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上官雨寧你到底做了什麼?!
雨馨她已經那麼可憐了,她明明都要死了,你爲何要多此一舉,連她人生中的最後幾天都不肯給她呢?!”
一直到金鳳醒之前,上官雨寧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可是現在,她真真切切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孃親,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她雖然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卻依舊掩蓋不住眼中的責怪!
都怪金鳳,對,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對自己隱瞞,她又何必費盡心思去害了自己同胞妹妹?!
如果知道那幾天是自己妹妹人生中的最後幾天,她一定不會爲了那上官雨馨根本不可能帶走的鬥氣訣去動殺機。
而且,她也會費盡心思去讓自己的妹妹開心幸福的,是金鳳,都是金鳳奪走了她當姐姐的權利!
“我……”
金鳳無奈地閉上雙眼,淚珠再次滾落,“你那麼單純,我擔心你在你爹爹面前露了破綻。”
“呵呵……呵呵呵……”
上官雨寧在心中淒厲地大笑,她單純?呵呵,她單純?!
是啊,她不是一直都在人前裝作單純的模樣嗎?沒想到一切竟是她裝單純的錯?!
“孃親啊孃親!我真是說你什麼好?!”
她真的好想給金鳳一巴掌,如果不是她總是對自己有所隱瞞,她也不會將原本就可憐至極的上官雨馨的屍體給毀了!
命運可真是會捉弄人,讓她欲哭無淚!
“說什麼都沒用了,我的雨馨沒了!”
金鳳哽咽地搖搖頭,絕望地看着屋頂,“我的雨馨沒了屍骨,她變成孤魂野鬼了!”
“孃親不會的,姜師傅說過他會作法的,他說了,雨馨生前死後都一直帶着那鐲子,而鐲子是極通靈性的,只要用那鐲子召喚,還是能將雨馨的靈魂召喚回來的,還是能結成陰親的。
只要陰親結成了,那麼她就不是無主孤魂了!“
“當真?”
金鳳一邊問着,一變倏地起身慌忙去尋找那鐲子,這可是上官雨馨最後的希望了,她斷不能再給弄丟了。
“孃親你別慌,我可小心保存着呢。”
上官雨寧從金鳳牀頭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盒子,“孃親你瞧,我特地給這鐲子配了個盒子,這樣就不容易摔壞了。”
“雨寧……真是謝謝你……”
金鳳看着上官雨寧將那鐲子保存之好,心中不甚感動,如果不是上官雨寧她還不知道該則麼辦呢。
“孃親您這說的是哪裡話?雨馨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自然會爲她着想。”
上官雨寧做這些倒不是純粹是爲了在金鳳面前表現,到底她傷害了上官雨馨那麼多,這點就當是她最後所能爲上官雨馨做的了。
但願上官雨馨在地下不要再那麼苦了。
“二夫人……二夫人不好了!”
突然間金鳳的心腹明月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面露驚恐,看到上官雨寧在這裡,有話似乎又不敢說出來。
“明月,你怎麼回事?見到的風浪還少麼?怎麼竟像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遇到點事情就慌慌張張毛毛躁躁?!”
平日裡金鳳是不願意多說明月一句的,畢竟明月已經三十有五,爲了陪着自己耽誤了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金鳳對於明月心裡多少是有愧的,自然能寬容她的地方便不去計較,只是今日因爲上官雨馨的事情,金鳳心情甚爲不好,這才稍稍發火。
明月微微搖頭,“不是啊夫人,這次真的是大事啊,是老爺出事了呀!”
“你說什麼?”
上官雨寧登時緊張起來,“明月你快說,我父親到底怎麼了?”
金鳳也看着明月,雙眉緊緊蹙起,可以看出她此刻的緊張,要知道上官亮可是整個宰相府的支撐,若是上官亮倒了,只怕她們所有的富貴生活從此煙消雲散。
“老爺向二夫人傳來求救信號,說他被上官靈玥的人給綁了,今晚將會入京都,倘若將他送到皇上面前,將必死無疑啊!”
“上官靈玥綁他?”
金鳳微微搖頭,“怎麼可能?上官靈玥怎麼說都是他的女兒,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她葬送了她父親的前途,不是也毀了自己的前途嗎?她會這麼蠢自掘墳墓嗎?
明月你弄清楚消息來源了嗎?莫不是誰故意惡作劇?”
明月着急地搖了搖頭,索性將手上拿特製的紙條送到金鳳的手中,“這是我宰相府特有的無影信鴿傳來的訊息,奴婢看見就立馬給夫人您送過來了。”
金鳳趕緊看向那紙條,整個人懵了一般死死盯着那熟悉的字跡,“沒錯,這字跡的確是老爺的,可是他竟是用鮮血所寫,可見他的情況有多危機。
只是老爺不是在京都嗎?怎麼會和上官靈玥遇在一起?上官靈玥怎麼會突然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
“因爲父親根本就不在京都!”
上官雨寧也一副失魂落魄地樣子,無力道,“爹爹其實早就悄悄去往逍遙城了,他們肯定是在逍遙城相遇的,在那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逍遙城?!”
金鳳不可思議地看向上官雨寧,“老爺去逍遙城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完全不知道?”
“若非我從上官雨珊那裡得到消息,我也是被矇在鼓裡。”
上官雨寧緊張地拉起金鳳的手,“孃親,當年在逍遙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具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逍遙城的焚城是你爹爹一手策劃,只怕這件事也被上官靈玥知道了,她是要大義滅親,要將你的父親交給皇上呀!”
金鳳原本就因爲上官雨馨的事情,精神極其不佳,現在上官亮又命垂一線,儘管她善謀劃,可是這麼眼中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在第一時間想出對策?!
“看來,皇上真的不能醒!”
上官雨寧雙拳緊握,眼中殺氣騰生,“孃親,咱們一定不能讓皇上醒來!否則爹爹真的會沒命的!”
“可是……上官靈玥很快就要到京都了,她的醫術高明,只怕她能治好皇上啊。”
金鳳是見識過上官靈玥高明的醫術的,雖然她也希出現意外,上官靈玥治不好皇上。
可是要想萬無一失,光靠這種僥倖心理是絕對不行的。
“不行,我得進宮一趟!”
上官雨寧慌忙站起身來,神色很是急切。
以前的上官雨寧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慌了。
並非她多在乎上官亮的生死,只是上官亮若是真的被皇上治罪,那麼她將成爲罪臣之女。
自古以來最臣之女不是被問斬就是被流放,甚至是充爲軍妓,試問跟皇后之位還有何關係?!
所以她必須不能讓這件事發生,絕對不能!
“現在進宮也殺不了皇上呀,咱們還得冷靜處理。”
金鳳趕忙拉住上官雨寧,雖然她的內心極爲慌亂,但是她還是不停地剋制自己的情緒,試圖使自己更冷靜一些。
“孃親你想什麼呢?現在皇上的養心殿被保護得跟什麼似的,我去不是自殺嗎?
我不過是想去找上官雨珊,父親也是她的父親,沒道理有福她享受,爹爹蒙難了卻要我們母女在這裡乾着急吧?
去找找她,商量商量,畢竟她現在是太子妃,說不定真有什麼好法子救得了父親。”
“對……也對,找她或許有辦法。”
金鳳恍然大悟,方纔因爲太過着急,竟然將上官雨珊這麼大的靠山給忘了!
“對了,還要再找找二王爺,多個人多份力量,咱們斷然不能讓你父親出事。”
“知道了孃親,女兒先去了,你還是好好休息。”
上官雨寧說完便匆忙去了,其實當她知道上官亮去了逍遙城的時候,便知道會有事情發生。
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滅頂之災,這上官靈玥可真狠!
見到上官雨寧離開,金鳳也對明月說道,“快,明月幫我梳妝打扮。”
“夫人你要做什麼?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還是好好休息吧。”
“休息,現在若是躺在牀上,我是會崩潰的。”
金鳳一邊說着,一邊強行起身。
“那……夫人,咱們能去哪兒呢?”
明月見金鳳主意已決,也只能扶着金鳳起身,仔細幫她梳妝。
“是時候去見她了……但願她能夠信守當初對我孃親的承諾……”
看得出來,金鳳做出這個決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也看得出來,此行是以此異常冒險的舉動。
可是爲了保住宰相府,爲了保住她的女兒的前途,也只能冒險一次了!
明月聽罷先是一臉驚訝,繼而又沉默地低下頭,爲金鳳找出最華貴的首飾盒衣着爲金鳳穿上。
見那等身份高貴的人,斷不能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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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給你……”
西陵絕追上上官靈玥,將一條絲帕遞給她。
上官靈玥白了他一眼,“我要這作甚?我哭了嗎?”
西陵絕寵溺一笑,只見他一晃手,手上拿白色絲帕儼然成了一朵豔麗的玫瑰花。
“書中說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鮮花是最好的心情淨化器。”
他說着,還將玫瑰花在上官靈玥眼前晃了晃。
只見他每一次晃動玫瑰花,他手中的玫瑰花都會多上一些,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大束紅白相間的大捧玫瑰花。
“別不開心了,來,丫頭拿着吧。”
上官靈玥原本是不想接過玫瑰花的,因爲她對玫瑰花並沒有多少感覺,只是她不希望辜負了西陵絕一番心意,這才禮貌性地伸手去接玫瑰花。
可是當她伸手的時候,西陵絕突然一縮手,當他再伸出手的時候手上的玫瑰花已經蕩然無存。
只見他他在展開握着的雙拳時,白色的出塵花瓣便猶如花瓣雨一般紛紛落下,落在她的髮絲上,肩頭上,就連方纔毫無興致的上官靈玥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