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歡充耳不聞,雙手託着腮幫子,連着又打了兩個噴嚏,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着花雪樓的頂層,眨也不眨一下。
默了一陣,又自言自語般的開口問道。
“師父啊,你覺得徒兒拿下花樓主的勝算有幾層”
百里輕裘繼續斜着眼睛看她,一臉不以爲然的表情,表示完全不看好。
“爲師覺得,花非雪沒有當場打死你,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慕容長歡終於不滿地皺了皺鼻子,回頭瞪了百里輕裘一眼,抱怨道。
“師父你就不能說句好話鼓勵我一下嗎我現在已經很慘了,你就不要再往我身上潑涼水了好不好打擊我對你又沒有什麼好處”
百里輕裘哂然一笑,淡然道。
“鼓勵你什麼鼓勵你去送死還是鼓勵你再跳一回樓,再淹一次水”
嘟着嘴巴,慕容長歡苦思冥想了一陣,爾後忽然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便就裹着毯子挪到了百里輕裘的身邊,拿手肘輕輕地捅了捅他的的手臂。
百里輕裘微挑眉梢,回頭看向她,見她滿臉奸詐的神色,不由輕哼了一聲。
“怎麼又想到什麼餿主意了”
“纔不是餿主意呢話說師父啊,你那兒有沒有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就是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練成絕世輕功的那種”
“沒有。”
百里輕裘乾脆利落地破滅了她的幻想。
慕容長歡不甘心。
“那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儘快練成絕世輕功”
見她如此孜孜不倦於輕功絕學,百里輕裘不免有些好奇。
“你這麼急着練輕功做什麼”
慕容長歡笑得理所當然。
“練好了輕功,就可以飛上花雪樓的屋頂了啊到時候就算花非雪趕我走,我也不用怕他了”
百里輕裘立刻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輕蔑道。
“一口一個樓主,一口一個花非雪,成天把那個男人掛在嘴邊上,難不成你就只有這麼一點兒出息”
“什麼叫一點兒”慕容長歡表示不服,“這是很大的出息好嗎師父我問你,是你開這個銀月賭坊賺錢,還是花非雪開那個酒樓賺錢”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了百里輕裘的痛處。
雖然銀月賭坊也是財源滾滾,日進斗金,然而花雪樓單單作爲酒樓而言,確實不及銀月賭坊賺得多,只是一旦加上那隔三岔五的拍賣會,花樓主的腰包毫無疑問要比他這個賭坊坊主鼓得多
同樣是愛財之人,即便不是同行之間的競爭,但看着花非雪賺得盆鉢滿貫,百里輕裘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底下卻是免不得耿耿於懷的
等了片刻,不見百里輕裘回話,慕容長歡便曉得了答案,於是又賊笑着拿手肘捅了他一下。
“是不是花雪樓賺得更多些”
百里輕裘悶悶地哼了一聲,算是承認了下來。
慕容長歡立刻傾身靠了過來,捱得更近了一些,一雙眼睛眸光閃閃,熠熠生輝,盈滿了奸詐的算計。
“所以啊,師父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你想啊師父只要我把花樓主這隻大金龜釣到手,咱們不就成一家人了到時候還怕花非雪不孝敬您老人家嗎”
百里輕裘一本正經地打斷她。
“爲師還不老。”
“好好好您不老您風華正茂您芳齡二八”慕容長歡馬上討好了兩句,接着苦口婆心,循循善誘,“難道師父您不想花非雪對您恭敬有加,喊您一聲前輩嗎”
“恭敬有加就不必了,不過”
百里輕裘微微眯起眸子,將慕容長歡的提議認真地考慮了一番,眼前是金碧輝煌的花雪樓,三個鎏金色的大字在陽光照射下龍飛鳳舞,灼灼耀眼,非常的吸引人。
花非雪他有見過,是個很棘手的傢伙,身份可疑,來歷複雜,輕易招惹不得。
花雪樓這塊肥肉,所有人都眼紅,所有人都嘴饞,可都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不敢以強權壓人因爲一旦對花非雪進行威逼,必遭血光之災
是個人都是怕死的,哪怕再稀罕,也不可能會爲了利益而枉送性命
至於利誘,也不是沒有人試過,但都無功而返,不能打動花非雪。
慕容長歡不是第一個看上花非雪美色的,但卻是第一個口出狂言說要將花樓主連人帶財一併拿下的傢伙,心比天高,膽比地大,偏偏她還有那麼些能耐。
若是換個人同他說這番話,百里輕裘定然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只當對方是在白日做夢,然而他的這個寶貝徒弟不一樣。
他是在她手裡栽過一回的,曉得她手段高明,且不論是膽識還是智謀,乃至於對人心的揣度,都有着獨到的見地。
眼下,見着慕容長歡這般蠢蠢欲動,興致勃勃,百折而不撓,甚至還有些胸有成竹的意思百里輕裘眸光輕爍,禁不住花雪樓的財力誘惑,被她說得蠢蠢欲動,竟然也跟着生出了幾分妄念來。
“不過什麼”
看出百里輕裘開始動搖了,慕容長歡立刻趁熱打鐵,慫恿道
“廢話不多說師父您就給徒兒一句話,到底幫不幫徒兒這個忙你要是幫了,徒兒感激不盡,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你要是不幫徒兒只能另找他人了到時候師父您別又後悔,埋怨徒兒忘恩負義”
百里輕裘正了正眼色,問道。
“這麼說來,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徒兒此生非花非雪不娶”
“好,你跟爲師過來。”
一聽這話,慕容長歡立刻喜上眉梢,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她就知道,百里輕裘不簡單
他的武功那般厲害,年紀卻不大,必然是有過人之處,否則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武學修爲,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胡亂逮着一個會武功的就嚷嚷着叫師父了
走到一間密室裡,百里輕裘回過身,對着慕容長歡伸出手,道。
“把手給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