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透頂

人不可貌相。

或許,這句話是正確的。

陰暗的地下室除了白熾燈發出的亮光外,沒有一絲別的光線,地面潮溼得令各種爬行動物在上面橫行,走廊的盡頭是一間空曠的房間,與其他地方比起來,這裡勉強能看兩眼,空蕩蕩的房間裡除了一張牀以外什麼東西都沒有。

莫安北從昏迷中慢慢清醒過來,眼睛被蒙着黑布,視線裡全是黑麻麻的一片,她動了動手腳,悲哀的發現手和腳全都被綁了起來。

她已經非常肯定自己被人綁架了。

到底是誰這麼無聊想要綁架她啊?真是瞎了狗眼,她明明記得昨晚,是昨晚吧,看見歐陽銳和上官文靜親吻的畫面讓她鬱結傷心了很久,好不容易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幾個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男人,手腳並用的將她打暈了,接下來的事她一無所知,再次睜眼的時候自己就躺在這兒了,現在後頸還有隱約的痛感傳來。

她換了個姿勢平躺着,她的肚子那麼大了,側着睡的確不太方便。

被人綁架了,她並沒有想象中的擔心恐懼。

或許是因爲她知道歐陽銳一定會來找她吧,不管他愛的到底是誰,至少,現在她還是他的妻子,就算他不願意花力氣找她,爸媽還有大哥二姐也會發現她失蹤的事的。

所以,現在她暫時不怎麼擔心自己的處境了。

那個綁架她的人要麼求財要麼跟歐陽銳或者莫氏有過節,除了這兩個原因,她實在想不出有人會因爲別的什麼動機不辭辛苦的抓走她。

咕嚕。

“寶寶,媽咪現在被人綁住了,等下一來人我就給你找吃的,你不要再叫了啊。”莫安北躺在牀上,嘴裡呢喃着說道。

肚子裡的寶寶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依然不給面子的叫着。

莫安北苦惱的想,自己真是太倒黴了。

昨晚因爲傷心沒吃晚餐,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昏睡了多久,到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頓沒吃了,那個綁她的人實在太沒良心了,突然想起前不久剛看過的《匹夫》裡的臺詞:就算是肉票也得吃飯啊。

上帝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

這時,突然有腳步聲漸漸傳來。

莫安北豎起耳朵,聽到腳步聲朝她的方向走來,越來越近。

然後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她躺在牀上裝屍體。

“她怎麼還沒醒?”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有點詭異。

“可能是因爲她是孕婦,所以藥力更持久一些。”另一個年輕的聲音回答道,柱着龍頭柺杖的老頭子瞪了一眼身邊的手下,一副鬱結難疏的樣子。

蒼老的手用力的將柺杖在地上跺了跺,老頭子急切的說道:“你們不知道有個詞叫隨機應變嗎?既然知道她是孕婦就應該少用點迷藥,一個兩個都是笨蛋!”

“對不起,老大,我沒想到這個問題。”年輕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莫安北聽了直翻白眼。

這兩個到底是不是專業的黑社會啊?

至少,電視裡放的那些黑社會纔不會說出這麼白癡又沒營養的話來。

這時,她的肚子又叫了,莫安北險些直接暈倒,看來裝睡已經裝不下去了。

“我餓了,可以給我一點食物嗎?”莫安北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淡然,她第一次被人綁架能做到這個樣子已經非常不錯了。

對面的兩個人顯然沒料到肉票一醒來不是驚恐的問這是哪裡綁她的人是誰有什麼目的,而是問他們要東西吃,都驚愕得半天沒反應過來,先回過神來的是老頭子身邊的年輕手下。

他靠近老大,小心的問道:“老大,我們該給她飯吃嗎?”

老頭子立刻不客氣的給了手下一個爆粟,花白的鬍子直接被氣得翹了起來:“廢話!不給她吃飯,難道要拿個屍體去威脅歐陽銳那小子嗎?”

“是是是。”那手下連聲應了三個是,然後迅速的退出去找食物了。

莫安北一直安靜的聽他們說話,直到聽到歐陽銳的名字後,才發現自己真的沒猜錯。

綁架她的人果然跟歐陽銳有仇。

可是,他們是不是搞錯對象了啊?

歐陽銳喜歡的人是上官文靜,他們要綁也該去綁上官文靜啊,幹嘛要綁她?

莫安北輕咳兩聲,由於眼睛被矇住了,她只好依靠聽覺來判斷對方所站的位置,然後朝着那個方向說道:“老爺爺,我想問下,你跟歐陽銳有什麼仇呢?”

蛇九剛剛恢復原狀的鬍子又有被氣翹的可能,這丫頭竟然叫他老爺爺?!

他有那麼老嗎?

他只是長得老成了一點,頭髮白了點,鬍子長了點,走路慢了點而已啊,怎麼就跟老爺爺沾上邊了?

“哼,歐陽銳那小子想隻手遮天,完成不把我這幾代元老放在眼裡,這城市整個黑道都被他給吞併了,連一杯羹都不捨得分給我,我非給他點教訓不可!”蛇九說到歐陽銳的罪行,臉上立刻出現一抹憤怒交加的表情。

莫安北點點頭。

原來還是爲了地盤啊錢啊什麼的。

真是無聊透頂。

“可是,你跟他有仇不是應該直接找他嗎?幹嘛要綁我呢?”莫安北無辜的眨眨眼睛,說道。

蛇九立刻被她的問題難住,被一個小他好幾輪的小丫頭片子這樣質問,的確讓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綁架勒索威脅這些下九流的手段都被他給使盡了,的確夠爛的。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是對的,他立刻開口,語氣明顯的底氣不足:“我爲什麼不可以綁你?上次在超市算你命大,要不是歐陽銳給你擋着,你早就見閻王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歐陽銳那小子命這麼大,那麼重點貨櫃塌下去都沒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