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歡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當下崴了腳失了重心,直勾勾地就往那頭栽了下去,臨危之際還不忘氣急敗壞地罵上一句
“尼瑪人嚇人嚇死個人啊臥槽”
就在慕容長歡絕望地以爲自己十有要摔個屁股開花的時候,那種令人蝕骨的鈍痛感卻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鼻尖的一抹清香,以及乍起在耳邊的一個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帶着三分戲謔和七分輕佻。
“姑娘小心”
感覺到穩穩託在自己腰際和後膝上的那雙手臂,慕容長歡不由愣了一愣,緊接着才縱身一躍,慌忙推開那人跳到了地上。
一急之下卻忘了剛纔在牆頭葳了腳,待腳跟一觸地,立刻傳來一陣鑽心的疼,慕容長歡忍不住痛呼出聲,立時抱起受傷的腳連着跳了好幾圈,這才勉強緩過勁兒來。
擡頭看了眼邊上的高牆,接着又瞅了眼跟前一瘸一拐的那個黑影,分明還站不穩腳,卻像是做賊被抓了個現行一般,急不可耐地想要跑路,踉踉蹌蹌的身形看着頗有幾分滑稽,司馬鳳翎不免覺得好笑,即便開口喚住了她。
“姑娘且慢若是腳踝脫臼了,跑得太快只會加重傷勢”
聞言,慕容長歡頓時跳得更快了,因爲擔心被人發現,根本不敢慢下步子,見着路邊有條小道就馬上閃了進去,只留下一句怨念深深的冷哼
“用不着你管”
因着慕容長歡穿了夜行衣,又蒙着黑色的面巾,加之夜半三更地從侯府裡頭爬牆出來,鬼鬼祟祟的模樣看着十分招人懷疑,跟在一旁的侍衛忍不住蹙了蹙眉頭,提醒道。
“爺依屬下看,這女子行事鬼祟,必然是幹了什麼雞鳴狗盜的勾當要不要截住她,把她抓了送去侯府,順道還能賣侯爺一個面子”
司馬鳳翎微勾嘴角,笑着道。
“未嘗不可。”
就着狹窄的小道摸黑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纔走到頭,慕容長歡正要喜極而泣,卻不妨眼角處驟然閃過一道寒光,緊跟着脖子上一冰,貼上了一柄冷銳而鋒利的長劍
“站住”
聽到這個聲音,慕容長歡頓時淚流滿面,哀嘆流年不利,今夜不宜出行。
轉過頭,看着從邊上款步走近的男人,慕容長歡扁了扁嘴角,不悅道。
“怎麼又是你大晚上閒着沒事幹不好好睡覺,偏要跑出來在大街上玩跟蹤,有意思嗎你我素不相識,井水不犯河水的,能別這麼陰魂不散麼”
“少廢話”
不等對方開口,拿劍架着慕容長歡的男人便冷然打斷了她
“你半夜從侯府攀牆爬出,又是這樣一身打扮,必然是個女賊無疑眼下被我等逮了個正着,就不要多費脣舌了,乖乖隨我們去一趟侯府有什麼狡辯之詞,就同侯爺說去吧”
一聽說要把她抓去侯府,慕容長歡瞬間就不淡定了
千方百計地費了諸多心思,才僞裝成功瞞過了侯府裡所有人的眼睛,這要是被帶回侯府同侯爺當面對質,呵呵那她就算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好嗎,還狡辯,狡辯個頭啊
所以,打死都不能跟着他們走,更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念及此,慕容長歡不由眸光一凜,一張口,卻是滿口諂媚的語氣。
“矮油誰說穿成這樣從侯府爬出來就一定是做賊的了我只不過是半夜失眠睡不着覺,纔到處出來走一走,逛一逛,順便散散心,看看月亮你要是不信,可以搜一下我的身,絕對沒有什麼值錢的寶貝我發誓真的,我對天發誓”
“哼油腔滑調不是賊是什麼”
對方一口咬定了她是女賊,卻是完全不吃這一套,連搜身都不屑,抵在她脖子上的長劍頓時貼得更緊了。
“快走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廢話,就別怪老子動手了”
見對方是個直腸子死腦筋,不好被忽悠,慕容長歡只得收了聲,不情不願地在他的要挾之下轉身朝侯府走去。
夜色太黑,街道上的光線十分昏暗,壓根兒就看不清楚人的相貌,也不知道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是什麼來頭。
然而,即便無從猜測他們的身份,但就憑執劍之人脅迫她的手法,還有剛纔她從牆頭掉下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穩穩當當接住她的身手,就能看出這兩人武功不凡,並不是容易對付的
如若只是普通的男人,便是來十個八個虎背熊腰的壯漢,慕容長歡也不見得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可是遇上了會武功的,那就不能一概而論了,一旦貿然出手失了先機,被他們反制住,她再想找機會逃跑就難上加難了
跟着兩人走了一段路,正當慕容長歡屏氣凝神地等着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的一羣人的腳步聲,夾雜着三三兩兩的談笑和議論,雖然看得不太真切,但隱隱約約能從說話的內容中判斷出那些人是夜裡巡邏皇城的捕快。
微挑眉梢,慕容長歡立時靈光一閃,生出了一條妙計
差不多等到那羣捕快快要走近的時候,慕容長歡立刻拔高聲調,放聲大喊
“啊非禮啦救命啊禽獸啊快來人啊”
空曠的街上因着人少,自然十分靜謐,眼下慕容長歡冷不丁地喊了這麼一嗓子,就像是平地乍起了一聲驚雷,顯得異常的突兀和駭人,霎時間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聽得是女子的聲音,又喊得這般悽切,那羣捕快立刻就燃燒起了熊熊的正義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涌了上來,不待看清對方是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即便二話不說地拔出了佩刀,朝這邊砍了過來再加上慕容長歡從中攪和了一把,雙方人馬頓時就陷入了一片不知所謂的混戰之中
趁着那侍衛被捕快纏住,無暇顧及旁人,慕容長歡立即就地打了個滾兒,趁亂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