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未未也好氣的看着墨霓裳,等待着她的回答。
然而,墨家在場所有的人提到白露,就像提到了一個禁忌的話題似的,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一個字也不願意吐露,就連墨霓裳也挑眉,表示這件事情無需多說。
她們越是這樣,左未未越是好奇。
按理說,墨銜之那麼愛白露,就算是墨衛國不承認她這個兒媳的身份,但墨銜之在墨家的地位非同尋常,他向來說一不二,如果白露真的犯了什麼錯,墨銜之一定能頂住所有的壓力保白露平安無事。
但看今天他們這副樣子,左未未有點弄不懂。
“小姑,你們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爲什麼今天提到白露,你們都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墨霓裳送她們回家的路上,左未未纔敢問出來,反正現在車上除了已經睡熟了的左思睿,沒有外人,她們倆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哼,那個女人,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提她幹什麼?”想到白露對未未做的那些事情,就算墨銜之能饒了這個女人,她也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竟然爲了自己的目的,蓄養殺手,暗中刺殺未未和丟丟,刺殺不成還玩起了綁架?
幸好這次未未和丟丟是被安全的送回來了,不然,她就算是玩死白露,也是這個女人罪有應得!
“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們這麼難以啓齒。就算她做錯了什麼,有墨銜之袒護,你們也不至於對她這樣啊?”她明知道自己沒有道理再提起來墨銜之,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話就那麼鬼使神差的問了出來,甚至不用經過思考,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
“哼!如果銜之願意袒護她,白露還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自作孽不可活。”墨霓裳認真的盯着前面的路況,忽然扭頭看了一眼未未,半晌才猶豫着開口,“未未,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銜之對你的心都不會變的。之前可能有惡人從中作梗,但是我想,以後都不會了,你要相信銜之,也要相信我。”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勸,又像是在敘述。
未未和丟丟被綁架背後的事情,她不打算讓她知道。反正白露已經被銜之趕走了,她本就是孤兒院出身的女人,現在又孤立無援,估計在這個江城市也難活下去,以後對未未和丟丟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所以,這件事情不讓她們知道反而更好。
左未未猛地聽她這麼說,有些發愣,隨即,她就笑了,“小姑,你在亂說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情,還能有誰會從中作梗?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最自然發生的事情而已。”
墨銜之不愛自己,所以,不論她選擇相信他多少次,爲他付出過多少,他終究是看不到的,也不會改變他對自己的感情,而她,儘管剋制着不讓自己去愛他,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就比如剛纔她下意識的一問。
“最自然發生?”墨霓裳搖頭輕笑,“也就只有你願意相信這些都是最自然發生的吧?算了,這事不提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前段時間白露流產修養的那一個月裡,你去哪裡了?你好像跟消失了似的,本來一早就像問你呢,只不過你剛回來丟丟就出現了那樣的狀況,搞的我都沒有機會問你。”
程子良給老爺子說她是被派出去出差了,但是她特意查過銷售部的考勤,那一個月裡,上級根本就沒有安排任何人出差,所以,他是在說謊。
不過讓她不能理解的是,程子良說謊話倒也罷了,爲什麼葉尋也會跟着附和,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嗯?那一個月我不是出差了嗎?你怎麼會忽然問這個?”左未未沒想到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墨霓裳這人精竟然還會舊事重提。
讓她一時間差點忘了掩藏自己的真實感情。
“你以爲我真的會相信程子良的鬼話?”墨霓裳說着,手裡猛打方向盤,將車子緩緩駛入左未未的小區,“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包括標點符號我都不會相信一個,你以爲我真的就那麼傻?公司那邊我已經查過了,你根本就沒有出差,很顯然,你跟程子良還有葉尋都在說謊。我知道問他們你的下落,出來的肯定也是一個不真實的答案,所以,我想從你的口裡聽到我想要的信息,而不是和他們一樣的欺騙。”
車子在左未未的樓底下緩緩停穩。
墨霓裳打開車子裡的燈,想要將未未的表情看仔細,但是不管她怎麼逼視,未未眼睛裡散發出來的永遠都是平靜無波的光澤,讓她一時間無從下手。
“小姑,你一定是想多了。我出差是經過程總親自審批的,部門那邊沒有登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又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是嗎?”墨霓裳挑眉,明顯不信的表情,半天,她還是淺笑一聲饒了左未未,“好了,不逗你玩了,這麼晚了,你趕緊帶着丟丟回去休息吧,我也該回去睡美容覺了,不然精神不振,明天肯定不漂亮了……”
說着,她還打開上方的化妝鏡,仔仔細細的觀摩着。
左未未“撲哧”一聲笑出來,“小姑,你這不會是談戀愛了吧?這麼關注自己的外貌,並且眼神中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來甜蜜的光澤,可不常見啊。”
“嗯?有嗎?”說着,墨霓裳更加仔細的看着鏡子裡的臉蛋,陡然恍覺自己剛纔說了什麼,惱羞成怒的做出一個假推的動作,“趕緊走趕緊走!帶着丟丟回去睡覺,別壞了我的好事!”
左未未偷笑着抱着丟丟下車回家。
而車子裡,看着未未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墨霓裳猶豫着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鈴聲根本沒響幾秒,很快就被人接了起來。
“霓裳,這麼晚打電話有事嗎?”季彥努力想要控制住激動的心情,但是飛揚的尾音將他出賣了個徹底。
“沒事,就是想讓你幫我查一下左未未前陣子消失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她去了哪兒,發生了什麼事。”習慣性的吩咐完,墨霓裳才發現這次說話的對象不是她的助理和下屬,而是季彥,頓了頓又補充了句,“不麻煩你吧?”
季彥飛揚的嘴角尷尬的僵了一秒,很快就再次飛揚起來,“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只要你想知道,事無鉅細,我都彙報給你。”
只要她還有能用的到自己的地方,那就說明這不是一件壞事。
哪怕是單純的需要。
“好,那謝謝了。”
“嗯。”
之後,誰也沒有再開口。
隔着電話,彼此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種忽然僵在一起的氣氛,壓迫的人幾乎喘不上來氣。
隔了很久,最後還是季彥打破了這種僵局,“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見。”
“嗯,好。明天見。”墨霓裳平靜的掛斷電話的那一瞬,迅速將手機緊緊的放在心口,似乎利用手機的餘溫,就能繼續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聲一樣,強勁而有力道。
……
自從上次被墨銜之堵在家門口,她說了狠話拒絕以後,墨銜之就像是知難而退一樣,再也沒有在作左未未的面前出現過,也讓她的生活難得的歸於平靜。
然而,這樣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很久,隔壁家無休止的裝修就讓左未未幾欲崩潰。
電鑽穿透牆體的聲音就像是有魔性一樣,讓她晚上完全無法睡覺。
等她早上去找時,對方卻像是跟她玩躲貓貓似的,房門緊閉,任憑她怎麼敲打,對方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採取不迴應政策,讓她有火無處發,最後忍無可忍,乾脆不管了,如果實在受不了,回葉家躲兩天也好。
就抱着這樣的想法,左未未又住了幾天下來,覺得還能接受,便也沒有再生過回葉家暫避的想法。
隔壁家的裝修終於好了,而程子良的傷情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出院的那天,左未未熱情的邀請他去家裡做客,聲稱要做飯給他慶祝。
這樣的邀請程子良求之不得,從醫院出來,甚至連墨家老宅都沒回,直接來到了左未未的家門口。
“程大哥,你來了?快進來坐。丟丟等會就回來了,我們等他一會兒再開飯。”
“他到哪兒了?如果不行的話,我去接他吧,畢竟這兒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他一個小孩子,不安全吧?”
“沒事的程大哥,你剛從醫院回來,先歇會。葉尋已經去接丟丟了,估計他還要把蘇鬱郁送回家之後再回來,來回也沒有多長時間,我們等會兒就是了。”
話音剛落,門鈴忽然響了起來。
左未未衝程子良一笑,“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還挺快呀!”
說着,她打開門。
然而,安靜的門外面,除了地上臥着一直可愛的小泰迪以外,哪裡還有什麼人?更何況丟丟和葉尋了,簡直就是人影都沒有一個。
看見門被人打開,小泰迪萌噠噠的衝她叫了兩聲,同時露出它脖子上吊着的一張卡片。
“好心的鄰居,求你可憐可憐我,暫時收養我幾天,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