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很好的人憧憬着，是一件很好的事。
你永遠也無法細緻的形容出那種微妙的感覺，但只要想起曾被默默喜歡着，便會得到片刻安撫，覺得自己或許也是個不錯的人。
之餘年少時尖銳的迴應，對他，季薇更多是感謝。
“謝謝你喜歡過我。”
聽完始末，蘇熠晨少許改觀，認可道：“這麼說來，他人確實如傳言中的不錯。”
多少男孩懵懂無知，消耗了女孩兒最美的年華還不自知。
季薇的話說得確實狠，同時，也是超出年齡的成熟體現。
換別的告白對象，在那個年紀，沒準會破口罵她句‘神經病’就此作罷，甚至如她所言，脾氣差一點兒的，把她從天台上推下去都不過分。
這是屬於雙方的幸運，季薇遇上一個懂得自省上進的告白者。
蘇熠晨以男人的角度來看，若沒有她的鞭策和激發，那個人，或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世界很小，小到讓你發現有聯繫時，總會忍不住訝然失笑。
季薇輕愣，“你知道他是誰了？”
問罷，她即刻反映，“也是了，你會知道他，並不奇怪。”
蘇氏的法務部由陳耀忠律師爲首，是秦德平老先生的人馬，沒準蘇熠晨早就動了找人替代的念頭。
她這個同學，也就是在一個月前將律師事務所遷到臨城發展，聽說時，她首先反應是爲了迴避自己嗎？罷了又覺得這想法太過於自大。
以他的名氣和能力，沒準夏天被派去三顧茅廬過。
是以，蘇熠晨纔會說‘確實如傳言中不錯’的話，足見留意過此人。
而事實上，蘇氏除了法務部之外，包括秦亦、關野在內，部分擔任要職的中高層皆與秦家有牽連。
這是過去的五年間，和四季集團商戰帶來的影響。
今天在雙塔上聽樂慕炎說起往事，季薇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他和可人最終沒有走到一起，可人的年紀只是很小部分的原因，秦德平的強勢干涉纔是關鍵。
想必蘇熠晨也在擔心相同的問題。
等老爺子來到T市，會不會對她採取強硬的手段，硬生生將她從這座城驅逐？
所謂的‘製造機會相處，增進彼此的瞭解，改善關係’，此刻想來竟覺和天方夜譚沒差。
從秦德平對孫女的態度不難猜，當年的大清洗，他又在暗中做了多少改變時局的事呢？
重查舊案，專案小組的組長親自證實秦家參與其中並且另有內情，卻不敢輕舉妄動。
手握尚方寶劍的司徒旭都繞過秦海淵，選擇通過蘇熠晨來婉轉處理。
很棘手吧……
老爺子的權利，超乎想象的大。
想到深處，季薇周身難抑的泛起寒意，忽然發現自己迄今爲止要跨越的最險峻的山，居然是蘇熠晨的外公。
血緣是有牽絆的，永遠都斬不斷。
她不想在秦家引發風波，讓愛的人爲難，只是從種種跡象來看，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
驀地，一勺冰激凌突兀的送到她眼前，斷了她的思緒。
“張嘴。”蘇熠晨命令道。
季薇還沒完全回神，聞言條件反射，聽話的張開口，把一大勺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包嘴裡，然後……冰死了！
她口腔被凍得發麻，腦袋頂都鎮痛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要命！
“居心！”季薇愁眉苦臉的罵，掄起小拳頭砸他胸口。
蘇熠晨根本不覺得痛，“懲罰你心不在焉！”
上來前說好了，一輩子就坐這一次摩天輪，不準談公事，想也不可以！
季薇理虧，反駁無能，只好延續剛纔的話題，“我的說完了，到你。”
蘇公子無解的對老婆天真的眨了眨眼，“你想我說什麼？”
“告白啊，以蘇先生的皮相，怎麼可能沒幾段風流往事？”她的已經主動交代，總要給自己討回點兒好處。
“我就不需要了吧？”蘇熠晨把她往懷裡攏，溫柔的餵食小勺的冰激凌，謙遜道：“一來這跟我告白的對象實在太多，留下深刻印象的還真沒有。二來……”
他一頓，再詭謫的一笑，表情壞得沒邊沒沿，“都是過去式，說出來影響夫妻感情。”
季薇呵的冷笑，擡手擋住他示好的動作，“你沒跟誰告白過？”
蘇熠晨把示好失敗的冰激凌送進自己嘴裡，高冷的反問：“你認爲我需要？”
“德性！”她不服，擡起下巴真相道：“最後還不是被我收了！”
他從善如流，連聲應‘是’，附和說：“你收了一個從沒對其他女人表白過的男人，已經從正面體現自己超出常人的實力，以前的那些事就不要再提。”
“可你也沒跟我表白過！”季薇眉毛一擰，忽然傷感。
“沒有嗎？”蘇熠晨輕詫，眸色裡流轉出享受的笑意。
“確實。”用兩秒時間假裝思考，他肯定道：“有那麼幾年我都在忙着恨你，哪有時間想表白的事。”
“你在恨我那幾年，我在給你帶兒子。”
“不是這個說法。”
“請指教。”
“你應該理解爲：恨也是表白的一種另類的表達方式。”
“這麼說你連續五年，天天都給我表白來着？”季薇坐正，和他拉開一小段距離，看清他的臉皮到底可以有多厚！
“至少我給你放過煙火，在帝豪頂樓那天。”對她，蘇熠晨是擁有表白資格的。
“那也是給烙誠放的。”這種時候兒子就算是自己生的，也要分清楚。
他失笑，“還有呢？”
放煙火而已，就如同陸清澤天天亮燈表白，他也可以一年四季的任性。
季薇扳着手指頭細數，“沒給我求過婚讓我感動得淚流滿面，也沒有隆重的婚宴，在這之前從來沒正式約會過，沒有一起過情人節、聖誕節、春節……等一下，我們第一次過的節日是勞動節嗎？”
蘇熠晨不可置否，聳肩遺憾，“沒錯。”
小狐狸嗚呼哀哉，重新倒回他臂彎裡，“太失敗了！我不甘心！”
“煙火會有的，約會也會有的。”
當然，求婚也會有的，婚禮……確實該補辦一個。
說真的，他還滿想看季薇感動得淚流滿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