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黎戈把蘇然往懷裡安慰性的擁抱一下。
“……能不擔心嗎?孩子那麼小,總不能讓她跟着進去吧,而且你也太小題大做了。”顧不上那麼多,蘇然懊惱的怒瞪黎戈一眼。
然後掙脫開男人的懷抱,因爲她總感覺有一抹凌厲眼眸一直緊盯着自己看。
但當自己回過頭去看陸銘煜的時候才發現,對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爲首的警察身上,不由的疑惑,難不成自己看錯了?
但不管怎麼樣,蘇然看到陸銘煜絲毫不緊張的樣子,心底滑過一絲嘆氣聲。
就這樣模模糊糊的被人“送進”警局,雖然只是接受些簡單的筆錄工作,但是蘇然還是覺得全身不舒服。
出了警局,就直接勒令陸銘煜別跟着自己了。
因爲她總覺得如果不是陸銘煜帶走了孩子,那自己也不會着急的找孩子,也就不會有今天這麼戲劇化的一面。
“然然,你看折騰完都早上八點鐘了,孩子的東西還在酒店。”見女兒被黎戈抱着,蘇然還對自己一臉冷漠。
陸銘煜微微的抽了抽鼻翼。
這樣的冷漠對待,讓自己的心實在是不好受。
“不要了。”冷冷的從脣瓣中吐露出幾個字,想到剛剛陸銘煜把自己的求救信號直接給忽視掉,就不可原諒。
“媽媽,鬱郁好喜歡叔叔買的那套漫畫書,還有很多本鬱郁還沒看完呢。”嘟了嘟小嘴脣,一臉的不情願。
陸銘煜聽到女兒爲自己說話,然後乘機連忙附和。
“是啊,那天鬱郁親自挑了好長時間,然然,咱們大人的恩怨,總不能耽誤了孩子是吧。”垂下眸子,一臉的着急。
而一旁的黎戈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心中深嘆一口氣。
然後彎腰,把鬱郁給放到地上。
“我明天在機場等你。”擠出一抹暖暖笑意,然後直徑往座駕邊走去。
“黎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寫什麼好,看了看身邊的小人,還有一臉無辜的陸銘煜,蘇然的神情是無比僵冷。
“噢耶,媽媽跟我回去拿書了。”一臉雀躍的鬱郁張開臂膀,而蘇然理所當然的以爲女兒要跑過來擁抱自己,但看到落空的懷抱,滿臉黑線。
“然然,喝水。”剛回到酒店,陸銘煜就一改往日貴公子架勢,一臉獻殷勤。
“我不渴。”蘇然不領情的直接推開捧在陸銘煜手心中的溫水,然後細細的幫孩子收拾行李。
看着眼前一大堆書籍還有玩具,蘇然的臉色愈發不好起來。
這陸銘煜還真是能折騰。
“你這是在慣壞孩子。”忍不住的低聲埋怨,向來自己是不會給鬱郁買怎麼多玩具,一則是工資問題,二則不想把孩子養成要什麼就有什麼的性子。
回想起這幾天鬱郁反常的表現,在心中更加確定就是陸銘煜帶壞小孩子。
“我這不是爲了補償麼?”嘟囔着脣瓣,然後盤着腿直接坐在蘇然的對面。
“補償?你能補償得了?”一抹哂笑勾了勾,然後懶得搭理,手中收拾東西的速度更快了。
“然然,我幫你捶捶肩膀?”見蘇然有好幾分鐘都沒有拿正眼看自己,然後陸銘煜連忙站起身子,沒有得到蘇然的應允,就直接用手在蘇然的肩膀上輕柔的拿捏着。
“……”隨着陸銘煜時而輕盈時而加重的力道,蘇然不得不承認男人按摩功底確實彪悍。
但是……
“然然,舒服嗎?”溫柔的男低音在頭皮上傳來,着實讓蘇然打了個寒顫,她從來都不知道陸銘煜也有這麼低三下四的一天。
想起之前,多年後的相遇,他誤以爲自己爲了錢狠心割捨他們的婚姻,而對自己冷嘲熱諷,還處處凌辱自己,蘇然就覺得這一切都恍如隔世。
“不要你陸銘煜的好心。”稍微挪了挪身子,想要逃離他的手掌心,但沒有想到身子竟然不聽使喚。
不由的在心中哂笑,呵呵,蘇然,你到底是多麼着迷這個傷害自己如此之深的男人。
“然然,是不是我捶的不夠舒服?”對於蘇然心中的想法,跟蘇然同牀共枕那麼多年,陸銘煜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同時也知道在這場愛情追逐裡。
如果自己再不主動,那麼可能連老婆還有孩子都會被那個假裝好人的黎戈給搶去了。
一想到這,陸銘煜連忙換了個手勢。
想要好好的服侍好眼前的女人。
“你就那麼犯賤?”忍不住的冷諷一聲,在她的眼中高高在上的陸銘煜怎麼會有今天。
“對,我就是喜歡犯賤,只要是你,我都不怕。”含着笑意,全然把蘇然的冷諷給忽視掉。
現在陸銘煜算是回覆遊刃有餘。
“媽媽,什麼是犯賤?”看到眼前的兩個大男人在耍嘴皮子,鬱郁有些疑惑的彎着小腦袋,睜着雙烏黑黑的大眸子,溜溜的轉動。
這鬼靈精怪的樣子,像足了陸銘煜。
“……”沒有想到女兒會有這樣的反應,陸銘煜緊抿的脣瓣中不輕易的流淌出一抹笑意。
“是啊,然然,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迎合女兒的話,然後討趣的詢問臉色極其難看的蘇然。
“鬱郁,過來。”放下手中的書籍,然後故意板起面孔,示意女兒過來。
而跟小綿羊一樣的鬱郁哪裡肯過來,直接躲在陸銘煜的身後。
因爲她知道,在媽媽生氣的時候,自己可別往槍口上撞。
無奈的蘇然稍微的搖了搖頭,定下心思,然後這才緩緩的跟女兒解釋。
“鬱郁,小孩子不需要懂的字眼,就不要亂學,知道嗎?”佯裝生氣,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她可不想自己的小孩給學壞了。
“鬱郁,知道了嗎?”半蹲下身子,親暱的颳了下孩子的鼻翼,陸銘煜的嘴角微微上揚。
“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鬆開陸銘煜的手,瞪着小腳丫跑去玩自己的積木了。
“然然,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屋內有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低着頭收拾東西的蘇然壓根直接把陸銘煜當做空氣。
一時之間整個空間都氣氛極其詭異。
許久,陸銘煜才溫柔的從喉嚨中吐露出心聲。
兩個人好不容易可以心平氣和的同處一個空間,陸銘煜就知道他們之間肯定存在這可能性。
“離開”兩個字眼一直都在蘇然的腦海中轉動。
明知道身後就站着個他,但是……
握住書本的手指稍微有些僵硬,嘴角牽動了一下。
然後直直的轉過身子,緊盯陸銘煜看。
“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想是說給陸銘煜聽,但蘇然知道何嘗不是在自問。
是啊,中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能不計前嫌?
“爲什麼不能?”像是失去理智一樣,滿臉激動的陸銘煜用力的掰過蘇然的身子,讓她直對自己的眼眸。
他就不相信這世間,還有什麼讓他陸銘煜逾越不過的坎。
“陸銘煜,我不再是原來的我了。”想要閃躲看陸銘煜熾熱的眼眸,最後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逃。
“不管你是誰,在我眼中你始終是你!”堅定不移的語氣,一時之間讓蘇然晃了神。
屋內的氣氛愈發的尷尬,而因爲急促的抽氣,讓蘇然的身子板微微顫抖起來。
這麼長時間以來,陸銘煜所做的一切,自己不可能不看在眼裡。
而說不愛他,那也是太矯情了。
灼熱的眼眸中僅有蘇然一個。
國外。
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大街上,衣不遮體,凌亂的長髮披下來,正好可以把自己的多半個臉龐遮住。
別驅逐到國外的這一年來,裴璟熙都沒有安享過半分鐘。
不知道在街道上行走多久,肚子傳來咕嚕嚕的叫喊聲,而街道兩旁傳來的食物飄香味,讓餓意更加的濃郁。
“瘋子。”刻意跟自己保持好距離的行人,都忍不住的低聲稱呼自己瘋子。
“你罵誰呢?”同爲華裔,怎麼能如此公然的辱罵自己。
是,身無分文但不代表自己就淪落爲乞兒。
“醜婊子!”身材豐碩的女子聽到從裴璟熙口中蹦出來的字眼,渾身不舒服,然後二話不說,就上前一把扭住裴璟熙的頭髮,想要把她往牆壁上撞!
圍觀的人羣越來越多,就算裴璟熙苦苦掙扎,都沒有任何人要上來支開那女人的意思。
“放開我。”裴璟熙已經記不住這是第幾次被人家這樣拼命的往死裡打了,猶記得剛被遣送到這裡的時候,就因爲“很天真”而被人販子拐賣到當地名爲養生堂,實際爲妓女院的地方。
抵死反抗,卻換來無止境的打罵,或許從那時候開始第一次憎恨起那個男人了吧。
而在原以爲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就恰好被一個同爲華裔的男子買了出來,但對方玩完自己後,就拋之不顧。
“放開你?呵呵,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臭婊子!”塗有嗜血脣瓣的女子下手力氣之大,讓在場的人無不倒吸一口氣。
鮮血簌簌的流淌下來,就那樣凝固在睫毛處,拼命掙扎卻怎麼都擺脫不了女人的禁錮。
瞳孔逐漸放大,頭皮處傳來的痛楚逐漸消散,因爲在人羣中隱隱約約看到之前一直監視自己的黑衣女子。
“求求你,救我。”第一次放下身段,蹙着的眉眼中蘊含着絲絲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