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臭小子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樣不顧一切地袒護她甚至不惜爲了她賠上花雪樓的聲譽她憑什麼她配嗎”
激憤的語調,往往很有煽動性。
聽到溫孤瑤這樣的連聲叱問,四座的看客也不禁露出了義憤填膺的神情,忍不住跟着低聲詰難。
“就是那個黃毛小子到底有什麼好用得着這樣維護她嗎”
“只是讓她離開花雪樓而已,又沒怎麼她,何必大動干戈,鬧到這般田地”
“花樓主可要擦亮眼睛啊,別耳根子犯軟,被人灌了**湯卻不自知爲了一個莽撞無禮的小子砸了花雪樓多年來的招牌,實在是不值得”
“可不是如果那小子真的爲花樓主你着想,今晚上就不該出現在這裡,更不該與別人起衝突”
“經營酒樓多年,花樓主素來精明強幹,如今怎麼就犯糊塗了呢”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怨憤,怎麼看慕容長歡都不順眼,好像只要趕走了她,就能將花非雪從她的身邊搶過來似的。
尤其是那些迷戀花非雪的絕世容顏卻求而不得的人,多半懷着同溫孤瑤一樣的心理,見到花非雪如此庇護慕容長歡,心下自是嫉恨非常,巴不得她跟溫孤瑤一起被轟出酒樓,如此方是皆大歡喜
只可惜,他們的希冀註定是要落空的
身爲護妻狂魔,花非雪怎麼可能會順了那羣無關緊要的看客的心意
所有人的怨念和不滿,在他看來都遠遠不及慕容長歡略顯不快的一蹙眉。
他們越是將話語和目光化作利劍刺嚮慕容長歡,他就越要粉碎他們的期待和奢望,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他不可能因爲任何人的任何話,而委屈慕容長歡半分
一座花雪樓又算得了什麼
跟慕容長歡比起來,根本無足輕重
更何況,他身爲花雪樓的主人,要怎麼經營自己的酒樓,還需要聽從別人的指手畫腳嗎
別說這一回是溫孤瑤挑釁在先,主動挑起事端,就算慕容長歡心情不好,一氣之下放把火燒了整座花雪樓,他都不會責怪她半句
他如此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不惜一切呵護着的女人,怎能容得下別人的口誅筆伐
“九兒有多好,你們不需要知道,至於憑什麼”
勾起嘴角,花非雪哂然一笑,打斷了衆人的議論。
繼而轉過身,揚手握住慕容長歡的手腕,將她一把拉入懷中就那麼當着溫孤瑤的面,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低頭吻上了她的脣瓣,無聲地宣告着自己的答案。
突如其來的一幕,宛如當頭棒喝,重重地打在了衆人的心頭上
剎那間,花雪樓上上下下,全場譁然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狗眼,顫抖着看着眼前始料未及的這一幕,震驚之中,一顆心在滴血,兩顆心在流淚,三顆心在抱頭痛哭,四顆心在悔恨交加,五顆心在嫉妒成狂
沒有人想到花非雪竟然會當衆做出如此驚人之舉
溫孤瑤更是心如刀割,後悔莫及
她剛纔那樣逼問花非雪,無非是想讓他知難而退,礙於衆責將慕容長歡一併請出花雪樓,或者收回成命,讓她留下
結果花非雪卻是當場甩了她一個狠狠的耳光,讓她的所作所爲,瞬間變成了一個莫大的笑話
那一刻,她第一次對花非雪萌生了殺意
她說過,她得不到的東西,誰都別想得到,既然花非雪對她無情,選擇了別的人,那麼寧願毀掉他,她也不想讓任何人擁有他
驚愕之餘,衆人亦是心緒翻騰,久久不能平靜,後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跟溫孤瑤一樣,他們出言幫腔,也是想迫使花非雪看在衆人的不滿與花雪樓的聲望上,放棄袒護慕容長歡,卻不料逼得太狠,反而惹惱了樓主大人
感覺到從花非雪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無形的威懾力,衆人一時間噤若寒蟬,又驚又怕,竟是嚇得不敢說話了。
其實別說他們,就連慕容長歡都被花非雪這種出人意料的行徑給驚呆了
這傢伙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比她還能撩
不說其他,單是看着樓內衆人的反應,就知道花非雪這一招的殺傷力有多大了
但就算被“嚇”到,慕容長歡還是要贊上一句
帥太帥了
樓主大人的這個反擊實在是太漂亮了
揚眉吐氣大快人心爽到飛起分分鐘讓人熱血沸騰,激動得不能自已
她不管她要給滿分誰都不準攔着她
蜻蜓點水的一個淺吻,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兩人很快就分了開,但只此一瞬,便已跨越了千山萬水,只此一吻,便就勝過了萬語千言
在場衆人的反應,除了目瞪口呆,還是目瞪口呆,除了鴉雀無聲,只剩鴉雀無聲
這一回,大夥兒的玻璃心算是徹徹底底地碎了個乾淨,就算是用全天下最好的漿糊,只怕都無法將自己的一顆心完整地拼湊回去了
花雪樓的大門外。
溫孤雪來得巧,又來得不巧。
不偏不倚,正好撞見了眼前最爲震撼人心的一幕,一雙雪眸陡然暗下三分,一閃而過冷銳的鋒芒。
緩步跨進門檻,遠遠地就察覺到了樓內氣氛的不尋常,溫孤雪微斂神色,擡眸往樓內掃了一圈,很快就發現了溫孤瑤的異樣,即便猜到了幾分端倪。
“三妹,你的袖子怎麼破了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一聽是溫孤雪的聲音,溫孤瑤渾身一顫,像是快要溺死在水裡的人抓到了最後一個救命稻草,立刻快步迎了上去,悲憤交加地哭訴道
“二哥你終於來了你要是再不來,你的妹妹我可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聞言,衆人跟着轉頭看向了溫孤雪。
因着印象之中,溫孤雪半身殘疾,終年都是坐在輪椅上行動的,從不曾見他起身走動所以就算近日來風聞溫孤世子的腿疾有了起色,乍一眼看見他脫離了輪椅,行走平穩,與常人幾乎沒有兩樣,衆人還是覺得有些驚異,一下子無法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