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僵持

氣氛僵滯的緊,每個人的表情都各異。愛憖萋犕聶子羽是不知所措,聶子風是堅定不移,聶母是一臉埋怨,就連毫不相關的易明蘭都是幸災樂禍。

面對聶母灼灼的目光,聶子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下,卻說不出半句話來。她該說什麼?說因爲自己不肯原諒聶子風所以他才下跪的,還是說因爲自己無法輕易的說出答應他纔不站起來的?聶子羽都有種強烈的預感,無論她說什麼,聶母恨得只會是她。

“我無話可說。”聶子羽淡淡的斂下眸子,勾起一抹淺笑。她的眼底有痛,但是臉上卻是笑,雙重矛盾,讓人猜透不出哪個纔是她真正的心緒。

聶子羽從容的回答讓聶母爲之一怔,明厲的眸子掃過了她一眼,瞥見了她嘴角帶着的苦澀。於是乎,胸口一緊,一股複雜的情感在她的心頭繚繞。

“你跟我上樓!”聶母將臉一板,冷冷的對聶子羽道。psan。

“不要!”另一道不亞於她的冰冷的嗓音兀自響起,出自聶子風的口:“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心甘情願跪下的,不關羽羽的事情。”

原本看到他下跪就已經火冒三丈,現在再一聽他把所有的事情歸咎到自己身上,聶母頓時只覺得一團旺火在她的胸口燃燒,將她所剩不多的耐心都燒成了灰燼。

“聶子風你瘋了吧!我生你養你這麼大都不曾讓你跪過!你到底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需要向她下跪!”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向別人下跪,做母親的怎麼會不心疼,於是,一時之間,聶母的冷臉又面向了無辜的聶子羽。

聽到她義正詞嚴的話語,聶子羽心寒了,好不容易逼進去的淚水在頃刻之間又蔓延而下,灼燙了她的臉頰。

這段日子以來,她對她態度上的轉變她不是看不到。只是她以爲她是一時接受她從女兒成爲媳婦兒這個事實,她天真的想:等過段時間她接受了他們就會變好,卻不想一天比一天差。現在看來,並非是她接受不了,而是她討厭自己,根本不會去接受!

“聶子羽,你馬上跟我去書房!”聶母在極力剋制着自己不要當場發火,也因此眼角抽搐的厲害。

之前或許對她還殘有愧疚,但是現在只剩下了恨。或許她當年真該如婆婆所吩咐的那般,將她送進孤兒院。

想到這裡,聶母一個轉身便大步流星的往樓上走去。

而聶子羽也只是微微一怔,隨即乖乖的跟了上去。

“羽羽,不要過去。”聶子風見狀,連忙從地上起。他急匆匆的拉住她的衣角想要阻止她,然而聶子羽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冷冷丟下一句話。

“不要讓我討厭你。”接着在聶子風愣怔的時候,抽出身跟了上去。

看着兩人很快在樓梯拐角處消失不見的身影,聶子風莫名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偌大復古的書房,只有座鐘搖擺發出的‘滴答滴答’聲響,一開門,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味迎面而來。

聶子羽跟着她走進書房繼而看到她落鎖,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

“坐吧。”上樓的時候,聶母已經將怨恨暫時壓抑在了心底。她淡淡的看着面無表情的聶子羽,眼底驟然閃過一抹令人察覺不到的心痛。

“謝謝。”聶子羽客套而疏遠的道謝,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兩人之間過去的親暱已經蕩然無存,此刻剩下的,只是沉默。在經過冗長的一段時間之後,她纔看到聶母掀起了脣。

聶子羽以爲她把自己叫進書房裡來是想詢問事情的起因,然而令她出乎意外的是,她隻字都沒提起,但一出口的話也叫她的心臟慢了個節拍。

“我打算把明蘭和子風湊成一對,你覺得如何?”雖是詢問,然而話語之中卻沒有半點詢問的意思,有的只是篤定。

以當事時。因爲她的這個問題,聶子羽的心一抽痛,硬是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巴掌大的小臉因爲近日來一連發生的事情而消瘦得沒有一點兒肉,臉色憔悴,那一雙大眼也不再似以往那般總是笑意綿綿,此刻的聶子羽就猶如生了病似的,沒有一點生氣。

看着聶母越發堅定的表情,聶子羽諷刺一笑問道:“你要我說什麼?”原來,她當真從未考慮過自己與他的事情…這一秒,聶子羽心如死灰。

聶母平靜的眸子在窺見聶子羽眼底的那絲落寞寂寥之後,微微一顫。當了這麼久的母女,她不是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只是此刻的情況她不能心軟,所以只能選擇忽視她的痛。

“我希望你祝福他們。”她不是聖人,兩個孩子如果當真要她從中選,她會守護的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當聶子羽聽到她不露痕跡的吐出這句話之後,還是忍不住有種想要大哭特哭的衝動。

“如果我說不會祝福他們呢?”她忍住想哭的衝動,故作從容的問道:“你知道他已經向我求過婚了,你覺得他還會娶別人爲妻嗎?”

她的一句話如劍正中紅心,讓聶母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那不過是你們自己私自所做的事情,我不承認!不只是現在,以後我也不會認同你們的!”她冷下狠誓,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看到聶母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聶子羽慘白了臉,嫣然一笑道:“你看不出他有多愛我嗎?他爲了乞求我不要離開,他甚至願意放下自尊驕傲向我下跪,難道你忍心讓你的兒子因爲沒有娶到我而終生活在痛苦之中!?”

既然她已經不顧往昔的母女情分,那麼她死守着又如何?她感激她一直以來的養育之恩,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因此放棄自己的愛!

“我…”一句話說到了聶母的心坎裡。

面對咄咄逼人的聶子羽,她震驚了,因爲她從沒有想過,她會說出這番話。

“你當真要這樣?”她皺起眉頭,一臉沉重。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聶子羽擡高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