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看着低頭專心包裝的傅慕旋,什麼也沒有說。傅慕旋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沉默。包裝完成之後,傅慕旋伸了個懶腰,從地上站了起來,“總算是完工了。”
don淡淡地看着她。
有些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
他微微地低下頭,掩住了眼底的一絲傷感。
走出房間的時候,傅慕旋又看了一遍房間裡的裝飾,誇張地嘆了一聲,“完美!”
知道她是在故意掩飾自己的的不安,don也沒有拆穿。他跟着傅慕旋下了樓,到了客廳。客廳裡坐着一個人。
傅慕旋一怔,然後試探着看了don一眼,don十分的坦然,好像讓段總在這裡等的這一段時間是應該的。傅慕旋低頭默了默,重新擡腳向段父走去。
段父聽見身後的動靜,起身轉過來面對着傅慕旋二人,擠出了一抹笑,“傅總,厲先生。”
從一個稱呼裡,足以聽出段父對傅慕旋的態度變化。
現在在段父面前的,是厲氏的現任總裁,而不是一個跟自己的女兒玩得很好的晚輩。
傅慕旋笑容不變地走到他身邊坐下,對他道,“段叔叔,請坐吧。”
雖然不知道段父的態度爲什麼會有變化,傅慕旋還是從容不迫地應付着。段柔的訂婚宴已經過去了,段父就是想追究什麼,也已經沒有用了。
“多謝二位的幫忙,讓小柔不用委屈嫁給不愛的人。”出乎傅慕旋的意料,段父一坐下之後便開始致謝。
傅慕旋有些疑惑地盯着他,又看了看don,不用問也知道,段父會來這裡感謝,是因爲don在背後做了些什麼。至於他到底做了什麼,傅慕旋沒有打算問。他不會做對自己、對厲家以及厲氏不利的事情。
憑着對don的信任,傅慕旋只是淡淡地朝段父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段父卻一直看着她,有幾分怎麼看也看不透她的感覺。
傅慕旋變得越來越不像是當初那個傅慕旋了。現在的她身上,多了一股盛氣凌人的氣息。
段父心想。
“既然已經結束了,那麼傅總,現在可以讓小柔跟我一起回去了嗎?”段父問到。
傅慕旋搖了搖頭,:“那是柔柔的自由,我管不了。”
段父聽到她的話,笑了笑,“也對,是我太心急了。”
傅慕旋道,“段叔叔不如等柔柔回來之後親自問問她。”
話音才落,就聽見門“啪”地一聲被推開了,段柔抱着溪溪旋風一樣的衝進來,看見聽聲而動的段父,怔在了原地。
“爸。”
段柔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喊了出來。
段父看她這樣跑進來,全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有些無奈地笑,這丫頭,從小被自己給寵壞了。
“這麼着急幹什麼?被狗追了?”傅慕旋故意打趣道。
段柔被她的聲音一提醒,這纔想起了自己這麼着急地趕回來是爲了什麼。她看着傅慕旋,正欲張嘴。
“柔柔阿姨,你不是着急上廁所嗎?”溪溪搶先道。
段柔有些疑惑地低頭看着溪溪。
溪溪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傅慕旋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段柔猛地反應過來這個事實之後,乾笑了一聲,“瞧我這記性,看見我爸突然出現就給忘了。”
她說完之後卻抱着溪溪往沙發上坐下來了。
傅慕旋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你不是……”
“哦,那個啊……”段柔笑了笑,“現在不想了。”
好吧,敗給她了。
傅慕旋笑着,對於段柔偶爾的脫線行爲覺得很無奈。段父也大笑了幾聲,看着段柔的眼神無限寵溺。
“爸,你怎麼來了?”段柔將視線轉向自己的父親。
段父還是微笑,“還不是某人擅自離家裝失蹤,老爸沒辦法,只能親自來接了。”
don去找他的時候,跟他說了幾句話,不僅解開了他現在困局,也解開了他心裡的糾結。對於他而言,女兒遠比公司重要得多。
也因此他沒有責怪段柔的擅自離家。至於段柔是離家之後再找的傅慕旋,還是根本就是傅慕旋助她離開家的,他也不再追究。
沒有讓心愛的女兒受委屈,他覺得很值得。
段柔看見自己父親什麼也沒追究,就知道父親已經釋懷了,“爸,謝謝你。”
段父在段柔的面前,只是個慈祥的父親,那些商場上的面孔不過是他在現實生活中打滾的僞裝,“一家人,說什麼謝。”
段父將投進自己懷中的女兒輕輕擁住,眼角眉梢的笑意始終不曾改變。傅慕旋看着他們,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don也看着他們,神色有些複雜。
傅慕旋沒有看見他的情緒變化,但還是想着要找個時間陪don去見見他的“父母”,畢竟是他們曾經給過don一絲溫暖。
想到這,她又有些感傷。
厲墨池在厲家,感受到的是家庭的冷漠,但能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已經是一種幸福。而don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感受過真正的來自父母的愛,這點看起來,don跟厲墨池其實一樣,都生活得很辛苦。
“傅總和厲先生都在看着呢。”段父笑着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頭。在父親的面前,段柔始終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怕什麼,旋旋和溪溪都是自己人……”她看了一眼沉默的don,又道,“他也是自己人。”段柔沒有覺察到自己父親對於傅慕旋和don的過分禮貌。
傅慕旋扭頭看了don一眼,他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對了。”段柔突然把視線轉向了傅慕旋。
傅慕旋扭頭看着她,不明所以。
“聽說,你們爲我準備了驚喜?”段柔突然一臉奸詐的笑。
剛纔爲了攔住想要立刻衝回家的段柔,溪溪可謂是想盡了辦法,但就是因爲攔得太明顯,以至於被段柔發現了端倪。
畢竟只是一個孩子,還是被她三下五除二給詐了出來。
好歹她也跟厲墨池、傅慕旋相處了這麼久,關鍵時刻還是能有點用的。
“嗯?”段柔揚着尾音,笑得很狡猾。那樣子,就像是衝進了羊圈裡的狼,長着血盆大口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