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那是狼,而不是狗。
是因爲它有狼的兇狠戾氣,並未被馴化,甚至隱隱散發着王者之風
眼神凶煞懾人,一隻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刨着地,從尖利的齒縫中呼出熱氣,像是隨時都會撲上來咬斷人的喉嚨
便是隔着遠遠的距離,慕容長歡都能感覺到那隻狼王的兇悍與威懾
真是隻好狼,她一眼就喜歡上了
而且那隻狼王的通體白毛非常漂亮,比大白的毛髮更長,更濃密,摸起來的手感想必也會更好
剛剛纔痛失大白,又再也見不着她以前養的妞妞了,如今見到了這樣一隻投眼緣的狼王,慕容長歡不禁捏緊了袖子下的拳頭,暗暗下定決心。
無論花多大的價錢,她也要把它拍下來
樓下衆人先是驚歎於狼王的雪白毛髮,又被它的兇惡之氣所懾,一時之間倒也不敢再多話,甚至連坐姿都正了許多,像是忌憚於那隻狼王的威壓
儘管這個時候它已經被鏈子栓了起來,不至於衝上來咬人。
可是一對上那雙嗜血殘殺的眼睛,還是叫人止不住心驚肉跳,不敢正眼同它逼視
正當場面寂靜下來的時候,門口處忽然又響起了一陣躁動,只聽得一個凶神惡煞的聲音囂張跋扈地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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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什麼金帖這天暗了,你的眼睛也瞎了不成睜大你的狗眼給老子看清楚了,你攔着的是什麼人你算什麼狗東西,也敢攔我家爺的大駕”
緊跟着就是小廝的驚呼和求饒
“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恕罪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太子殿下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狗雜種滾開”
來人一腳踹翻了那小廝,即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滿臉陰狠之色,見着衆人循聲看去,便就厲喝了一聲
“看什麼看老子的熱鬧也是你們能瞧的麼”
衆人聞聲立刻轉過了身,收回了視線,連眼皮也沒敢再擡一下,似乎非常懼怕對方。
如果說,他們對九王僅僅只是忌憚的話,那麼此時此刻,面對着太子爺跟前的惡犬,有的就是畏懼了
九王雖然酷厲冷血,但只要不去招惹他,便不會引火上身。
但是太子爺手下的惡犬,咬起人來就跟瘋狗一樣,什麼時候倒了血黴被咬上一口,那也是說不準的事兒,只能儘量躲遠點,能避則避
待衆人都縮起了脖子,那壯漢才轉過頭,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臉上就堆滿了諂媚的笑,一幅狗腿子的模樣,哈腰彎背地將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迎了進來。
慕容長歡皺了皺眉頭,對那行人的行徑生出了幾分憎惡,便凝眸去看惡狗的主子。
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主子,才養出了這麼一幫橫行霸道的刁奴
關於太子縱奴行兇的事蹟,慕容長歡聽說過不少,卻是從未見過太子真容,本以爲也是個窮兇極惡的狠佞之徒,卻不想今日一見
竟然是個相當斯文的男人。
不過,雖是斯文,卻並沒有儒雅之氣。
反倒透着一股陰鷙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可偏偏卻喜歡笑,嘴角總是上揚着,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好像不管你怎麼得罪他,他都不會生氣而確實,太子殿下鮮少動怒,甚至連呵斥都少有。
因爲,往往不用他親自開口,他手下的惡犬就已經把得罪他的人給撕咬得鮮血淋漓了
便是這樣一個人物,一看就不好招惹。
若不然,他這個太子之位,只怕也坐不到現在,畢竟前有虎後有狼的,背地裡盯着那個位置的人,也都不是什麼簡單的傢伙
“爺,裡邊請裡邊請”
那壯漢一邊陪着笑,一邊給太子引路,彷彿花雪樓是他家開的一樣。
走了幾步,又轉頭對着花雪樓裡的侍女罵罵咧咧
“都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過來伺候太子爺”
侍女們不敢得罪太子,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硬着頭皮擠出了幾絲笑意,款步迎了上去,左右簇擁着太子柔聲哄道。
“今個兒是什麼風,竟把太子爺都給吹來了”
“可不是麼,太子爺可真是稀客啊”
“太子爺,這邊走,到樓上去坐。”
太子也不客氣,直接張開雙臂,一左一右地擁着美姬,大喇喇地享受着美人的伺弄,絲毫不避諱什麼,可見是囂張慣了。
也對,太子爺不囂張,還有誰囂張
突然間,就在太子摟着美姬要上樓的剎那,臺上的那隻狼王不知何時咬斷了鏈子,冷不防地就朝他撲了上去,登時就將他撲倒在了地上,對着肩頭張口就咬,如同泄怒一般,像是要硬生生地將他的肩膀卸下來
“啊”
太子慘叫一聲,聽在耳裡,撕心裂肺
可見是被咬得狠了
霎時間,整個樓裡立時就亂套了,沒想到那狼王會掙脫鎖鏈跳下來,而且一張口就傷人,咬的還是太子殿下衆人不禁冷汗淋漓,心道連侍衛護身的太子都遭了殃,那狼王的行動速度絕對不容小覷,如今又在盛怒之下,難免不會反身過來咬他們
一見到狼王撲過來,美姬們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跌坐在一旁,卻是軟了腿腳,動彈不得。
跟在太子爺身邊的侍衛也是吃了一驚,趕忙抽出腰間的佩劍,揚手就要去砍那隻狼
狼王生性警覺,立刻縱身一躍,避了開,動作敏捷非常,卻是不好對付
“殿下”
“太子殿下”
“殿下你怎麼樣了”
待那狼王跳開,衆侍衛便立刻去扶太子,七嘴八舌地緊張詢問。
太子一手撫着血淋淋的肩膀,額頭疼得青筋爆起,滿滿都是冷汗,不知道是因爲痛還是因爲惱怒,斯文的面龐此刻看着有些扭曲,聞言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了,咬牙切齒地下令道。
“把那隻該死的畜生給本宮宰了”
“是”
幾個侍衛應聲答下,手執利劍便朝狼王圍捕而上
慕容長歡臉色一變,暗道不好,忙不迭地喊了一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