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八十年代的“江南案”之後,白老爺子就一直隱居在舊金山市郊的一個莊園裡,只有洪門中極少數人才知道白老爺子尚在世間的事情。
不過這個莊園雖然也在市郊,卻是和機場的方向正好相反,車子要橫跨整個舊金山市,才能到達莊園,倒是讓秦風這這座城市的風貌盡數看在眼底。
舊金山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太平洋沿岸港口城市,加州僅次於洛杉磯的第二大城市,美國西部最大的金融中心和重要的高新技術研發和製造基地。
同時,舊金山也是美洲華人最爲密集的聚居地,世界上著名的高新技術產業園“硅谷”的正坐落在這兒,每天吸納着無數高科技人才和世界各地的遊人。
秦風等人下飛機的時候正值夜晚,整座舊金山燈火通明,尤其是在經過那著名的金門大橋時,那入眼的風光頗是讓人震撼。
“車子到唐人街那邊停一下……”
當車子路過一個大道的時候,白振天指着一處地方,說道:“老弟,今兒晚了,咱們下車看看就走,等明後天的老哥哥我陪着你好好玩玩……”
“嗯,來到舊金山,一定要見識下唐人街的。”秦風點了點頭,對這個海外華人聚集的地方,他也是早有聽聞。
當車子停穩後,白振天率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指着唐人街的入口,感慨的說道:“這些地方,都是咱們的華人用血汗累積出來的啊!”
雖然白振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舊金山,幾乎每天都要來唐人街喝茶,但每次見到這片建築,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情懷在裡面。
“是啊,當年那些修鐵路的華人。不知道死了多少,纔在這裡佔據了一席之地。”秦風嘆了口氣,他聽師父說過那些事情,早年的中國積弱,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欺凌。
舊金山的唐人街存在於美國的歷史。已經高達一百多年。
秦風看到。在入口處,有一對石獅子和一個深綠色中式牌樓,上書孫中山先生的“天下爲公”四個大字。這是唐人街的象徵,也是中華文明的象徵。
回頭看了一眼擁簇在身邊的那些洪門弟子,白振天說道:“老弟,裡面就是格蘭特街,今兒就不帶你進去了……”
“好的,白大哥,應該先去拜訪老爺子的。”
秦風點了點頭,雖然此時已經是晚上了,但仍然可以看到。在裡面的街道上游人如織,幾乎每家店鋪門口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走吧……”白振天返身上了汽車,四五輛車子直接往市郊的莊園駛去。
上了車後,白振天嘆道:“我父親最喜歡來唐人街喝茶,不過他每個星期,也只能來一次……”
“白大哥。老爺子要是想家的話,可以回國去呆段時間的。”
秦風開口說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跑到臺島的老兵們都讓回去探親了,老爺子回趟國應該沒問題的……”
“是啊,白叔。老爺子要是回去,直接就住在倉州……”秦風話聲未落,劉子墨就開口說道:“我們老劉家在那裡還是能說了算的。”
“他老人家倒是想回去,不過我有點不放心。”白振天說道:“父親出去的早,他沒見過當年國內的那場變革,老哥哥我是心有餘悸啊……”
由於白老爺子當年曾經在國黨政府裡任過職,爲了怕秋後算賬,所以解放前就去了美國,並沒有受到建國後的那些衝擊。
但是白振天不一樣,他那會在國內可是遭受了不少非難,要不然也不會帶着一幫老兄弟偷渡離開大陸跑到國外去亡命天涯了,現在想想心裡仍然有些介懷。
“白大哥,現在國內相對寬鬆很多了,老爺子如果有心,還是安排他回去走走吧!”
雖然沒經歷過那個年代,但秦風對那段往事倒是知之甚詳,因爲以師父載昰的本事,在那個時候都是躲在監獄裡不願出來,可見當時有多混亂了。
“行,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回去走走!”白振天點了點頭,他出來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內心深處對家鄉的山山水水還是很懷念的。
爲了讓秦風看看舊金山的夜景,車子開的並不是很快,一個多小時後才駛出了市區,又開了二十多分鐘,來到了舊金山往洛杉磯處的一號公路附近。
“這裡風景很好,對父親的身體也有好處……”
幾輛車子魚貫駛入到了一個大門之後,白振天轉頭和秦風解釋了一下,舊金山的一號公路風景十分優美,而老爺子的莊園,就在公路的一側。
“嗯?今兒還有客人?”
看到門內的空地上停着七八輛小汽車,白振天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父親隱居在這裡,平日裡即使是和洪門中人的往來也是極少的。
“斌叔,怎麼回事?都是誰來的?”
從車上下來後,白振天走向了莊園門口的門房,那個看門的老頭足有七八十歲了,就是白振天見到也要執晚輩禮。
“少爺,是門主帶人來了,來了二十多個人,老爺讓他們進去的。”
斌叔手裡玩着一對鐵球,每一個都有嬰兒拳頭大小,沒有一定的腕力,還真轉不動這玩意兒。
俗話說窮文富武,在早些年家中沒錢,根本就甭想學武,如同當年的劉家一樣,白家也是冀省的大門大戶,解放前出國的時候,有不少人都跟了出來。
就像面前的斌叔,眼下看着是垂垂老矣,但是在年輕的時候那也是一號人物,跟着白老爺子做下了很多大事。
按理說斌叔也算是海外洪門的元老了,他儘可以找個地方安享晚年,不過斌叔從小就跟着白老爺子,寧願在這裡做個門房。
“門主來了?他那身體還能出門?真是胡鬧!”
白振天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回過頭對陳俊華招了招手,說道:“事情有點兒不對,讓堂口的人過來,把這園子給我圍起來……”
白振天闖蕩江湖那麼多年,見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在他回家的當口,一羣人帶着門主來到父親家,這看起來總是透着一股子殺意。
“是,白爺!”陳俊華答應了一聲,走到一旁拿出手機撥打起了電話。
“少爺,沒事的,老曹也過來了,有他在,那些小崽子們翻不了天的。”斌叔轉動着手中的鐵球,一臉淡然的樣子。
“哦?曹叔也來了?”
白振天聞言一愣,臉色放鬆了幾分,點頭說道:“有曹叔在,倒是真不用擔心了,斌叔,我給您介紹一個人,看看您還有印象沒?”
“給我介紹什麼人啊?”
斌叔老眼一翻,沒好氣的說道:“你欺負老叔眼花是不是?跟你來的都是些小年輕,哪有老叔認識的人啊?”
雖然斌叔一直都保持着和白家的主僕關係,但是白家誰也沒敢把他看成是個僕人,而且白振天知道,斌叔的心氣兒可是高的很,一般人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嘿嘿,斌叔,當年江湖上的索命閻羅,您老還記得嗎?”
白振天嘿嘿一笑,將秦風拉了過來,說道:“這位小兄弟,就是索命閻羅的嫡傳弟子,您說當不當得介紹給您啊?”
“索命閻羅?!”
聽到這個外號,斌叔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那雙渾濁的老眼射出一絲精光,緊緊的盯住了秦風,開口說道:“你……你是夏老前輩的弟子,他……他老人家可還好?”
斌叔今年七十八歲,當年跟着白老爺子在國黨政府裡做跟班的時候,他還不到二十歲,也正是這個原因,他見過載昰一面。
那時索命閻羅的名頭,在江湖上可謂是如日中天,就算是白老爺子在載昰面前輩分都不夠看,更不要說是眼前的白斌了。
而且索命閻羅對白老爺子有着救命之恩,這麼多年來經常會提到這件事,所以斌叔對載昰也要尊稱一聲老爺子。
秦風知道師父早年在江湖上用的是夏姓,當下開口說道:“斌叔,師父在早幾年故去了……”
“他……他老人家去世了?”
斌叔的聲音有些顫抖,“唉,想當年夏老前輩是何等風姿?殺的那些小鬼子和漢奸是聞風喪膽,沒想到,終究是躲不過時間這一關啊……”
“對了,快點給我說說,夏前輩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斌叔拉住了秦風,像他這種歲數的人,幾乎每年都有老朋友故去,所以也特別的喜歡緬懷往事,眼下見到故人之子,情緒也顯得有些激動。
“斌叔,這些回頭再談,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見到斌叔要拉着秦風敘舊,白振天連忙說道:“我父親他也想聽聽夏老的事情,咱們總不能讓他說兩次吧?”
“對,進去說,進去再說。”
斌叔聞言連連點頭,腰板一挺,說道:“把那些混蛋小子都給趕走,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要是早知道今兒有貴客在,他們一個都甭想進來……”
似乎想到了當年的那些往事,斌叔豪氣頓生,那做派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風格粗獷的一點都不像是垂垂老者,倒像是個殺伐果斷的江湖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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