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侯門深似海麼不見怪”
溫孤雪淡然一笑,眼尾處微微上挑,有種說不出的好看。;;;;;;;;;;;;;
像是春日暖陽照射下的白色梨花,乾淨而又純粹,看着這樣的他,彷彿連靈魂都能得到淨化。
慕容長歡半眯着眸子,逆着光線望着他,一時間也分不出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裝作不在乎,還是真的淡泊名利
雖然她不太相信生長於權貴之門的皇親貴胄會單純到哪兒去,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大概真有那麼一兩個鳳毛麟角的傢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呢
看到慕容長歡盯着溫孤雪發呆,只一會兒也就罷了,可是丫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地盯了好久,不說溫孤雪,就連琉璃都忍不住尷尬了起來,即便伸手輕輕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壓低聲音提醒道。
“小姐小姐你老這麼看着溫孤世子,不大好吧”
原是閃了神,被琉璃這麼一叫喚,慕容長歡方纔如夢初醒,趕緊收回了視線,臉上浮起一絲絲的不自然。
便就握緊了手裡的鏟子,繼續鏟着土,一下一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試圖藉此掩飾過去。
好在溫孤雪也沒在意,只笑着問了一句,似乎有些擔心她。
“先前在池子邊的時候,你那樣得罪嫡母,會不會就此埋下禍端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侯府的女眷,不該妄加評論,但是那個二小姐似乎並不是輕易會善罷甘休的性子。”
慕容長歡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擡起頭,朝他笑了笑,露出臉頰邊的兩個小梨渦。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溫孤雪也跟着笑,溫文雅緻,如沐春風。
“算是吧。”
“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應該只有過幾面之緣吧”
溫孤雪沒有直接回答她,只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六王爺也對你很好,哪怕你們才認識不久。”
“他啊”慕容長歡搖搖頭,不以爲然地嗤了一聲,光是想到那張臉都覺得腦仁疼,“他有病,腦子被門夾了,成天就知道撒瘋,你怎麼能學他呢”
“那九王爺呢”
“這個更不可理喻我是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你呢你有什麼好的見解嗎”
“大概看出了一些。”
“是嘛”慕容長歡面露好奇,眸光爍爍,“說來聽聽唄”
溫孤雪卻偏偏要賣關子。
“現在還不是時候。”
慕容長歡小臉一垮,怏怏不樂。
“那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說”
溫孤雪若有所思,沒有拿類似於“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這樣的廢話搪塞她,卻是撓得慕容長歡更加心癢難耐了。
他說的是。
“應該不會等太久。”
他說得模糊,慕容長歡琢磨不透,偏要問出個一二三來,便追着問他。
“不會太久是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兩個月”
溫孤雪微揚眉梢,笑得有些神秘兮兮的。
“我也不知道,這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所謂的“他們”,指的自然不是別人,一個是司馬鳳翎,一個是司馬霽月,除了他們兩個,慕容長歡也沒同其他人有什麼特別的交集了。
說到這兒,便是溫孤雪沒有點破,慕容長歡心底下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緩緩地揪出了他的條小尾巴。
敢情溫孤雪專門跑來接近她,是同六王爺和九王爺有關
據她所知,除了太子之外,司馬鳳翎和司馬霽月便是當今陛下最有權勢的兩位皇子。
雖然儲君的位置已經有了人選,可是在太子登基爲帝之前,一切變數皆有可能,所以私底下的明爭暗鬥自然少不了,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洶涌而澎湃,只都是些暗地裡的小動作,沒有放到檯面上來罷了。
溫孤雪果然是隻深山老狐狸,表面上看着雲淡風輕的,實際上對當朝的局勢敏感得很,要不然他也不會把視線落到她這種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身上。
只可惜,她註定是要叫他失望的。
爭權奪勢什麼的,慕容長歡並不避諱,但這並不代表她甘願給人當棋子。
正暗自腹誹着,又聽溫孤雪開口說了一句,語帶遲疑。
“或許有些唐突,但我這次登臨貴府拜訪,除了找侯爺商討一些事情之外,其實最主要的是想請六小姐過府一敘,母妃說想見你一見。”
“哈”慕容長歡一頭霧水,“王妃要見我爲什麼這莫名其妙的她知道我是誰嗎”
儘管她確實很“出名”
自從大婚遭棄,右相的迎親隊伍被連着燒了幾條街之後,幾乎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了有侯府六小姐這麼一號人物,慕容長歡這個名字也在一夜之間聲名大噪,成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
可是,就她這種慘遭遺棄的庶女,身價早在大婚那日就已經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了,堂堂一介王妃怎麼會對她感興趣
簡直不科學好嗎
對上慕容長歡詫異的視線,溫孤雪微垂眼眸,似乎有些歉意。
“因爲我同母妃說,你是我的意中人,我愛慕你,想娶你爲妻。”
“噗”
一聽這話,又見溫孤雪是正兒八經的表情,慕容長歡頓時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潑出三丈遠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女人都死光光了嗎爲什麼一個兩個都說要娶她
她是背上有藏寶圖還是怎麼着
本來有一個司馬鳳翎纏着不放就已經很狗血了,要是再來一個溫孤雪,鬧得雞飛狗跳滿城風雨的,還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當個美少女啊有沒有
“你是說真的嗎認真的”
死死地瞪大眼睛,銅鈴一般,慕容長歡滿臉不可思議,不敢置信
司馬鳳翎是個喜歡惹是生非的,會說出那些胡言亂語的混賬話並不奇怪,可是溫孤雪這個斯文爾雅,閒靜恬淡的男人,到底是中了什麼邪,纔會跑來同她開這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