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福滿樓訂好的翡翠廳後,裡面已經坐着七八個人了,這個飯廳十分的大,除了吃飯的餐桌之外,還有一處茶室和棋牌室,此時幾個老頭正在裡面喝着茶。
“秦風,我給你介紹下。”
亨利衛快走了幾步,指着年齡最大的明叔說道:“這位是明叔,當年漢叔御用的荷官,是跟了漢叔一輩子的老人。”
“明叔,你好。”秦風對着明叔拱了拱手,他的這聲稱呼可不是按照江湖規矩來的,而是尊重對方年紀大而已。
“你叫秦風是吧?早就聽亨利和阿豪提過你了,來,年輕人,喝杯茶。”
別看昨兒明叔和亨利發生了爭吵,其實在賭場這種環境裡廝混了一輩子,明叔早就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了,此時就完全看不出他曾經針對過秦風。
“這位是泰哥,明叔之後就要數到他了……”
亨利衛介紹的第二個人就是鄭中泰,“當年在漢叔的公主號上,所有荷官的工作,都是泰哥負責的,也是跟着漢叔的老人……”
亨利衛這話,其實是擡舉鄭中泰了,因爲在葉漢開始做公主號的時候,技術總監已經是亨利衛了,鄭中泰那會只是給他打下手而已。
葉漢爲人十分公正,在賭之一道上絕不肯含糊,有本事的人他一定會扶上位的,鄭中泰不如亨利衛,所以當時只能做個技術副總監。
“亨利,別給我戴高帽子了,那會的技術總監可是你。”
鄭中泰爲人倒也光明磊落,衝着秦風一拱手,說道:“秦先生,聽說你賭術高明。鄭某回頭還要請教一二……”
秦風也回了個禮,落落大方的說道:“請教就不敢當,等會大家切磋一下吧。”
“咳咳,大家落座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看到一進屋就提及對賭的事情,陳世豪咳嗽了一聲打起了圓場,“秦老弟是客,就坐個首位吧,明叔你做主陪怎麼樣?”
陳世豪這話一出。明叔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了,雖然遠來是客,但秦風年齡太小,這主位還是輪不到他去坐的。
陳世豪的這話,顯然是在警告他們不要節外生枝。同時也點明瞭秦風的重要性。
“阿豪,我看還是明叔坐主位吧,就算按照道上的規矩,這裡也是以明叔爲首的……”鄭中泰是個直脾氣的人,心中不滿就直接說了出來。
“其實要說按江湖上的規矩,秦某倒是也坐得起這位置……”
秦風一掃之下,已經將衆人的面色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說道:“豪哥既然說了,秦某也就不客氣了。”
秦風此來,本就存了震住這幫跟隨葉漢打天下的老人們的心思。要是連個主位都不敢坐,那乾脆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狂妄!”見到秦風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首位上,有兩個老人的臉上現出怒色,低聲呵斥了一句。
“阿豹。先坐下吧。”
活了七十多歲,明叔養氣的功夫自然不會不如年輕人。當下制止了那兩人,開口說道:“隨便坐,大家隨便坐吧,都是自己人,分什麼主次啊?”
“這老頭的聲望倒是很高。”
秦風冷眼相關,自然看明白了,亨利衛和陳世豪似乎走得比較近,而那些年齡大的人則是包成一團,對自己的質疑,應該也是來自他們。
“秦先生,不知道你師承何人?出自哪派?”坐下之後,明叔看向秦風,開口說道:“老頭子在內地也有些老朋友,說不定咱們就有些淵源呢?”
年齡大修養好,可不代表就沒脾氣了,剛纔秦風所說的坐得起首座,就讓明叔不太服氣了。
明叔是正經入過幫會的人,而且輩分很高,在當今國內外賭壇,除了葉漢之外,要是排資論輩,怕是沒幾個人能超過他的。
“我老師的名諱就不說了。”
秦風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沒入門,但有淵源,如果進到門中,當個“正將”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這麼說,明叔可能明白?”
港澳包括東南亞的賭壇,最早都脫胎於中國的千門,只要有三代以上師承的,都知道,賭術只是千門的一個分支而已。
真正的千門,組織極其嚴密,而且在千門之中,也分爲內門和外門。
千門內門非常的神秘,沒代都是一脈相傳,相傳漢代韓信、東方朔,隋朝虞慶則,唐代李靖還有明初彭瑩玉,都是千門傳人。
千門內門的傳人,以顛覆腐朽江山爲己任,個個都是才學卓絕之輩,在歷史上留有偌大的名聲,但知道他們是千門中人的,卻是少之又少。
除了內門之外,千門還有外門,也就是江湖之中的千門,像是開賭行騙這些,都歸於千門外門之中,在外門裡,最重要的就是千門八將。
千門八將各執其職,秦風所說的正將,爲千門第一將,是千門行騙開局的主持,往往身兼千門之主。
根據秦風所知,真正的千門傳人,在清中期的時候,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他的身份比正將只高不低,自然能用其來形容了。
“什……什麼?正將?”聽到秦風的話後,原本穩坐在椅子上的明叔,忽然站起身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秦風。
明叔早年拜入賭門,從師父口中聽過千門的事情,知道賭門只是千門的一個分支而已,論身份,和主門相差甚遠。
只是千門銷聲匿跡已久,所謂千門八將都深藏在明叔的記憶深處,所以在聽到秦風的話後,纔會如此震驚。
“沒錯,看來明叔是知道的啊?”秦風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明叔在門中,又是掌哪一將呢?”
“我……我和你一樣,也……也沒入門。”
明叔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緩緩坐回到了椅子上,說道:“要是秦爺所言不虛的話,那這個首位,您自然是坐得起的。”
明叔此話一出,場內衆人皆驚,且不說明叔在江湖上的地位,單單論年齡,他都要比秦風大出了五十多歲,秦風何德。能當得起秦爺這句稱謂呢?
“我說的只是淵源,就是千門虛着正將的位置,我也不會去的。”
秦風笑了笑,他對明叔的反應倒是習以爲常了,苗六指比他年歲還要大得多。不也是一口一個秦爺叫着嗎?
秦風的傳承是來自外八門的主門,比千門門主的身份還要高貴,他自然不肯去做個正將了,之所以說出正將這個詞,只是拿出來對比一下而已。
“秦爺的來頭,老頭子的是不敢打聽了。”
明叔聞言苦笑了一聲,別看港澳兩地的經濟發展超出內地很多。幫會橫行,似乎也要比內地活的自在。
但是如果論起底蘊來,內地一些存在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門派,都有着不爲外人所知的傳承。根本就不是明叔這些人能招惹得起的。
這個道理不僅明叔明白,陳世豪也是知道的,他沒想到秦風的來頭居然如此之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秦某以茶代酒,先敬各位一杯。就當是拜過江湖同道了。”秦風端起了茶杯,周圍坐着的那些人不由自己的都端起了杯子,顯然都被秦風氣勢所攝。
“不得了,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不得了啊。”
明叔在心中暗歎了一聲,見了秦風的做派,他終於失去了再此次澳島洗牌分得一杯羹的心理,只要陳世豪能安置好那些晚輩,他就真的退出賭壇了。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江湖啊,大家都是賺錢吃飯,這纔是正理,小子年齡最小,再敬大家一杯。”
見到震住了場內衆人,秦風立馬換上了笑臉。
秦風從小就在江湖上流浪,行事遠比同齡人成熟的太多,幾句話說下來,就聽得衆人心中暗暗點頭,感覺秦風也不像是那麼狂妄的人。
再加上有陳世豪在一邊幫襯,等茶換成了酒之後,桌上的氣氛顯得愈發融洽了起來,就連鄭中泰也和秦風連喝了三杯。
“秦老弟,別的不說,就衝你這豪爽勁,泰哥我服氣了。”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等到快要結束的時候,鄭中泰拉住了秦風,說道:“此次賭王大賽,就由你和亨利去,哥哥我絕對沒有二話了。”
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擡人,在被秦風連吹帶捧了一番後,鄭中泰早已將秦風因爲知己,除了還見識秦風的賭術之外,對秦風這個人,已經是全方位認可了。
“泰哥,酒足飯飽,玩玩也無妨,權當是給大家助興了。”
秦風雖然也是酒意上臉,但心裡卻是明白的很,那些老傢伙們未必就全都服氣,某些人怕是心裡還在打着小算盤的。
“好,秦風,我讓人準備了醒酒茶,咱們喝點茶再來玩吧。”
陳世豪也沒有喝多,對待此次賭王大賽,他還是比較慎重的,因爲如果在賭王大賽上不能奪得賭王的名頭,日後在澳島爭奪賭牌,怕是還會有許多波折。
有幾個和陳世豪想法差不多的老頭子,也順水推舟的說道:“阿豪說的是,咱們也想見識下內地的賭術,大家先喝會茶聊聊天吧。”
“咦,這茶不錯啊,豪哥,回頭你可要把配方幫我要來!”
醒酒茶是用酸梅湯配上鐵觀音熬製的,口味十分獨特,一杯茶下肚之後,秦風頓時感覺頭腦清明,忍不住交口稱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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