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綿綿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柳長路追過去。
蕭綿綿卻回頭，忽然深深地瞪了他一眼：“別過來！”
柳長路心頭一悸，頓住了腳步。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蕭綿綿。
傷心，絕望，戒備。
他啞着嗓子：“綿綿，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不管你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我永遠都在。好嗎？”
蕭綿綿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她只是淡淡地轉過了頭，一個人向外走去。
她每走一步，柳長路都覺得心頭像是插了一把刀子，等到蕭綿綿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裡，柳長路頹然靠在了門框上。
“公子，成了嗎？”僕人屁顛屁顛跑過來。
看到柳長路奇怪的表情，僕人有點摸不着頭腦。
二公子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要讓這位蕭姑娘離開納蘭清澤，來到他身邊嗎？
怎麼，二公子的臉上，此刻看不到一絲愉悅？反而流露出濃濃的懊悔，和遏制不住的哀傷？
柳長路狹長的雙眼眯了眯：“走，回帝都，再去查！”
藍浩宗的檔案雖然揭開了當年的真相，但是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詳細解釋。
比如當年案件的監控錄像，比如隨行警員的口述，比如綿綿父親的死亡報告書……
他知道，這些東西，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對自己是不利的，他不去查清，反而好。
就讓蕭綿綿和納蘭清澤因爲這件事分道揚鑣，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看到蕭綿綿那張小臉那麼痛苦，他的心都快碎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要去疼惜她，要去爲她做些什麼。
他在心底暗道：納蘭清澤，我這麼做，不是爲了你。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背後的真相，還有多遠。
也可能你父親真的害了綿羊的父親，也可能有什麼誤會。
這兩種可能，各佔百分之五十的機率。
若是連上天都不給你那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你就願賭服輸吧！
綿綿，以後歸我來守護！
蕭綿綿離開風波樓之後，回頭又看了一眼風波樓那亮閃閃的金字招牌。
風波樓……
真是風波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想愛一個人，怎麼就那麼難？
她不過是想和納蘭清澤，和她的大眼哥哥，過尋常夫妻可以過的日子，爲什麼就那麼難？
如果柳長路給的資料都是真的……
那她和納蘭清澤以後還怎麼相處？
每當看見他的臉，她都會想起父親當年的慘死。
她的父親，是因爲他的父親而死……
蕭綿綿捂着心口，步子雖然飛快，心卻跳得更快。
她想起來，柳長路剛纔曾經說過：“綿綿，你若是不相信我說的話，若是不相信我們柳家的情報系統，你也可以去查證的。青城警局的老一點的警員，一定知道這件事。你可以去找他們打聽。還有這份絕密檔案，裡面很多內容，是我們柳家的人當初在總統府工作的時候，弄到的。如果你想進一步確認，可以去帝都總統府查證。周昊軒的嬸嬸唐毛毛，是前總統周政的遺孀，而且她當年是總統辦公室的新聞官，你可以通過周昊軒找到她，請她幫忙帶你看總統府的絕密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