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9章 小男友

林成發現葉修是真瘋了,昨天一直傻笑,今天就一直唉聲嘆氣,連老大的頭髮都沒心情數了,難道這貨昨天戀愛今天就失戀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孫健也從隔壁班晃過來,重重嘆一口氣:“媽的,老子的初戀還沒開始戀就完蛋了,哥幾個,跟我去揍一個人怎麼樣?”

葉修一聽,雙眼都亮了:“操,揍誰,你說話。”

孫健:“就五班劉大虎那傻逼。”

林成翻個白眼:“兄弟,人一體育特長生,手下一幫子跑腿的,咱們仨不夠人塞牙縫的。”

孫健哭喪着臉:“麻痹,那我的初戀怎麼辦?”

林成:“可拉雞|巴倒吧,你還初戀呢?你準備一直初戀麼?沒見過你丫這麼不要臉的。”

孫健:“怎麼就不是初戀了?我發現我第一次對有着文藝範兒的女生有感覺,第一次啊,你們懂不懂?”

林成:“哦,也對,你上一次是對萌萌噠的女孩子有感覺。”

葉修挽起袖子:“走啊,去揍,小爺幫你出氣。”

林成一把拉住他:“你丫沒病吧?上趕着找抽呢?”

葉修把袖子擼到肩膀上,捏了捏胳膊上蔫耷耷的肱二頭肌,不確定的問另外兩傻逼:“你們說,我這是肌肉麼?”

“是肌肉也是廢肉。”林成以爲葉修還想着跟劉大虎幹架,嫌棄的哼了一聲:“你沒見人劉大虎,擦,那膀子明晃晃的,據說他會直接進省籃球隊訓練。”

葉修泄氣了,昨晚狼崽子又被某狐狸好一頓戲耍。

雲帆捏捏他的腰,揉揉他的腿,把人親摸的雲裡霧裡卻突然抽身離開,特欠揍的說:“阿修,就你這體格這定力還想睡人?先把你自己的清白顧好吧,小心早晚惹火燒身。”

葉修氣得頂着帳篷離開,一晚上翻來覆去沒有睡着。

雲帆是學過功夫的,尼瑪,他這體格要想把人撲到,確實……難啊,愁死個人!

在牀上騷動了大半個晚上,狼崽子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後發憤圖強的同時必須加強鍛鍊,爲了做一個強悍而持久的攻,必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作爲一個有思想有覺悟有愛情的青年,必須面面俱到啊是吧?

操蛋的是,葉修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雲帆跟白雲山莊到底有沒有關係。

可惜,劉大虎不能惹,搞不好就會捱揍。

三人去食堂點了餐,葉修心不在焉的吃着,雲帆早上穿的人模狗樣的去上班,他穿着一身破校服去上學,兩人一起出門,這差距就不是一般的大啊。

“修爺……”林成在桌子下面踢了一腳:“你也失戀了?”

“操,你丫那隻眼睛看見我失戀?”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孫健說,撇了撇嘴:“比我嚴重。”

“滾,小爺這是有心事。”想到雲帆天天眼前晃,卻吃不到,葉修連飯都吃不下去了:“你們暑假有什麼計劃?玩還是打工?”

孫健搖搖頭:“我要給我媽打工,幫她看店。”

林成說:“我想去打工,不過不知道做什麼。”

葉修一拍大腿:“我有個主意,小林子,咱們去健身會所找個事兒做吧?”

。。。

這是雲帆第一次見到穆乘風的真人。

真人當然比公司網頁上的照片帶給人的衝擊力大,也不是每次視頻會議裡給人的遙不可及。

穆乘風三十多歲,一身成功人士的魅力無人可敵,他身材挺拔,面容俊朗,一雙眼睛……

眼睛?

雲帆雙眸暗下來,穆乘風的眼睛讓他想到一個人,冷冽,犀利,那個人叫穆非,曾經也是帶着滿身的陽光,發誓說要照亮他的世界。

呵呵,都姓穆,真巧!

“你就是雲帆?”穆乘風打量的視線落在雲帆的臉上,嘴角閃過一絲玩味,也許,他永遠也沒辦法接受一個男人喜歡另一個男人這種事。

“穆總你好,我是雲帆。”雲帆主動伸出手,熱情但絕不熱絡,微微笑着,眼神卻冷冷清清的。

“好,不錯。”穆乘風轉向祁然,語帶雙關:“你找的這個助理不簡單啊。”

祁然此刻彷彿權樹上身,一副花花公子的派頭,大庭廣衆之下一把摟住雲帆的腰,用葉修他們的話說,就是又得瑟又欠揍的說:“姐夫,我看人還有錯嗎?不過,買了個山莊後我就沒錢了,去了瑞禾你可得給我漲工資。你不知道吧,我家寶貝還在上學,等他畢業,我得送一份大禮才成啊。”

穆乘風呵呵笑了兩聲,周圍跟着的瑞禾高管也都只是嘿嘿傻笑,所有人都在笑,只有雲帆依舊不動聲色,脣邊的笑意若隱若現,看不出什麼情緒。

送穆乘風出門的時候,一直走在前面的穆乘風突然轉過身,若有所思的盯着雲帆:“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雲帆一愣,隨即搖頭:“穆總,我想我們這是第一次見。”

送走了穆乘風,祁然攤進沙發裡,一向溫和的眸子裡迸射出陣陣寒意:“雲帆,你知道嗎,我真想,真想……”

雲帆過去關了辦公室的門,外面好幾個公司的小姑娘對着總經理辦公室嘰嘰喳喳。

“白雲山莊”四個滿含暗示意味的字已經在公司掀起過一番風浪,剛纔祁然那麼一鬧,這下他們的關係算是被坐實了。

雲帆給祁然倒了水,表情淡淡的:“我們真要去瑞禾報道?”

祁然冷笑一聲:“他把我的辦公室安在他的樓下,你說呢?”

“這樣也好,他放心,你也安心。”

祁然的思維卻已經轉開,盯着雲帆笑了:“他說他好像見過你?”

雲帆確定他沒有見過穆乘風,納悶道:“認錯人而已,有什麼好笑的?”

“我是在想,穆乘風是不是也跟咱們是一路人,如果是這樣,那纔有趣啊。”不等雲帆臉上浮上驚訝,他又自己推翻:“不對,祈雨說他在外面好幾個情人。”

轉眼,雲帆一臉無語的看着他,祁然擡擡眉:“是不是覺得這些事很骯髒?”

“我只是同情你姐姐!”雲帆實事求是的說,祁穆兩家的事他從祁然那聽了個七七八八,再加上一些推測也就還原了故事的原貌,不過四個字,豪門恩怨。

祁然眼中的冷笑更加尖銳:“她有什麼好同情的?穆太太當着,小情兒養着,還有誰比她活的更滋潤?”

“她只是一個女人。”雲帆無關緊要的說,他對祁穆兩家的恩怨不敢興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緊抓着不放又有什麼意思?

“雲帆……”祁然突然伸手,只是,結局同上次一樣,雲帆後腦勺好像長了眼睛,一把鉗住他的手腕,一轉一掀就把祁然按住。

“我說過,別在我身後動手。”鬆開祁然,雲帆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你可真無趣!”祁然鬱悶的想,要吃豆腐還是得趁有人的時候。

“要有趣,你把權樹弄回來。”

祁然眯着眼睛,突然問:“那小子……真是你侄子?”

雲帆頓了一下,知道他說的是葉修,頭也不擡的說:“不是,那是跟我同居的小男友。”

祁然樂了:“沒想到你也會講笑話。”

轉過身,雲帆勾了勾脣,小男友……

作爲祁然的“情人”,怎麼還能騎着摩托車上下班呢,這天雲帆剛走出辦公大樓,一輛白色的奧迪就在他面前停下。

祁然從車上下來,把鑰匙塞雲帆手裡:“算是我給你開的第一筆獎金。”

雲帆沒拒絕,這獎金也不能拒絕。

葉修看見雲帆的新車表情很操蛋,沒有驚訝,更沒有驚喜,恨恨的瞪了雲帆一眼:“祁總送的?”

雲帆也雲淡風輕的:“是,獎金。”

“操,他可真大方,這獎金比你這幾年的工資都高吧?”

雲帆在心裡來回琢磨了好幾遍,試想了一下如果把他與祁然的關係告訴這小子,狼崽子會不會氣得跳腳?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能說,說了指不定葉修會幹出什麼事來,並且他和祁然的關係,這事兒是個秘密。

“等山莊重新開門迎客,他給我的獎金就不止這個數了。”雲帆揭過這個話題:“今天怎麼沒給我發微信?”

葉修心想小爺今天鬱悶的時間都不夠,給你發個毛的微信。“怎麼,想我?”

兩人這會兒還沒上樓,葉修晚上開溜沒上自習,所以回來的早。

雲帆看了看四周,葉修看見他的神情就樂:“怕了?咱們又沒偷情。”

“注意點影響,你還在上學。”

“你也還在上學,不許學別人朝三暮四。”

雲帆真是服了這小子了:“我怎麼朝三暮四了?”

葉修在輪胎上踢了一腳:“這算什麼?還有,白雲山莊怎麼回事,有種你今天又來勾|引小爺,讓小爺精|蟲上腦忘了這茬。”

“精|蟲上腦……”雲帆鎖上車,明顯被狼崽子取悅了:“你剖析的比較透徹,不錯。”

“操,少他媽給我岔開話題。”

一直到吃完飯,葉修都還沒撬開雲帆的嘴。

狼崽子大爺似的坐沙發上,眼巴巴地看着雲帆忙出忙進。

雲帆換了套居家的休閒衛衣,是連帽的米白色,他身形修長,頭髮因爲剛洗過澡鬆鬆軟軟的,整個人透着懶散的隨性。

狼崽子就看着他一雙光腳在地板上踩來踩去的,不僅牙癢癢,連血液都癢癢,全身好像爬滿了蟲子,弄得他坐立難安外加……欲|火焚身!

罪魁禍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在狼崽子跟前站定,似笑非笑:“你那什麼表情,要吃人嗎?”

葉修瞪着他不說話,心裡其實很氣自己那顆一不小心就被勾|引的心還有他家一點都不聽話的小兄弟。

有些事情不琢磨還好,一琢磨就完蛋,比如愛情着操蛋的玩意兒,比如愛着了隨之而來的*這玩意兒。

以前就覺得雲帆勾人,現在既然存了心思,雲帆的勾人那就不是一般的勾人,那是他媽要命的勾人,狼崽子看見他的影子就忍不住往下流的方向想。

這能怪他麼?誰讓下面的玩意兒不聽話呢?誰讓雲帆就是這麼的勾人呢?

狼崽子暗自磨牙,他想吃肉!

“到底怎麼了?”雲帆只好過去,挨着葉修坐下。

他一靠近,身上那股清清爽爽的味道就肆無忌憚的鑽進了葉修的鼻孔裡,勾得那滿身的蟲子齊齊涌動起來。

“操!”葉修轉身一把抱住雲帆,把人不由分說壓在身下,偷襲成功。

“你怎麼隨時隨地發情?”雲帆笑得一臉無害,眼神除了愉悅就是縱容。

狼崽子在他脣上狠狠親了一口,粗聲粗氣的說:“我他媽就對你發情,誰讓你勾|引我的?”

他理直氣壯地在雲帆身上蹭,故意用已經腫脹發硬的玩意兒去蹭雲帆的,像一隻發情的小狗一樣躁動難安又惶恐無助。

雲帆被他蹭得渾身燥熱,一直裝死的寶貝終於甦醒,隔着褲子與葉修的相親相愛、耳鬢廝磨。

狼崽子頭腦發暈,先前的功課白做了,一手毛毛躁躁的伸進雲帆衣服裡,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亂摸亂捏,怎麼都摸不夠似的。

他可憐巴巴地看着雲帆,腦門憋出一層薄汗,無助的喊着:“雲帆……”

“嗯?”雲帆一雙眼睛不再清冷,葉修輕易就把火點燃,他也根本就沒辦法冷靜。

兩人的心臟緊緊貼在一起,比賽着誰跳得更歡。

“雲帆,我,很難受。”葉修一手摟住雲帆的腰,讓彼此貼得更緊,說完就吻住雲帆的脣。

這貨沒輕沒重的,就跟餓狠了似的,吻得有點喪心病狂,雲帆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把他舌頭咬斷了。

火辣辣的吻從脣上,臉上,一路滑向脖子。狼崽子似乎真的變成了狼,粗重炙熱的呼吸撞擊着雲帆的耳膜,雲帆的大腦也一片空白。

葉修把頭緊緊埋進雲帆的頸窩,身子急速的摩擦着,不一會兒,雲帆直覺脖子上一陣尖利的刺痛,葉修悶哼一聲,終於不蹭了,狗一樣大口大口喘着氣。

雲帆用手捂住眼睛,一串沒忍住的笑聲從脣角泄露出來。

“啊,不許笑!”葉修還是把頭埋在雲帆的脖子裡,鴕鳥一樣死活不出來,惱羞成怒了。

雲帆再也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你不是想睡我麼?這麼快?”

“不許笑,操,你再笑?”狼崽子惡狠狠的擡頭,雖然已經射了一次,下面卻沒有軟下去的趨勢,葉修虎視眈眈的瞪着身|下笑得花兒一樣的男人:“有種你就笑,看爺今天不辦了你。”

雲帆不再撩他,但是眼睛和脣角那抹愉悅卻怎麼也藏不住,他推推葉修:“下去,重死了。”

“不行,你剛纔嘲笑我了。”

“那你想怎樣?”

葉修看着被他親得紅豔豔的嘴脣,吞了吞口水,特麼的理直氣壯:“讓我做!”

雲帆懶懶的看着他:“小子,你才十八,別想太多。”

“操,十八怎麼了?在古代十八都當爹了。”

“在現代,你還是個高中生。”雲帆心中嘆了一聲,這小子知道什麼呢?他傻頭傻腦的,一心憑着自己的性子橫衝直撞,殊不知,前面那麼多的艱難險阻,就他這種性情又能走多遠?

葉修滿臉的不甘,趴在雲帆身上就是不肯起來,雲帆忍不住又笑了:“怎麼?還想再蹭一會兒?”

“你他媽……”葉修恨不能掐死他:“這事兒不許再提,知道嗎,堅決不許提。”然後火燒屁股似的衝進了衛生間,身後是雲帆越來越放肆的大笑。

“你給我等着,給我等着。”狼崽子一邊搓內褲,一邊咬牙切齒。

雲帆比他還鬧心,脖子上又是一個新鮮出爐的牙印,也不知道襯衣領子能遮住不,算了,還是再貼一塊創可貼吧。

葉修晾好內褲,這纔想起他果然又精|蟲上腦,差點就被雲帆忽悠過去了。

“操,白雲山莊,車,還有……”葉修拉開雲帆書桌的抽屜,拿了兩隻盒子扔到雲帆懷裡:“說說吧,那個祁然,到底是個什麼鬼?”

雲帆的視線在那兩條領帶上掃了掃,笑了:“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你他媽……”葉修只覺氣血直往頭頂衝,雲帆跟祁然一起工作這麼久,那……那……

“怎麼,葉小爺不自信了?”雲帆放下書,把領帶又裝回盒子,祁然這兩年一次生日送一條,他從沒系過,祁然也沒問。

還說送喜歡的,結果還是領帶。

葉修一愣,暴躁的情緒隨着雲帆那句輕飄飄的話漸漸安靜下來,腦子也終於豁然開朗,是啊,如果雲帆喜歡祁然,還有他鳥事?

但是白雲山莊……

雲帆把領帶盒子遞給葉修:“給我放起來。”

葉修咬牙:“我想給你扔了。”話是這麼說,狼崽子還是乖乖把盒子又放回抽屜。

雲帆拍拍身邊的牀墊,葉修縱身撲過去,直接把頭枕在雲帆的肚子上。

“白雲山莊的事我不能明說,這些事說了你也不懂。”雲帆不想說謊騙葉修,也不能說實話,就只能含含糊糊的,等到祁然徹底跟瑞禾決裂,他也就功成身退了。

葉修心裡膈應祁然,但是更願意相信雲帆,既然他家表叔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像個娘們似的揪着不放。

葉修抓起雲帆的手在手背上咬了一口,惡狠狠的:“不說也行,反正,你要敢跟那個祁然有個什麼,哼哼……”

“那逢場作戲行不行?”雲帆笑着問,狼崽子護食時齜牙咧嘴的樣子狠狠地取悅了他。

“當然不行!”

雲帆心說,完了,已經作了。見手上又一個牙印,忍不住滿頭黑線:“寶貝,你屬狗的?”

“是啊,你才知道?誰敢跟我搶食,我就撲上去咬死他。”葉修騙着頭衝着雲帆,突然咧嘴:“汪汪!”

第39章

開會的時候,祁然就一直盯着雲帆,饒是雲帆心如止水,也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散了會,雲帆跟着祁然進了辦公室,邊走邊說:“權樹和張總監六點的飛機,我去接他們,順便給他們接風,公寓已經租好了,晚上就可以入住。”

祁然一邊解領帶一邊漫不經心的點頭:“你安排就好,這邊我不好出面,以後就辛苦你了。”

雲帆給他倒了水,小助理當得挺有眼色,祁然瞥了他一眼:“明天我們就去瑞禾報道,你準備好了嗎?”

“有什麼好準備的?”雲帆反問:“你怕了?”

“哈哈哈,我怕?”祁然突然轉移了話題:“雲帆,你的眼睛不近視吧?”

雲帆不動聲色:“不近視,怎麼?”

“你能把眼鏡摘了嗎?”

“你說呢?”

“你是怕被我纏上?”祁然忽然來了興趣,似乎是第一次發現他這小助理也挺適合解悶:“你戴眼鏡幹什麼?是因爲你的眼睛很迷人?”

雲帆把手裡一摞文件放到祁然的辦公桌上,公事公辦的說:“這些交接文件都需要你簽字,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你先忙,我那邊也還有文件需要籤。”

等他走到門口了,身後的祁然才懶洋洋地冒了一句:“你脖子上的東西是你家的小男友弄出來的?”

雲帆腳步一頓,匆匆走了,祁然看着那摞文件,眸中的神采慢慢褪去……

下班之前,雲帆給葉修去了短信,說晚上不回家吃飯,讓葉修去林成家吃,不要在外面隨便湊合。

他開車趕到機場剛好六點,進大廳就與一人迎面碰上。

“你,你是雲帆?”穆乘風看見雲帆也挺驚訝的。

“穆總,你好。”雲帆只得停下腳步跟穆乘風寒暄。

穆乘風看上去心情不錯,至少雲帆這會兒沒有察覺到他咄咄逼人的氣勢。“你也是來接人嗎?”穆乘風笑着問,一雙深邃的眼眸劃過一抹不解,再一次見面,他還是覺得雲帆很面熟。

雲帆點點頭:“是啊,我接兩個朋友。”見權樹在朝他招手了,雲帆面帶歉意的看着穆乘風:“不好意思穆總,我的朋友到了,明天見!”

穆乘風這纔想起來雲帆明天就要去瑞禾總部上班,立刻笑起來:“好,明天見。”

雲帆接了權樹和張明恩直接就走了,這兩人也只是見過穆乘風的照片,剛一露面就看見大活人,權樹做賊心虛,直到上了車都還沒緩過神:“尼瑪,咱們這是不是叫做出師不利?還沒怎麼地呢,就被那混蛋雙雙捉|奸了。”

雲帆對權樹也是口服心服了,這事兒都能聯繫到捉|奸,權大律師的思維當真不敢讓人恭維。

機場內,穆乘風一直望着雲帆消失的方向出神,連身後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大哥,看什麼那麼專心?”

穆乘風轉身,眼前的男人威武挺拔,一張臉冰雪雕刻一般,冷漠,冷酷,冷峻,總之就一個字,冷!連聲音就跟夾了冰渣子似的,穆乘風立刻覺得這機場大廳的冷氣真是太足了。

不是穆非又是誰?

“哈,回來了?路上還順利嗎?”穆乘風看了看穆非身後,兩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提着行李,看那架勢,明顯也是從部隊上出來的,身板繃得筆直。

穆非順着穆乘風剛纔的視線看過去,沒發現行爲異常的人,又問了一遍:“你剛在看什麼那麼出神?”

“哦,我公司一個下屬,是祁然的助理,對了,祁然你還沒見過吧?抽空給你們引薦一下。”

穆非這些年一直呆部隊,因爲與家裡的關係緊張,根本就很少回家。祁然又一直在國外讀書,回國也就這兩三年的事,雖然是親戚,還真沒見過本人,穆非只是聽說過這麼一個人。

“隨你安排。”穆非面無表情的說,兄弟兩一起往外走。

兩人都生的高大挺拔,英俊瀟灑,一路上捕獲眼球無數。穆非和穆乘風是堂兄弟,所以兩人都繼承了穆家男人特有的濃眉大眼。

只是穆乘風的眼睛在商場上浸淫多年,早已是深不見底,時時透着商人的精明和銳利。

穆非與他完全不一樣,如果說穆乘風的視線銳利,那麼,穆非的視線則是鋒利,視線所到之處,讓人無端背脊發涼,就像是被藏在草叢中的毒蛇盯住一樣。

這是一雙從部隊上鍛造出來的眼睛,鏗鏘,冷酷,無堅不摧,隨時透着一個字,狠。

“小非啊,這次你是把二叔氣得夠嗆,大好的前程就這麼……聽說上面準備升你正團……”

“我做的還不夠嗎?”穆非冷聲打斷:“大哥,這些事以後不要再提,你應該知道我有多麼痛恨那個地方。”

穆乘風搖搖頭:“那事兒你還沒忘啊?那小子叫什麼來着?這麼些年,每次提起他們都一副苦大仇深、避之不及的模樣,也真是夠了。”

穆非的回答是冷冷的一個:“哼!”

“那你回來有什麼打算?真要跟可凡聯手氣死你老子嗎?”穆乘風想起這個就笑:“昨天你那奇葩弟弟第一萬次要跟你爸斷絕關係,據說又被關禁閉了。”

一絲疑似溫柔的神色從穆非眼底滑過:“他當所有人都任由他擺佈?哼,可凡做的有什麼不對?當演員怎麼了?演員就給咱們家丟臉了?他當他還是以前的穆大師長,哼!”

一連兩個哼,可見穆二少跟他家老頭的積怨有多深!

穆乘風親自替穆非打開車門,勸解道:“你也別生氣,部隊上呆着不舒服就回來,家裡難道還沒有你的位子嗎?你要幹什麼就儘管跟我說,不論是資金還是人才,大哥無償提供。”

穆非的臉色直到這時才稍微緩和,語氣卻還是硬邦邦的:“謝謝大哥,我真是,一回到這裡就覺得壓抑。”

“那你還回來幹什麼?”穆乘風明知故問:“你大可離二叔遠遠的嘛,他總不能追到天邊去管你。”

“我……”穆非的視線飄向窗外的天空:“……有必須回來的理由!”

穆非一家是從穆老爺子退了之後才搬回這邊的,所以雲帆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兜兜轉轉,他跟穆家的緣分深了去了。穆非去他的學校軍訓不是偶然,那麼這一次,如果他們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相遇,也必定不是偶然。

雲帆開車直接去了訂好的酒店,酒桌上,權樹一雙眼睛就一直粘在雲帆的脖子上,笑得下流又曖昧。

“嘖嘖,都貼上創可貼了,祁總夠狠的啊?”

雲帆不說話,就負責給兩人倒酒,公事公辦的語氣:“公司的位置已經選好了,剩下的事就看你們二位了,明天我和祁總就去瑞禾,時間比較充足,祁總的意思是,你們慢慢弄,不過山莊那邊的事抓緊。”

權樹無趣的撇撇嘴:“吃飯說這些,也不知道祁然那傢伙怎麼受得了你。”

雲帆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不說話,倒是張明恩深以爲然的點點頭:“祁總的意思我們明白,儘量低調。”

權樹嗤了一聲:“低調有個屁用,要我說,就應該高調,給穆家來個措手不及。”

張明恩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容易打草驚蛇。”

權樹聳聳肩:“好吧,我就活躍一下氣氛,你們是對的,我爸臨死前也交代過,瑞禾的水太深,時間又過了那麼久,咱們把該拿的東西拿回來也就不錯了。”

雲帆勾了勾脣:“已經計劃了這麼久,不在乎這一年半載的,我們也正好需要這個時間籌備。”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

電話是葉修打來的,狼崽子在那邊結結巴巴的問他什麼時候回去,墨跡了半天才問了一句:“你跟祁然在一起嗎?”

這電話明顯是來查崗的,雲帆無意識的笑了,看了權樹和張明恩一眼:“不是,是兩個同事。”

葉修掛了電話,深覺自己幹了一件傻逼事。

這邊權樹卻被雲帆那個笑容閃瞎了狗眼:“操,誰的電話,不是祁然吧?你什麼時候對他和顏悅色過?”

雲帆搖搖頭:“不是!”

權樹一拍桌子:“你完了,你完了,居然敢揹着祁然找小情兒?”

雲帆拿餐巾擦擦嘴,對張明恩道:“張總,你和權律師的公寓是對門,地方有點小,但好歹你一個人住,清淨,吃完飯我就送你們過去,離公司也不遠。”

權樹也是個人精,怎麼可能聽不出雲帆裡裡外外的埋汰,當即氣得臉都綠了,心說晚上回去就給祁然打小報告,看誰更倒黴。

送權樹和張明恩去了公寓,雲帆直接回家。

葉修因爲不用參加高考,最近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自學上,雲帆回來就看見他捧着一本法語書在念念有詞。

“吃飯了嗎?”

葉修頭也不擡:“沒有,等你做呢!”

“你不是會下面嗎?冰箱有我炒好的臊子。”

“不會,誰說我會下面了?”狼崽子理直氣壯的耍賴。

雲帆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吃定了他。

“好吧,等我換衣服給你下面。”

狼崽子趕緊跟上去,趁雲帆脫衣服,一把抱住了那勁瘦的腰身,雙手立刻不老實起來,到處煽風點火。

“你不餓?”雲帆呼吸都不穩了,仰頭靠在葉修的肩上,今天忙了一天,回家就想這麼靠着這個人,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想。

葉修卻沒有繼續折騰他,拿起一旁的衣服塞他手裡,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洗澡去!”

“我先給你做飯。”

“誰要你做啊,你不是累了嗎?趕緊的去洗澡,我給你也下一碗,你在外面肯定沒吃飽吧?”

雲帆心裡一熱:“長大了啊。”

“那是,你是我的人,當然得疼。”

煮好面,雲帆也剛好出來,頭髮擦的半乾,凌亂的耷拉着,有一種別樣的懶散,一點也不精英,葉修發現,他喜歡這樣的雲帆,這樣的雲帆才屬於他。

那個戴着眼鏡,穿着西裝,彷彿戴着面具的雲帆讓他心疼,讓他沒來由的覺得不安。

葉修突然熱血沸騰的想,等小爺掙錢了,就讓雲帆天天在家看書睡覺,不用爲了生活去跟那些虛僞的人打交道,小爺的雲帆,就該是自由散漫的模樣兒,看看書,曬曬太陽,做他自己喜歡做的事。

想到這兒,葉修不由沒大沒小的問:“美人兒,你喜歡做什麼?”

雲帆被他問得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你不用上班,你想做什麼?”

雲帆樂了:“不上班?你養我?”葉修煮的面擱了臊子和香菜,看着就來食慾,雲帆第一次享受葉小爺的服務,特別給面子的使勁嗅了嗅:“真香,你放花椒油了嗎?”

“我肯定養你啊,怎麼,看不起我?”葉修把筷子遞給雲帆:“放了,你嚐嚐鹽味兒夠麼。”

雲帆嚐了一口:“夠了,真香。”

葉修傻笑:“嘿嘿,是你臊子炒的好,你還沒回答我呢,如果不上班,你最想做什麼?”

雲帆還真想了想:“繼續上學,或者到處走一走,旅遊什麼的。”

葉修心裡有點鬱悶,心說上學還成,這到處走一走,那小爺怎麼辦?小爺想你,想抱抱你、親親你找誰去?

於是,葉小爺氣呼呼的想,沒看出雲帆還是個野性子,估計讓他乖乖呆在家不可能。

這貨自己腦洞大開,也不想想就他一高中還沒畢業的小混蛋,這個時候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兩人一邊吃麪,一邊亂七八糟的聊着,用平平淡淡組成一個“真”,葉修一門心思都在雲帆身上,只恨時間過的飛快,睡覺就要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就看不見他的雲帆。

葉修連刷牙都要膩歪在雲帆身邊,兩人磨磨蹭蹭半天才各自回屋睡覺,像兩個幸福的神經病。

。。。

雲帆和祁然第一天到瑞禾,兩人一進瑞禾的大樓就引起了一陣騷動。

他們故意選了個已經上班的時間,從衆目睽睽之下一路高調的進了祁然大區總監的辦公室。

外面一羣女人簡直瘋了。

“天啦,就是他們。”一個小文秘打開公司的公共郵箱,調出一組照片:“你們看,這不就是祁總和那誰嗎?真的啊,真的啊!”

照片就是祁然和雲帆上次在廣州一家酒店外面“親熱”,被人拍下來的,沒想到居然早就進了瑞禾的公共郵箱。

見到緋聞事件的主角,一時間碎了一地的芳心。

“這個世界已經完全拋棄咱們女人了嗎?好不容易進來兩個又帥又年輕的高管……我以後還化妝給誰看哪?”小文秘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

辦公室裡,祁然也打開了那組照片。

照片拍的挺好的,雲帆只一個側面,他自己的臉則全部埋在雲帆的脖子裡,拍攝的角度很曖昧。但是隻要見過雲帆和祁然的,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他兩,比明星還亮眼。

雲帆過去看了一眼,皺了一下眉:“瑞禾的人就這麼閒嗎?”

祁然英俊的臉龐抽了一下:“咳,這照片……是我偷偷傳上去的。”

雲帆:“……”

“我這也是爲了你好,你沒看外面那幫子女人有多麼兇殘,就你這副模樣,我是擔心你招架不住。”

雲帆冷着臉:“祁總擔心你自己就好!”

正說着,有人敲門。

雲帆站到一旁,不再說話,祁然揚聲:“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戴着眼鏡的三十多歲的女人。

“祁總,你來了!”

祁然站起來,向雲帆介紹:“這是梅姐,前面那位的助理,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她。”

雲帆跟梅姐打了招呼,不動聲色的看了祁然一眼,很顯然,這個梅姐也是祁然的人,否則祁然不會這麼熱情。

這步棋是什麼時候插進來的?是一直存在還是有意爲之?

雲帆發現,他對祁然的手段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不過那些無足輕重。

梅姐給祁然和雲帆煮了咖啡,這才向祁然稟報行程:“九點半有一個見面會,你只需要上去講幾句話即可。十點是東南片區各辦事處總經理,業務經理及主幹的見面會,持續兩個小時。下午兩點是整個東南片區經銷商視頻見面會,也是兩個小時。穆總四點見你,晚上公司有聚餐,也是穆總主持。”

“四點?”祁然還以爲他一到瑞禾就要被穆乘風叫上去呢。

“是的。”梅姐用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向祁然和雲帆傳播八卦:“據說穆二少回來了,穆總今天還沒有到公司。”

“哦……”祁然笑了笑,沒了下文。

雲帆則是有點好奇,也不知道穆二少是個何方神聖,居然勞動穆乘風連班都沒上,以及小舅子也不管了。

祁然似乎是看透了雲帆的心思,語帶輕蔑的嗤了一聲:“你不知道這個穆二少吧?其實我也沒見過,就聽我姐說這人囂張跋扈,連穆乘風都有幾分忌憚,應該不是一個好東西。”

梅姐面無表情的聽完祁然損人,又補充道:“據說穆二少此次回來是打定主意不再回部隊了,至於會不會進瑞禾還不得而知。”

祁然雙眸驟冷:“可惡,怎麼這個時候回來,看來,我也是時候去看看我那姐姐了。”他轉向雲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雲帆臉色直接凍住,冷冷地看着祁然:“不去!”

一抹驚訝悄然從梅姐眼底滑過,不過訓練有素的她完全沒有把疑惑表現出來,雲帆看的明白,這個女人也不簡單,祁然身邊的人看來都不是普通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