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小丫頭又拉着她聊了許多,但大都是關於醫館的從裝潢談到了用人,又從用人談到了未來的前景。?匕匕
江如畫說得神采飛揚,興奮不已,她便也聽得認真靜默。後來,她等了好半晌,也沒等到她的下,終是扭了頭去看,卻見身旁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小丫頭臉猶帶了一抹淡笑,精緻眉眼間像是一幅畫淺淺暈開,南宮九察覺到手一片溫熱,垂眸便見得小丫頭的手緊緊牽着她的。
見得此,南宮九越發覺得自己當初選擇盤下醫館是件很明智的事情至少,有的時候,這可以一定程度的轉移一下這丫頭的注意力
心緒莫名安暖下來,她閉雙眼,很快沉沉睡去。
次日,天微亮,南宮九是被后街的車輪咕嚕咕嚕的聲音吵醒的。
醫館地處鬧市之,四周酒樓門店商販很多,一大早十分熱鬧也是情理之的事情。
慢慢撐起身體,一旁的江如畫似睡得正熟她今日得入宮一趟,得趁早涼快出發,再者,要見的是一國之君,早些總也顯得有誠意些。
畢竟,她無端消失了月餘之久,總需費一些口舌才能平息。
拉開房門,醫館的後堂呈四合院的格局,分別於四個角種了四棵繁茂粗壯的梧桐,此刻映着天際一輪紅日,將紅與綠完美的融合成了一體,有種西方油畫的感覺,豔麗而渾厚。
醫館尚未正式營業,府內下人請得並不算多,南宮九出了房門,也未見得半個人影。
不過,好在這後堂格局十分簡單,她不過蒐羅了一圈,便尋了洗漱的水源和工具。
剛在院子掬水洗了把臉,南宮九正要擡頭取帕子來擦,未料她正對面的兩扇門突然被一雙手拉開。
她不過微微愣了片刻,沈洛便已攜了一抹雪白出現在她眼。
大約是沒有料到南宮九會起得如此之早,他先是愣了一愣,旋即於黑眸之綻出一抹清冽笑意。
“早啊宮神醫”如同江如畫所言,沈洛這個人每多見一次,在精神都是一種享受那種感覺像是被帶到了一片空闊的原野,原野之有溫煦的細風,攜了各類野花的淡淡清香撲鼻而來,有種洗滌人心的清新和怡然。
“早”面對沈洛的問候,南宮九亦回了他一抹笑容,方纔繼續拿着手帕子將臉擦淨。
“我先去將店門打開”溫溫的嗓音,聽起來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越發讓南宮九覺得江如畫是請了個活的空氣清新劑回來
然,她剛剛將手的帕子透了一把晾曬起來,卻見沈洛已經從前堂折了回來。
他手拿了一個十分精美的小瓷瓶,瓷瓶外繪了些精美圖案,卻看不真切究竟是什麼,南宮九原是看得有些入神,未料他卻將手瓷瓶遞到了她面前。
“這是我平日裡無事晾的花蜜,早起飲下可溫心養胃,宮神醫若不嫌棄,不妨嘗一嘗試試”他還是笑,眉眼間永遠溫溫淡淡攜着抹笑意,這一點倒與臨淵極像,只那笑的味道卻是不大相同。
“多謝”南宮九並非是拘泥之人,再者這樣的情況之下,她若拒絕了,倒顯得有些不通情理。
接過瓷瓶,她也沒有客氣,直接去了蓋子便飲,卻在下一秒被蔓延脣齒間的香甜所震,不由大讚。
“好蜜”她有些對眼前的男子好起來了聽南宮九說,那將大紅的招聘公告往門前一貼,沈洛沒多久便將告示揭了。
江如畫瞧他長得俊美不凡,氣質也出衆,原以爲薪酬也會要得極高,未料他卻只提出管吃管住,一個月支付五兩現銀便可
臨西城醫者地位極高,現如今的坐堂先生,沒有哪一個月俸是少於二十兩銀子的,是以,江如畫想都沒想便應了,與他定了三年合約。
用江如畫的話來說,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好容易遇一個對銀子沒有明確觀念的人,管他是誰,管他目的是何,先收了再說大不了當小廝用再不行,當花瓶擺着,單是看着心裡也舒服。
她還不信了,一個半大不小的醫館,他還能翻天不成
可事實證明,沈洛的用處遠小廝大許多。
小廝能做的他都做得,且做得優雅至極無懈可擊,這倒讓江如畫不怎麼好意思支使他,只讓他負責在前堂看診好但沈洛此人似乎尤爲勤勉,每日早早便起,開了店門便又會尋些其他的事情做,這讓江如畫尤爲欣賞。
可不知何故,她總也覺得,這人,一旦太完美,太過於讓人挑不出缺點,難免又會讓人生出些疑慮。
畢竟,沈洛的自身條件實在是太好了很難讓人不去懷疑,他留在醫館,不是另有企圖。
可到底是什麼呢醫館一來沒開業,而來沒什麼底蘊,三來也沒有什麼了不得之處,到底是有什麼吸引着他,讓他心甘情願的留在這裡
南宮九這邊狐疑不已的功夫,沈洛已翩然折回前堂,只留給他一抹寂白的身影。
垂眸,一旁又有小廝出來,南宮九手的花蜜已然飲盡,一陣陣溫熱自小腹傳來,十分舒適。。
“唔主人,你喝的什麼東西,好香我也要喝”火兒素來鼻子靈,又對美食很感興趣,此刻被花蜜的香味勾起了饞蟲,竟也難得起了個早牀。
“呃,剛喝光了你等着,待我再去給你討一瓶來”以腹語安撫了一下興奮的小傢伙,南宮九朝着不遠處的小廝輕聲吩咐“替我備馬車,我要進宮一趟”
話至此,她先是頓了頓,復又說道“讓廚房備些清粥晾着,江姑娘不大愛吃熱的,小心侍候”
小廝聞言,當即面色一正急忙稱是。
看來外界傳聞屬實,老闆果然極寵江家小姐,纔剛回來便留了人過夜,還吩咐小心伺候
“是小的這去準備”
南宮九不過是隨口一提,怎麼也沒想到會給身邊的造成這種錯覺,仍是一副淡定不已的模樣朝前堂走去。
但願,今天進宮,一切都能順利,不要遇到什麼不該遇到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