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鋒冷的刀劍在半空中轟然交擊,迸射出耀眼的寒光,強勁的力道頓時將天陽震退了兩步,雖是強弩之末,卻也容不得任何人的蔑視與挑釁
天陽渾身一震,面露忌憚之色。
“閃開”
司馬霽月厲喝一聲,揚鞭策馬越過了天陽,直衝溫孤雪而去
天陽擋之不及,只能急追而上,口中忙不迭地高呼道。
“保護少主保護少主”
霎時間,跟隨在溫孤雪身邊護送他離開的一行下屬立刻圍了上來,在溫孤雪身邊環成一個圈,將他嚴嚴實實地守護在了身後,繼而齊刷刷地拔出腰間的刀與劍,嚴陣以待地將矛頭對準狂奔而來的司馬霽月
“籲”
卻見司馬霽月及時勒住馬繮,堪堪停在了距離衆人十步之遙的地方,並沒有揮劍衝殺上來,而是睨着一雙冷冽的鳳眼,凜然看向溫孤雪。
一開口,語氣沉然,帶着不容辯駁的霸道與狂妄
“現在束手就擒還來得及,看在你我二人先前的交情上,本王可以保住你的性命,懇請父皇饒你不死,甚至可以放過那些忠心追隨於你的屬下,只要你肯同本王一起回宮”
“放過我的人”
溫孤雪扯起嘴角,笑了笑,眉目如畫,卻是不以爲然。
“倘若你是帝君,坐上了九五之尊的高位,或許我還能相信你的這番話,只可惜現在的你只不過是個王爺,縱然炙手可熱,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畢竟還是一人之下帝君的命令你不可能違抗,而他百般心機便是爲了斬草除根,又怎麼可能放過我,更不可能會放過他眼中的這些亂臣賊子”
“可是”
司馬霽月不動聲色,擡眸看了眼遠處急追而近的援軍,沉聲道。
“你沒有選擇。”
窮途末路,眼見着情勢越來越危急,溫孤雪卻是毫無懼色,反而更坦然自若了。
“是嗎”
“以你身上的傷勢,是不可能在眼前這樣的局面下逃脫的,你若一意求死,本王不攔着你,但本王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肯束手就擒,本王定當竭盡所能,留住你的性命”
“呵。”
溫孤雪輕笑一聲,嘆息道。
“若是被當成傀儡囚禁在一方狹隘的天地之間,即便是活着,生又何歡若能同肝膽相照的兄弟共赴黃泉,即便是被人斬於馬下,死又何懼”
聞言,司馬霽月眸色一狠,凜然道。
“所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卻見溫孤雪緩緩擡起手,朝他比了一個手勢。
“三招。”
司馬霽月面露狐疑,不明所以。
“三招什麼”
“三招之內,如果我能打贏你,你就讓出一條道,放我們離開,反之如果我輸了,我就跟你走,但你還是得放我的人離開,這樣的條件,你覺得如何”
對上溫孤雪暗含笑意的雙眸,司馬霽月剔着眉梢,沒有馬上回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你認爲本王會答應嗎”
“你不會嗎”
溫孤雪勾起嘴角,笑得更歡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你快馬加鞭地追上來,可不就是爲了留住我如今機會我已經給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司馬霽月不再贅言,當下手執長劍,直指溫孤雪眉心,目光如刃而氣勢如虹
“要是你自信可以在三招之內勝過本王,那就來吧”
話音落下,溫孤雪立時收斂神色,伸手往一旁攤開,下令道。
“把劍拿來。”
見他真的要負傷與司馬霽月搏命,衆人不由齊齊變了臉色,開口阻攔道。
“少主不可啊少主你身上的傷”
然而,不等衆人把話說完,便聽溫孤雪拔高聲調厲喝了一聲,打斷道。
“拿來”
見溫孤雪堅持,加之情勢逼人,衆人勸誡不住,只好將長劍奉上,沉沉地遞到了他的手中。
三招,他只有三招的機會
他的身體,也只能負荷這三招。
正如司馬霽月所言,他別無選擇,只能就此機會拼力一搏是生是死,皆在這三招之內
看到溫孤雪踏馬上前,司馬霽月跟着正了正神色。
雖說對方重傷在身,但他也同樣疲於奔波,兩人可以說是旗鼓相當,而溫孤雪真正的實力,他從未見識到過,所以這個時候,他也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但只要能打贏溫孤雪,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這麼想着,司馬霽月即便一蹬雙腿,執劍迎了上去
“駕”
“駕”
異口同聲的呵斥,不約而同地舉劍,兩道身影在快速奔跑的駿馬之上迎面相對,轟然交錯,於電石火光之中發出刺耳的劍鳴聲,鏗鏘有力,石破天驚
兩人奮力一擊,第一回合卻是打了平手。
勒馬回身,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揮劍策馬,又是勢如破竹的強悍攻勢
“鏘”
劇烈的劍光交擊之中,劍音湛湛,震得兩人手心發麻,險些握不住劍柄。
溫孤雪氣血上涌,忍不住偏頭嘔了一口腥血。
“咳,咳咳咳”
見狀,衆人面露焦慮,忍不住疾呼了一聲,作勢便要迎上前來幫他擋劍。
“少主”
“少主小心”
“都別過來”
溫孤雪沉聲一喝,斥退了衆人。
這是他和司馬霽月兩個人的決鬥,不允許任何人插足其中
方纔那一劍,司馬霽月亦是受創不小,雖然明面上看不出什麼,但這種時候兩人皆是身形遲滯,比誰出劍快顯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拼的都是內勁
只不過,溫孤雪因爲重傷在身的緣故,所以表現得比較明顯,但這並不代表司馬霽月就什麼事兒都沒有。
當然,在這種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就算受了再重的內傷,他也必須忍着
因爲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招了
他絕對不能輸,他必須贏
眸光微沉,趁着溫孤雪尚且來不及恢復元氣,司馬霽月立刻提劍上前,欲要趁熱打鐵,斬出最後一劍
然而,不等長劍落下,卻見溫孤雪臉色陡變,朝他高呼了一聲
“小心快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