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慕容長歡的不自然,司馬霽月不由靠近了一些,轉過頭來垂眸看着她,直勾勾地看向她的眼睛,看得那叫一個肆無忌憚,正大光明
就像是在挑釁。
至於挑釁什麼,不知情的人不明所以,也察覺不出這層含義,知情的人卻是一眼即明,幽暗的眸色便又更深了三分
好一會兒也不見司馬霽月挪開眼,慕容長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你在看什麼”
“看你。”
“看我就看我幹嘛要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因爲本王在想,你剛剛是不是吃醋了”
“切,”慕容長歡輕嗤一聲,不以爲然,“你以爲我像你啊,天天把醋當水喝,也不嫌酸”
司馬霽月目光定定,不爲所動,再開口,語氣卻是更加篤定了。
“你就是吃醋了。”
“吃什麼醋”慕容長歡老臉一紅,當然不會承認,她纔沒他那麼厚的臉皮,用大炮都轟不破,“吃陳醋還是吃白醋,或者是吃米醋嗯你喜歡哪一種口味的”
司馬霽月微勾嘴角,笑着道。
“只要是你吃的醋,本王都喜歡。”
“油嘴滑舌說,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那些風月本子要不然怎麼就跟變了一個畫風一樣,你以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是嗎”司馬霽月不置可否,仍是笑着看她,眉眼間隨之染上了幾分挑逗的味道,“那你是喜歡以前的本王,還是喜歡現在的本王”
聽到司馬霽月這樣問,慕容長歡微挑眉梢,曉得他輕易不會放過她,也不甘心就這樣被他逼得節節敗退,即便轉念思考了片刻,爾後計上心頭,凜然回絕了他。
“我都不喜歡我只喜歡”
司馬霽月凝眸而視,追問道。
“只喜歡什麼”
慕容長歡沒有把話說下去,只對他勾了勾手指頭。
“過來,靠近一點我偷偷跟你說。”
司馬霽月依言湊了過去,將耳朵貼到了她的脣邊,道。
“現在可以說了嗎”
“唔。”
慕容長歡吞了吞口水,壓低聲調,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對着司馬霽月的耳朵一字一頓,說道
“我只喜歡在牀上的你。”
反攻十八大準則之一面對流氓,就要比他更流氓
這樣才能堵住對方的嘴,讓對方無話可說
聽到這句話,司馬霽月果然無話可說,先是微微一怔,爾後“哈”的一聲笑了起來,瞧那架勢,差點沒把臉上的饕餮面具給笑裂。
揚手指了指慕容長歡,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愛妃你哈你真是真是”
同樣的一句話,別人聽不見,卻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司馬鳳翎的耳裡,清晰可聞,字字錐心
雖然知道這種話,十有是慕容長歡專門說給他聽的,要不然夫妻之間的私房之語,斷不會在這種場合拿出來戲謔玩笑,但就算是這樣,司馬鳳翎還是覺得刺耳至極,心中抑鬱難解
提杯倒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喉而入,彷彿只有烈酒灼燒喉道的那種快感才能暫時壓下心間的酸楚,才能麻木他的神經和感觀。
見到九王爺和九王妃兩人言笑甚歡,周圍之人沒聽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只低聲議論他們兩人感情深厚,叫人只羨鴛鴦不羨仙,一番話落入司馬鳳翎耳中,又是一陣翻山倒海的苦澀與嫉妒,嫉妒得幾乎要讓人失去理智。
等到帝君出現的時候,司馬鳳翎已是數杯下肚,原本疏風朗月般的眼眸中隨之浮上了幾分微醺的醉意,宛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
“兒臣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貴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都免禮”
一揚袖,帝君威嚴而坐,左側端坐皇后,右側靜坐皇貴妃,高高在上的尊貴氣息撲面而來,頓時掩去了所有的議論聲,衆人立刻正襟危坐,不敢再妄言。
“今天,孤王很高興一者,魏愛卿凱旋而歸,爲我大闕立下赫赫功勞,西南一平定,孤王懸着的一顆心就放平了大半,這一仗打得實屬不易,膠着了多年,但總算有了一個好結果來,魏愛卿,孤王敬你一杯”
舉起酒杯,帝君懸臂伸向左手邊的一個方向,對面之人立刻雙手捧杯,起身站立,躬身道。
“微臣謝陛下”
飲罷,帝君砸了砸嘴巴,嘆了一聲,又道。
“二者歷經周折,翎兒不負所望,將真正的炎國公主尋回了皇城,也算是將功補過,避免了我朝與炎國的干戈相向,希望經此一事,兩國能同修共好,以御外敵”
“此番霜珂能逃過死劫,全仰仗陛下的關心愛護與六王爺的竭力搜尋,若非六王爺及時趕到,將霜珂從荒野中救出,只怕霜珂就要成爲那些野獸的果腹之食了爲謝陛下與六王爺的救命恩情,霜珂先敬陛下,再敬六王爺”
說着,炎國公主便舉杯相敬,連飲了兩杯。
“不愧是炎皇之女果真豪氣干雲,巾幗不讓鬚眉好啊,好”
帝君大笑着讚了幾聲。
衆臣又是一番奉承阿諛。
慕容長歡正覺得無聊,便聽司馬鳳翎開了口。
一開口,就是一枚驚雷,驚得她差點屁股一抖,從椅子上滑下去
“其實,能找到炎國公主,並非全是本王的功勞若是沒有九王妃相助,只怕本王也只能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地在大海里撈針了。”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了慕容長歡的身上,看得她渾身一個激靈,有種把司馬鳳翎吊起來抽上一百鞭的衝動
他到底要幹什麼怎麼什麼都敢說
這原本只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他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是要玩死她嗎
“哦還有這種事”皇后面帶疑慮,看向慕容長歡,問了一句,“莫非炎國公主的下落,是九王妃你告訴六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