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有人給我說這世上沒天才,我非大耳瓜子扇他不可!”
當鋼琴曲最後一個音節戛然而止的時候,載昰拍腿大笑了起來,臉上滿是欣慰的神色,雖然秦風沒有去考級,但載昰相信,秦風的鋼琴水平,已經遠超那些什麼學院十級了。
“師父,還是您教導的好,哎呦,你這怎麼髒了?”
秦風嘿嘿笑着,給師父裝了一袋煙遞了過去,順手在師父腰上扶了一下,只是沒等他的手縮回去,就一把被載昰給抓住了手腕。
“小子,給我玩這招,你還嫩着點呢。”
在秦風手中,赫然抓着一個羊脂白玉雕琢的玉貔貅,被師父逮了個正着,秦風也不尷尬,半年多來,這一招經常在他們師父兩人之間上演着。
“師父,從您身上取東西不成,但在這管教所裡,可沒人能防得住我呀,弟子這一門也應該出師了吧?”
將那貔貅給載昰重新掛在了腰上,秦風給師父捶起腿來,載昰的右腿曾經受過槍傷,每到陰天就會痠痛。
“恩,現在嘴裡含幾個刀片?”
載昰舒服的抽了口煙,一口濃霧噴在了秦風的臉上,空着的左手閃電般的往秦風腰間摸去,卻是發現一隻手已經擋在了哪裡。
“師父,五個,怎麼樣?還成嗎?”
擋住了師父的偷襲,秦風臉上也是有些得意,跟着載昰練習了半年多的盜門手法,秦風雖然在師父身上佔不到便宜,但也不像當初那般任載昰揉搓了。
說着話,秦風張開了嘴巴,張口一吐,五個飛鷹刀片頓時出現在了掌心上,要不是他自個兒拿出來,怕是誰也無法發現說話極爲正常的秦風嘴裡,竟然藏了這樣的東西。
“你小子真是個怪胎,師父在你這般年齡的時候,可是遠不如你啊!”
看到秦風的舉動,載昰忍不住連連嘆氣,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因爲就在半個月之前,秦風才只能含兩個刀片,短短的十來天,他居然進步如此之快。
要知道,嘴中含刀片,這可是經年老賊的拿手絕活,這玩意用處可多了,“遮、割、鉤、分”等都能用得上,不過由於刀片鋒利,這一招也是非常難練的。
在解放前後那段時間的江湖上,能嘴含刀片的老賊,無一不是名聲顯赫的一方賊王,不過就算是載昰,也只能口含三片而不露聲色,現在秦風卻是已經超過了他。
所以饒是載昰活了九十多歲,此刻也被秦風給打擊到了,這小子天生就是撈偏門的,短短的半年時間裡,居然將盜門“賊經”十二訣全部都給練成了。
“秦風,自己戴上吧,看看用多久能解開!”
檢查完弟子口含刀片的功夫後,載昰掀起了身體內側的牀板,伸手往裡一撈,拿出了一大串東西扔到了地上,發出了“咣噹!”一聲。
“師父,全戴上?”看着地上那一堆手銬腳鐐,秦風不禁苦起了臉。
“廢話,先把腳鐐戴上,我給你戴手銬!”載昰瞪了秦風一眼,雖然心中愛極了這個弟子,在傳授技藝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對秦風加以顏色。
“是,師父!”
秦風也沒再多話,蹲下身體將那五十多斤重的腳鐐給扣在了雙腳腳裸上,將螺絲上的死死的,然後背過雙手,將一副手銬戴了上去,這才轉過身對向了載昰。
“恩,三副拇指銬,兩副手銬,三分鐘能打開嗎?”
“哎,我說師父,您到是輕點啊,我手指都要斷了!”
載昰拿出三個精緻的拇指銬,將秦風一雙手的拇指中指連帶着食指,都給銬了起來,用手輕輕一扯,疼的秦風呲牙咧嘴。
“行了,只有三分鐘的時間啊!”載昰將秦風往外一推,身體呈半躬型的秦風頓時滾倒在了地上。
“師父,您就不能緩到五分鐘啊?”
秦風嘴上說着話,雙臂卻是往上高高擡起,當舉到頭頂的時候,只聽肩膀處傳來“咔嚓”一聲輕響,秦風的兩臂居然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轉到了面前。
“幸虧我早防着呢。”
秦風將頭一低,嘴角蠕動之間,一根細細的鐵絲從他嘴裡被吐了出來,用鐵絲在那拇指銬的鎖眼中攪動了幾下,原本死死勒住了秦風十指的銬子頓時鬆開了。
解開了雙手十指的束縛,秦風的動作驟然加快了許多,那兩副銬在手上的手銬,沒用三十秒就被秦風給取了下來。
至於腳鐐,用鐵絲就不管用了,不過拇指銬卻是起了作用,將彎頭當做了螺絲刀,秦風十指飛動,當屋裡時鐘指向三分鐘的時候,腳鐐也終於被秦風給打開了。
“師父,剛好三分鐘,弟子沒給您老丟人吧?”
秦風將那手銬腳鐐收在了一起,又給放回到了牀板下面,這裡雖然沒出監獄,但載昰又不是管教,被查出來事情可不小。
“丟人?要丟人的也是師父,我當年要有你這功夫,也不至於捱上那一槍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秦風雜耍般的動作,但載昰還是嘆道:“別說師父了,恐怕就是當年的燕子李三和你相比,也是不如甚多!”
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這江湖上徒弟本領超過師父的多了去了,載昰到是沒有生氣,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唏噓而已。
“師父,我也就是找到訣竅了,哪能和您比呢。”
看到載昰口邊留有藥渣,秦風連忙拿過條毛巾幫着師父擦了下,笑道:“師父您精通外八門各種技藝,那纔是真正的了不起呢!”
秦風這番話卻不是在拍載昰的馬屁,而是說的真心實意,跟了載昰半年,他才明白老頭的厲害之處。
當初載昰搬回鋼琴連談了幾首世界名曲之後,馬上就把秦風給震住了,在他眼裡,師父好像就沒有不會的東西,樣樣通而且還樣樣精。
“誰告訴你我精通八門技藝的?恐怕除了三豐祖師,沒人能門門通曉!”
載昰聞言老臉居然紅了一下,按照秦風學藝的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將自己的老底給掏乾淨了。
“這蘭花門擅長房術,神調門跳大神,蠱門玩蟲子,還有那天橋耍雜技的,師父可都不會!”
現在說清楚,總比到時候在弟子面前泄底強,載昰頓了一下,接着說道:“我最擅長的一是金點,也就是占卜算命,不過這一門察言觀色要大於占卜本身,日後我再教你!
另外一個你現在已經超過師父了,那就是盜術……”
說到這裡,載昰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正色道:“秦風,咱們這一脈雖然精通幾門外八行的技藝,但身爲主門,卻不可以此謀生,你要切記!”
“是,師父,我不會用這技藝去作惡的,您老就放心吧!”
秦風重重的點了點頭,在學藝之初,載昰就曾經交代過他,萬萬不能用盜門技藝去爲非作歹,否則必將被江湖人士唾棄的。
而且載昰還給秦風說過一個故事,當年橫行京華的大盜燕子李三,就是當時江湖上盜門的嫡系傳人。
在初入江湖的時候,李三尚且能專偷達官貴人,盜富濟貧,闖下了俠盜的美名。
爲此曾有人把燕子李三列入晚清以來的中國十大武林高手,要知道,在江湖上鮮有一個竊賊,能有這樣高的名聲。
但後來李三卻是流連煙花酒巷,並且染上了鴉片,從那時起性情大變,屢屢濫殺無辜、犯下命案,最終落得個屍首異處的下場。
載昰和李三也曾經有過交往,按照載昰的說法,李三早年學習道家正宗,輕功及內功修爲很高,比之自己也是不遑多讓。
若是李三一心修道應能得善果,若本分入世做人,也會成爲一代武林大家,但其生性陰險狠毒,頑劣不羈,害人終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