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對方高挺的鼻子,深邃眼眸加上線條優美的輪廓,實在是想不出這麼個顏值那麼高的男人,一開口說話,竟然是毫無人情味可言。
唉,可憐了這副皮囊。
“黎總,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按照公司的規定,好像還有三十秒鐘我纔算遲到吧。”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散落一層誘人陰影,嫣紅脣瓣一張一合,語氣中有些輕緩,但更多是讓人無法反駁。
自然,向來話少,鮮少跟女人打交道的黎戈,敗下陣來。
“諾,這是這個月的行程表,希望你一絲不苟的完成任務。”冷不丁的把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夾扔到蘇然的懷中。
“這麼多!”看着黑壓壓的文件夾,白皙手指快速的大概翻閱裡面的內容,然後滿臉黑線,細細密密的字體,看着都眼疲勞,這不明擺着是要糊弄自己?
“嫌多?那這裡還有一份。”黎戈輕佻起眉毛,看着眼前女子佯怒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不了,黎總這些就夠了,我做還不行?”看着對方正要多加任務,蘇然有些傻眼,急忙推辭,然後臉上堆滿了笑臉。
但不由的在心裡yy,唉,自己幹份工作還真是疲累,爲了孩子能過上好生活,只能忍氣吞聲了。
“哦,對了,今晚記得回去打扮漂亮點。”蘇然正要走出去,卻被身後的男子給叫住了,打扮漂亮點?
腦海裡猛然的浮起那些在電視上看到,老闆勾搭秘書的新聞,蘇然全身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看不出來對方還真是人面獸心啊。
而一眼就端倪出了蘇然心中的小九九,黎戈的臉猛然的暗沉下來。
“蘇秘書!”咬牙切齒的喊出幾個字,恨不得想要掰開這女人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額……老闆,我晚上沒空啊,孩子還小需要人照顧呢。”蘇然悻悻然的轉身,然後一臉無辜的盯着黎戈看,一點都沒有示弱。
“小孩自然有人會照顧。”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蘇然,早在一天前黎戈就暗中派人調查清楚她的情況,知道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一年,身邊還有個女兒。
“難不成你想要綁架我的孩子?”聽到對方的話,蘇然的心馬上緊張起來,然後一臉戒備的抱緊懷中的文件夾。
“我個大男人要你個孩子做什麼?”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黎戈放下手頭的工作,雙手交叉,深幽眸光緊盯着蘇然看,但臉上怎麼劃過一絲淺淺笑意?!
“不管怎麼樣,我的丈夫都不會同意我獨自一人那麼晚出門。”蘇然憤憤的說道,難不成有錢人都是吃飽了撐着?
一門子就想調戲良家婦女?
急中生智,蘇然連忙把並不存在的丈夫搬出來。
“不過根據我所知,蘇秘書可沒有什麼丈夫哦。”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丈夫兩個字的音線在蘇然的耳膜中是那麼的長。
被人一下子揭開謊言,蘇然的小臉被漲的通紅。
看來薑還是老的辣,懶得周旋,直接應承下來,“恩。”然後就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毀約可是要扣違約金。”黎戈並不放棄的又幽幽吐出幾個字,瞬間讓蘇然的整個臉蛋都垮了下來。
忙完手頭的工作,急忙回家,可不想要被無賴糾纏,但剛回到,就看到黎戈竟然翹着二郎腳坐在沙發上,跟旁邊的鬱郁玩的正歡。
看到這一幕,蘇然突然有些呆滯了,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高高在上,一副不近人情的黎戈,竟然也有這樣柔情的一幕,而瞬間也就忘記質問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住處了。
“媽媽,你回來了。”眼尖的鬱郁見到蘇然站在玄關,急忙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諾,禮服在臥室。”黎戈輕輕地把手頭的漫畫書給放到了茶几上,星辰般閃耀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私人情感。
“你怎麼進來的?”最近屋子總被外人輕易闖進來,也還真是夠了,心想看來得趕快賺錢搬家,不然哪天鬱郁被人拐走了,自己都還矇在鼓裡。
“員工登記表。”看着女子那讓人着急的智商,黎戈輕輕的搖了下頭。
“蘇姐,你回來了?”共事快一年的同事歡歡竟然圍着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然後探着頭,神秘兮兮的看着蘇然,讓蘇然整個不自在得很。
“黎總,您就放心吧,孩子我會幫忙照顧好,是吧,小鬱郁。”走過來摸了摸孩子的後腦勺,唉,看來是出了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恩,媽媽,鬱郁會乖乖的在家。”意識到媽媽是要到外面工作,鬱郁不哭不鬧,乖巧的任由只見過兩次面的歡歡阿姨抱着。
加上黎戈今早的“恐嚇”,蘇然只能妥協。
坐在加長林肯車上,把臉轉到窗戶那邊,絲毫沒有要正眼瞧黎戈的意思。
看着一身工作服的蘇然,黎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怎麼好,她執意不肯換衣服,而向來不“逼迫”女人的自己,也只好任由她去。
但不住的在心裡想着,難道自己自己太過於執着了?
明知道不是她,爲何還要這樣執迷不悟,而這些不是早應該在多年以前就應該徹底清醒過來了嗎?
把身子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臉色逐漸的暗沉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車廂氣氛怪異的很。
“咳咳,那個,那個以後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的家裡?”明知道這樣直截了當不好,但是想到如果被那個誰誰的手下看到,那自己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額,意識到自己竟然會有這個想法,蘇然突然雙手緊握起來,不斷的自責,看來自己還真的是沒用。
忘記個人就那麼困難?
“恩。”黎戈想都沒想的直接答應,雖然自己有時候確實的霸道,但體貼人還算是有的。
一問一答,就再也沒有話說了,氣氛有降到冰點。
“老闆,咱們酒店不是還有分公司嗎?能不能把我給調個地方?”試探性的把心頭的話給說出來,這份工作工資算是很高,福利待遇都不錯,如果毅然放棄,自己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讓鬱郁過上好生活,她實在是不想再跟以前一樣,居無定所了。
“想換地方?”黎戈沒有想到對方會跟自己提出這麼個條件,所以不知道她的意圖是什麼,但是男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恩恩,對。”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有所迴應,蘇然連忙的點頭,生怕對方反悔一樣。
只要躲開陸銘煜的視線,就算是到三線四線小城市,她都心甘情願。
實在是不想再跟對方有什麼瓜葛。
但沒有想到,男子冷冷的打斷。
“絕不可能。”剪短的四個字,讓蘇然的心整個沉到了谷底。
以簡約風爲主的屋子被厚重的窗簾給擋住了夜晚的星點光芒,偌大的屋子裡依稀看到個疲倦的人影,慵散的斜靠在米白色沙發上。
而修長的手指間夾着的玻璃酒杯,正泛着點綴閃光。
濃密眉頭緊鎖,輕抿一口濃烈的雞尾酒,辛辣感馬上溢滿整個舌頭間。
眼前的茶几上隔着一本厚厚相簿,星辰般閃爍着連綿的眼眸,輕瞥一眼散落開來的幾張相片,眉頭久久得不到舒展。
從餘線中,赫然發現相片上的女子就是蘇然。
溫熱的指腹輕輕的揣摩着相片,但心頭的苦澀卻久久揮之不去,冰冷地板上散落個零星酒瓶,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的鬱鬱寡歡起來?
縈繞在心頭的雜緒讓陸銘煜一時之間展不開,然後不顧一切的跨過玻璃酒瓶,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直奔地下停車庫。
他想見她,心頭都是滿滿的她,就算她對自己冷漠無比,又怎樣?
她不能自私的拒絕自己對她的愛意。
“文志,車呢?”到了地下停車庫,陸銘煜陰沉着臉,電話剛接通,就劈頭大罵起來。
而睡眼稀鬆的文志立馬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
“boss,那個車你今早不是叫我自行解決,以後都不要出現在你面前了嗎?”這一年來,對於陸銘煜的反覆無常,古怪性格愈發難以琢磨,文志算是最大的受害者,但誰要對方是陸銘煜呢,就算有時候自己實在是左右不是人,文志也只能把這憋屈完完整整的吞回肚子裡去。
“立刻,馬上,把車給我開過來。”不等對方回答,就啪的把手機砸在了地板上,“砰”的一聲,支離破碎。
緊抿着薄脣,現在腦海中就只有她,他想要見她,就是現在,一秒鐘都不想耽誤。
垂眸看了下手腕上的鐘表,顧不了那麼多,陸銘煜直接往外大步跑去。
雖然從現在的地方前往那個城市也要些時間,但是他實在是等不起。
坐在出租車上,冷若深譚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波瀾,一年的時間,對自己來說是那麼大的煎熬,每每看着她的相片晚上才能夠入睡,但更多個時候不正是失眠?
“先生,到那邊也要凌晨了,而現在我快要……”交班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陸銘煜就直接從黑色皮夾中拿出一疊人民紙幣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