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身體還好吧?”
秦風可不是空着手來的,除了那個柺杖之外,還帶了一個揹包,來到辦公室後將包裡的東西一一都給掏了出來。
“老師,這個是血燕,好像只有國外才產,很滋補的,這個海蔘每天吃一個,對身體也很好……”
這些東西都是秦風臨走的時候,陳世豪給他準備好的,除了給苗六指留下一些滋養身體之外,秦風全都給齊老爺子拿來了。
“老頭子吃了一輩子的五穀雜糧,也沒那麼多毛病。”
看着秦風一件件的往外掏東西,老爺子笑了起來,雖然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不過他能感受到秦風的那份心意。
“老師,您這一輩子,也就沒享過福,臨老了,還是要注意保養的。”秦風說道:“東西的服用方法,我都給寫在紙上了,到時候按着做就行。”
“好,你這份心意老師領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看了眼秦風的面色,說道:“你出去這一趟,怎麼搞得氣血兩虧,出了什麼事情嗎?”
俗話說人老成精,活得年歲長了,懂得東西自然就多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齊功除了文物鑑定字畫書法之外,對於中醫也是內行。
秦風這段時間一直麻煩不斷,所以他肩膀處的槍傷也恢復的有點慢,在倉州的時候更是差點發炎,用了劉家秘製的老藥纔好了一些。
身體不適,一般都直接顯現在臉上的,雖然昨兒一場大醉讓秦風緊繃的心情緩解了一些,不過他的面色還是有點蒼白。
秦風知道自己的臉色逃不出老爺子的眼睛,當下苦笑了一聲,說道:“老師。遇到了點麻煩,有人想對我妹妹不利,在外面受到了點輕傷……”
“你這傷怕是不輕吧?”
齊老爺子嘆了口氣,說道:“你師父是江湖人,我原本不想讓你再走這條路的,可是眼下看。你還是脫離不了江湖啊……”
齊老爺子深受載昰大恩,不過他第一次見載昰的時候,他就身受重傷,足足養了兩個多月,那會齊功沒少給載昰抓藥熬藥。
所以在得知秦風是載昰的弟子之後,齊功就知道,他收下的這個徒弟,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老爺子這纔想用文物修復的項目和體制內的官職,將秦風的心給拴住。不過從眼下來看,基本上是無望了。
“老爺子,社會也是江湖,誰有能不入江湖呢?”
秦風聞言笑了笑,說道:“以前的舊社會真是人吃人,現在是吃人不吐骨頭,我不欺人,但也不想被人欺。這其中的度,我會把握好的……”
秦風初來京城的時候。誰也沒得罪,只是在孟瑤被人糾纏的時候,見義勇爲伸了把手,就被周家惡少給盯上了,居然要打斷他一條腿。
這讓本不想在京城發展勢力的秦風,無奈之下召來了謝軒和李天遠。先拿下了大黑的遊戲室,然後又抓到了周家的把柄,將周逸宸給逼出了國。
這件事也使得秦風明白,麻煩並不是惹出來的,有時候會自動找上門。
所以秦風之後整合了苗六指和何金龍的人手。創辦了開鎖公司和拆遷公司,前者還好一些,於鴻鵠手下的幾個人還算本分。
但是何金龍的人就不一樣了,白天穿着工作服,他們算是拆遷公司的人,晚上將衣服一脫,殺人放火的事情他們都幹得出來。
有了這些根基,再加上秦風在正道上的生意《真玉坊》,他纔算是在京城站穩了腳,否則即使秦風攤子做的再大,早晚也都要被人巧取豪奪了去。
“你倒是看得透徹,不過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國家不會看着個人坐大的……”
聽到秦風的話後,齊功露出了思索的神情,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現在的國家,已經不是哪一個家族可以左右的,你日後行事,需要三思謹慎……”
老爺子是從民國過來的,在那個時代,有好幾個家族都能左右當時的國家走向,個人意志凌駕於國家之上,也是國黨覆滅的主要原因。
但是解放後,這種態勢完全被打破了,雖然現在也有許多高門大閥,不過他們僅僅能享受到一些普通人無法接觸到的特權而已,還是在國家意志之下的。
就像是在八十年代的時候,開國元勳朱老的親孫子,在犯法之後,也被槍斃掉了,這就是和舊社會最大的不同。
齊功最怕秦風年少氣盛,做出一些置國家律法不顧的事情,那樣縱然是他,也無法保得住自己這個弟子的。
“老爺子,我知道的,有些事,我是不會去碰的。”
秦風聽出了老師的意思,不過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像此次史慶虎的事情,除了你死我活之外,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就是江湖人的無奈之處。
“好了,不說這些了,以後做事,要先想想。”
齊功又嘆了口氣,他早年也認識不少江湖人,但能得善終的卻是少之又少,他很害怕秦風也走上這條老路。
“是,老師,我會記住您的教誨的。”
秦風知道面前這個老人是真心關心自個兒的,對老人的教導也都聽在了心裡,他這段時間殺伐過多,老爺子的這番話,也讓秦風心裡響起了警鐘。
“你這小子,回到京城還躲着我。”
齊功話題一轉,將一個文件袋丟給了秦風,說道:“你還真以爲咱們這修復組,少了你秦風就轉不動了?告訴你,缺了誰,這時間也不會停下一秒的……”
“哪有的事兒啊?老師,我這不是有些急事需要處理嘛……”被齊功說中了心事去秦風撓了撓頭,他最近實在是太忙,還真怕被老師抓回來做項目。
“你有事你去忙,不過到年底的時候,你要獨立主持個修復項目。級別最低要是國家一級文物……”
齊功正色說道:“你做出點成績,我也好給你報鑑定委員會的事情,秦風,別小看這個,說不定到時候就能幫你擋些事呢……”
老爺子讓秦風加入此次的故宮文物修復項目,其實就是爲了給秦風增加一些資歷。
要知道。文物鑑定委員會的平均年齡都在六十五歲以上,就算齊老爺子在行業內威望極高,那也需要秦風拿出實實在在的成績,他纔好具體運作的。
“這個沒問題,老師,我會抽出時間完成這個項目的。”秦風點了點頭,他知道身份會給人帶來很多實實在在的好處的,對於這些秦風並不抗拒。
“老爺子,這個是什麼?”秦風隨手打開了那個文件袋。
“嗯?是……是師父的身份檔案證明?”
當秦風看清楚了文件袋裡的那張紙後。雙手都有些顫抖了,想到師父的心願終將達成,秦風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嗯,老人家既然想入認祖歸宗,咱們當晚輩的,就要完成老人的心願。”
見到秦風如此重情重義,齊功欣慰的笑了起來,說道:“我給東陵那邊的人打過招呼了。不過老人只能入宗室埋人的地方,而不能進皇陵……”
爲了辦理這張檔案證明。齊功這次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他不僅調出了載昰入獄的檔案,又親自查找前清皇家宗室族譜,往前追溯了數十年,這才找到了載昰的名字。
衆所周知,齊功雖然不否認自己愛新覺羅的身份。但從來也不肯在人前承認,基本上就沒參加過族中的一些聚會。
但是爲了完成載昰的這個心願,齊功拉下了老臉,找了好幾個輩分相當的愛新覺羅中人,聯合證明了載昰的身份。如此纔有了這張來之不易的文件。
“老師,謝謝您!”
秦風珍而重之的將文件放到了袋子裡,對着齊功深深的鞠了一躬,即使剛纔齊功處處爲他着想,秦風也沒有行這樣的禮節。
“老人家對我有大恩,生前既然不能報恩,我也只能在老人故去後,爲他做一點事情了。”
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秦風,你遷墳的時候告訴我,我要去老人家墳前敬上一杯水酒,現在不去,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了……”
齊功也是年逾九十的人了,雖然生性樂觀開朗,但隨着年歲的增長,也對生老病死這種自然規律認識的更加深刻,從來都不忌諱在人前說這些。
秦風點了點頭,說道:“老師,我這幾天就去辦理這件事,到時候我開車帶您過去……”
“好,你去吧,學業的事情不用擔心。”
談及了載昰的事情,也勾起了他對往事的一些回憶,齊功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示意秦風可以離開了。
“秦老師,您這是要走?”從老爺子辦公室來到項目組後,胡甲彥又湊過來和秦風開起了玩笑。
“我可是請了假的,胡老師,有事您和齊老說去。”
秦風嘿嘿笑了起來,說道:“大家放心,回頭等我回來,一定修復件國寶級的文物,到時候獎金還是你們的。”
“這還差不多。”胡甲彥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秦風,可要早一點啊,咱們這組現在的進程已經被別人拉下了。”
“一定,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兒就回來,各位再見啊。”
秦風和項目組的人寒暄了一會就離開了,對於他而言,現在沒有比給師父遷墳更大的事了,不過要遷墳,秦風首先還得要去找胡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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