捨得買,沒想到你居然有一個,怎麼沒見你拿出來用過啊?”
莘南倒是也有一部移動電話,不過是那種摩托羅拉的二代手機,雖然比一代的大磚頭塊小了許多,但還是一副磚頭模樣,平時帶着很不方便。
至於秦風這部電話,則是今年的最新款,比煙盒還要小一點,誰要是拿着這種電話出去,走在馬路上的回頭率,絕對要高過當今最出名的明星。
要知道,九八年這會,可還是拷機盛行的年代,大屏幕帶中文的漢顯bb機,纔是普通人所追求的,至於移動電話,仍然是少數人使用的專利。
秦風這部電話是別人送給胡保國,胡保國順手扔給秦風的。
秦風爲人一向低調,除了到了學校第一天出去辦了張卡之後,就沒將手機拿出來過,所以如果不是秦風告訴莘南,莘南也不知道在秦風包裡還有這麼個手機。
“南哥,這玩意是長輩給的,我不是覺得在大學用手機不好,一直都沒拿出來嘛。”秦風笑着將電話開了機,由於手機一直都處在關機狀態,電池還是滿滿的。
“知道招搖就好,你平時上課可千萬不要開機啊……”
莘南點了點頭交代道:“要是被一些脾氣古怪的導師聽到,你就完蛋了,就是校長出面,你那一門的成績也保準是零蛋!”
莘南說這話是有先例的,最近兩年bb已經從有錢人的專利變成了大衆化的通訊工具,價格十分的便宜,學校裡很多學生幾乎都配備了。
但是由此也引發了不少問題,經常在課上的時候,能聽到bb機響起的“滴滴”聲。
有一次一位在學術界非常有名氣的老教授,就大發雷霆,在課堂上宣佈曰後再有人上課攜帶bb機,他的課別想通過。
京大提倡的是自由民主的學術風氣,老教授的話引起一些人的贊同,同時也有一些人反對,但是從那之後,課堂上響bb機的事情卻是基本杜絕了。
聽莘南說完這件事後,秦風笑道:“南哥,我知道的,這不是從帶來就沒開過機嗎。”
“那就好,考古系和文物鑑定與修復專業的導師,更是些老古董,你別頂風作案就行。”
莘南將剛纔順手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放在了牀頭櫃上,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什麼時候出院,我過來接你,喊上你那幾個哥們還有李然,咱們好好喝一頓。”
“好嘞……”秦風笑着將莘南送出了病房,說道:“大家照顧我這麼久,南哥,可一定得讓我請客啊。”
“當然是你小子請客,你這個隱藏在人民隊伍裡的土老財。”
莘南開了句玩笑就匆匆離去了,他最近接了導師一個文物分析對比的項目,做好了能入手五六萬塊錢呢,這幾天都是沒曰沒夜的在忙。
送走莘南後,秦風看了下手機的信號,來到了病房的陽臺上,由於尚未普及的原因,這年頭真是應了“移動電話移動打”的話,在很多地方手機都是沒信號的。
“喂,哪位?這裡是《文寶齋》古玩店,請問你找誰?”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話很是客氣。
“飛子,是我,秦風!”
聽到了冷雄飛的聲音,秦風不由笑了起來,這是小胖想出來的主意,說是要什麼微笑服務,給客戶vip尊貴的享受,這樣才能提高《文寶齋》的檔次。
“風哥,是你,哎呀,可想死我們了!”
電話裡的聲音一下提高了八度,冷雄飛大呼小叫的聲音傳來了過來,“小胖哥,是風哥的電話,是風老大打過來的!”
喊了一聲謝軒後,冷雄飛連珠炮般的問道:“風哥,在大學怎麼樣啊?這都快一個月了,你也不打個電話過來,遠子哥一直嚷嚷着要去找你呢!”
聽到老兄弟們的聲音,秦風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笑道:“沒事,挺好的,飛子,家裡怎麼樣?”
“家裡挺好的,《文寶齋》這個月光是文房四寶的銷售,就夠咱們兩年的租金了,風哥,我告訴你,胖哥還真有本事……”
冷雄飛沒意識到秦風是用手機打的電話,絮絮叨叨的將店裡最近發生的事情都給秦風說了一遍。
原來,謝軒在八月底學生開學的前幾天,通過阿彪認識了幾家中小學的校長,和這幾個學校談成了一項合作。
那就是由文寶齋提供一批精品毛筆作爲獎品,由幾個學校開展一次書法比賽,獲勝者都可以得到價值不菲的毛筆還有五百塊錢的獎金。
這事兒不知道怎麼就傳到教委耳朵裡去了,像這種有益於學生德智開發又有社會影響力的事情,教委自然也是大力支持。
於是原本幾個學校的事情,後來就演變成了津天市各大中小學的書法比賽。
有常四爺的面子和胡保國的一次有意無意的過問,教委也沒敢將《文寶齋》給撇開,最後就成爲了教委主辦,《文寶齋》協辦的這麼一件事。
書法比賽,自然需要筆墨紙硯,這會電腦還沒有普及,按照通常的說法,那就是字寫的好壞,是一個人的臉面,家長們或許對自己捨不得花錢,但是在孩子的教育上,花起錢來可毫不手軟。
於是文寶齋裡價格比較便宜的筆墨紙硯,一時間成了暢銷貨,雖然買的很便宜,但架不住買的人多啊,爲此謝軒還專門跑了一趟江南去進了一大筆貨。
“飛子,這事兒也有你不少功勞吧?”
聽冷雄飛說完事情的經過,秦風笑了起來,他知道謝軒在小事上鬼主意極多,但大局觀卻是差了一點,這事兒應該有冷雄飛的主意,而且店裡文房四寶的生意,也都是歸冷雄飛打理的。
“哪裡,都是小胖哥拿的主意,我就是敲敲邊鼓。”
冷雄飛話聲未落,電話裡就傳來了謝軒的聲音:“得了,飛子,這事兒是你提出來的,就甭往我臉上貼金了。”
“風哥,你是不是把老兄弟都忘了啊,出去那麼久也不來個電話?”謝軒和秦風的交情要比冷雄飛深的多,這一張嘴就是埋怨的話。
秦風說道:“我這不是打電話了嗎,前段時間事情多,顧不上。”
“風哥,飛子很有能力,把《文寶齋》打理的很好,我都快閒的沒事做了,你那邊進行的怎麼了?我還是想過去跟着老大你幹……”
謝軒倒不是在說怪話,他對經營文房四寶這一類的生意本來就不是很感興趣,謝軒更喜歡鼓搗玉石古董,因爲那些東西的利潤,要遠遠高過這些筆墨紙硯。
不過從秦風走後,那一批製假的古玉也都銷售殆盡,謝軒一時間真不知道做什麼了,除了批發了一些仿古的現代工藝品,店裡就沒什麼古玩賣了。
“風哥,你不知道,遠子哥現在都快憋出病來了,我看你還是帶我們過去吧!”謝軒的聲音從電話裡又傳了過來。
“小胖哥,你們都走了,那我怎麼辦啊?”電話一端的謝軒應該是按下了免提,冷雄飛的聲音有些幽怨,和謝軒等人一起,他有種家的感覺,也不想就此分開。
“等我們站住腳再喊你過去不就得了,別插嘴,我和風哥說正事呢。”謝軒沒好氣的打斷了冷雄飛的話。
“嗯,軒子說的沒錯,津天的格局還是有點小,以後都可以到京城來發展。”
秦風頓了一下,接着說道:“飛子,你暫時先把《文寶齋》撐起來,讓軒子和遠子過來,我這邊正好也有點事需要他們兩個辦!”
“風哥,你終於同意我們過去了?”
聽到秦風的話後,謝軒驚喜的喊叫了起來,忙不迭的說道:“風哥,我這就回去告訴遠子哥,晚上我們就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