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手……”
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齊爺的臉上再也沒有先前的鎮定,抱着右手在地上翻滾了起來,哀嚎之聲不絕於耳。
好在這裡地方比較偏僻,除了偶爾駛過的列車之外,再也見不到人蹤,即使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人過來察看。
“行了,就你們這慫樣,也敢混江湖?”
秦風聽得有些煩躁,幾腳踢了出去,將幾人踢得吐血不止,餘下的人見他如此兇殘,頓時也紛紛閉上了嘴巴。
“好了,把人給我帶走,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秦風擺了擺手,他剛纔出手很有分寸,只是傷了那些人的手臂,但卻是不影響他們行走,而且只要找到醫院,就能將卸下的關節給接上。
聽到秦風的話後,有幾個相對比較硬朗一些的漢子,頓時如臨大赦一般,掙扎着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等等,齊爺,你先留下吧!”秦風看到姓齊的也要離去,開口說道。
“這位爺,殺人不過頭點地……”齊爺疼得滿頭是汗,咬牙說道:“齊某人認栽了,你還要怎麼樣?真不給我們一條生路了?”
齊爺知道自己今兒踢到了鐵板上,早已不敢想着報復對方的心思,只是想用江湖規矩套住對方安然離開而已。
“你留下,我有點事問你……”
秦風搖了搖頭,轉臉看向其餘人喝道:“還不快滾?老子要是改了主意,你們一個個都要將小命留下來!”
聽到秦風這話,原本有些還在看着齊老大的傢伙,頓時轉身就走,事到如今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他們招惹了一個狠角色。
“媽的,一羣混蛋!”看到手下紛紛離去,齊老大忍不住喝罵了起來,不過大難臨頭夫妻尚自各自飛,更何況他一個小幫派的老大呢。
而且在羊城這地界,即使是小偷這行當的競爭。也是很激烈的。
離開的這些人心裡都明白,就憑着他們這些斷手斷腳的傢伙,怕是明兒火車站的地盤就要被別人給搶走了,齊爺這老大算是做到頭了。
“蹲那裡別動,我等會問你!”秦風瞥了齊老大一眼,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像他這種小幫派的老大,還入不了秦風的法眼。
齊爺也知道自己今兒是翻不了身了,當下也不敢說狠話。用左手撕破了自己的襯衣,把右手給包了起來,然後老老實實的蹲在了地上。
“大毛,把這人給我說說……”秦風走到大毛身邊,開口說道。
“他……他不是人!”
看着蹲在地上的齊老大,大毛眼中既有仇恨又有恐懼,“他不是人,爲了讓人幫他上街乞討。他就把人的胳膊和腿大斷掉……”
大毛從小就很機靈,他知道自己一個小孩子。是無法逃脫那些人的魔掌的。
所以當年在那個乞討團伙的時候,他表現的特別乖巧,而且每天都能完成討錢的任務,雖然也經常捱打,但日子過的並不算很苦。
不過有些比較木訥的小孩子就不行了,在見到他們要不到錢之後。齊老大就會當着衆人的面,打斷他們的手腳割掉他們的舌頭,使其成爲殘疾人。
然後齊老大讓團伙裡的成年人,將這些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的小孩子帶到街上去要錢,僅是大毛親眼所見的。就有四五個小孩死在了齊老大的手上。
“渣滓!”聽完大毛的話後,秦風口中擠出了兩個字,眼中露出一絲殺機。
“起來!”走到齊老大身邊,秦風踢了他一腳,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地方人?”
“小的叫齊保,湘西人,這位爺,我們這行當就是這樣,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
齊老大的名頭在羊城也是很響亮的,他也不敢隱瞞,不過卻是叫起了撞天屈,因爲這些乞討的手段在建國前就有人這麼做了,他只是在拾人牙慧而已。
“你幹了多少年了?有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拐騙過小孩?”秦風心中一動,開口說道:“你有沒有去過倉州那地方?見過這個小孩沒有?”
說着話,秦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a4紙,上面正是他妹妹秦葭的素描。
“沒有,我沒去過倉州……”
在秦風問出這番話的時候,齊老大眼中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不過看了紙上的畫像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來沒見過這個女孩……”
“沒有?”秦風忽然喊道:“齊保玉!!”
“哎!”
齊老大下意識的答應了一句,不過隨之面色大變,見鬼一般的擡起頭看向秦風,說道:“你……你怎麼知道我這個名字?”
“好,冤家路窄啊,真的是很好,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你……”
證實了心中的猜想,秦風臉上露出一種很古怪的表情,他原本只是懷疑,但是此刻見到齊老大親口應承下來,往年的舊事頓時涌上心頭。
當年秦風爲了救妹妹,一怒殺掉郝老大和孫家兄弟等人之後,雖然被警察抓到了看守所,但是有關這個案子的進展,他卻是一清二楚。
根據警察的通報,郝老大等人來自粵省深市的一個乞丐團伙,專門控制小孩上街乞討和行竊,勢力遍及整個粵省。
在案發之後,倉州的警方聯合粵省警方,將這個團伙給打掉了。
不過這其中有一個跟隨郝老大來到倉州的骨幹分子,卻是不見了蹤跡,這個人就是叫做齊保玉。
對於郝老大等人,秦風是恨之入骨,自然也將齊保玉這個名字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剛纔聽到對方老大姓齊,秦風頓時就上了心,這一詐,果然將對方給詐了出來。
“咱們有舊?”
看着秦風那古怪的樣子,齊老大心中一沉。其實秦風問到倉州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當年的那樁往事。
齊保玉在那動亂的十年之中,手上就有着命案,這也是他離開湘西跑到粵省的原因,爲了躲避家鄉警察的抓捕,他的反偵察意識非常的強。
所以在倉州火車站久候郝老大等人不至之後。齊保玉心裡就有種不安的感覺,他當時並沒有逃離倉州,而是在倉州市內躲了起來。
出了那麼大的命案,自然是隱瞞不住的,事發的第二天,齊保玉就聽到郝老大等人喪命的消息,頓時把他嚇得魂飛膽喪。
齊保玉心裡明白,這事兒肯定會牽扯到粵省的幫派,當下他也沒敢回粵省。而是反行其道,跑到了東三省。
在東三省呆了一年之後,齊保玉通過一些人打聽到粵省的風聲鬆懈了下來,於是又返回到了粵省,隱身在了珠江市。
齊保玉在郝老大的團伙裡,原本就是白紙扇的角色,對於乞討團伙的運轉一清二楚,更是明白這其中的巨大利益。
不要小看每次要到的一毛兩毛甚至還有五分的小錢。齊保玉知道,只要在合適的地方。一個小孩每天都能要到上千塊錢。
如果能控制住十來個孩子,那麼他一個月的收入就將會在三十萬以上,很多早年出道的人,單是靠着乞討,就已經在家鄉修建起了別墅。
俗話說做生不如做熟,有着那麼豐富的從業經驗。齊老大自然還是要重操舊業的。
齊保玉先是在火車站和垃圾場一些地方收斂了五六個流浪兒,控制他們每日上街乞討,然後又開始發展團伙成員,把當年僥倖沒被抓住的幾個人召集了回來。
在逐漸的形成規模之後,齊保玉又細分了組織架構。在內有專門的打手負責帶小孩上街乞討,在外則是勾結人販子,從全國各地收來年齡適合的孩子。
最多的時候,齊保玉曾經控制了五十多個小孩,每月的收入在六十萬以上,爲此齊老大專門在市郊一個三不管的地方租賃了一個三層小樓,用來容納這些孩子。
但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功夫,行事愈發猖獗的齊保玉團伙,就被警方給盯上了,在一次警方的突襲行動中,齊保玉團伙全軍覆滅,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
最讓齊老大痛心疾首的是,除了他之前安排後路存下的一百多萬之外,他幾年積累下來高達數千萬的資金,都被警方查收了。
對於習慣了大手大腳花費的齊老大來說,一百多萬根本就不夠他揮霍的,並沒有跑遠的齊老大,於是又琢磨起了別的“生意”。
痛定思痛的齊老大認爲,他以前所幹的行當,太沒有技術性,這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警察給盯上。
所以在對羊城市場進行了一番考察之後,齊老大決定投身於小偷的大業之中。
原因在於小偷小摸的罪行輕,即使被抓住,那些小偷往往也不會把同夥咬出來,安全係數比較高。
於是齊老大拿出了那僅剩的一百多萬開始招兵買馬,幹小偷這行當,不僅要有技術,而且還要敢打敢拼才行。
要說他還真是個撈偏門的天才,僅用了半年功夫,就召集到了一幫人手,將火車站從東北幫的手中給搶了過去,當時在業內很是轟動了一番。
這一年多的時間,齊老大混的是風生水起。
不過爲了避免前車之鑑,齊老大這次大多數時間都是隱身幕後,很多在一線辛勤工作的小偷們,甚至都以爲虎哥纔是他們的大佬。
但是這次虎哥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齊老大卻是必須要出頭了,因爲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齊保玉這才帶着人找上的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