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皖音端着雞湯進屋,牀上的人面目既熟悉又陌生,劍眉緊蹙,面頰棱角分明,一雙寒星一般深邃的眼眸,正面目表情的盯着她。
“你是誰,這是哪裡?”
凌司淵皺着眉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端着碗的小姑娘,年紀比他略小几歲,明明印象中沒有見過這張臉,但卻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不應該啊,這樣絕色的一張小臉,不可能會忘啊。
“你...你不認得我嗎?”
謝皖音有些遲疑的開口,男人眼裡的疏遠做不得假,難道小四真的不認得她了?就算五六年沒見,也不應該認不出吧,還是他又遇到什麼危險失憶了呢,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小四,只是長得相似罷了。
凌司淵眉頭皺得更緊了,聽這小姑娘的意思,難不成是認得自己?這可能是個麻煩事,而且自己真的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裡...是你家嗎?”掃了一眼屋子裡的陳設,雖然算不上富貴,但也算乾淨,想必這也不是什麼普通農家。
“嗯。”謝皖音聲音悶悶的開口,聽起來有些不悅。
“小丫頭,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凌司淵覺得有些困惑,自己一直很禮貌客氣,沒有哪裡做的不周到啊。
謝皖音有些懊惱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如今這人是不是小四還不一定,就算是,他身體也還沒好,怎麼能跟一個病人置氣呢。
想到這,聲音柔和了很多,“公子想多了,大夫說公子需要好好休息,多進補,家裡特意燉了雞湯,公子趁熱喝,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放下雞湯。謝皖音就轉身出門了。
“呵呵,這小丫頭倒是有趣。”
凌司淵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就是在不高興,不知道爲什麼還要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思倒是難猜。
謝皖音剛出門,嘴角就耷拉下來了,說不上來爲什麼,但心情就是很糟糕,她想過很多次男人醒了以後的可能性,卻沒想過這人也許壓根就不是小四,只不過是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罷了。
凌司淵起身想去夠那碗桌上的雞湯,剛一動卻覺得渾身上下都疼痛無比,尤其是胸前的傷口被扯到,隱隱有些滲出血絲。
“有雞湯,看來這家人條件不錯,不知道自己手下什麼時候能找到這裡,他好趕緊把東西交給哥哥。”
沒一會,曹葉眉聽說凌司淵醒過來了,興沖沖跑到房間,沒敲門就直接進去了,給正準備起身的凌司淵嚇了一跳。
“誒喲,你醒了啊,可讓人擔心夠嗆,我說小四啊,這次救你,家裡可是下的很大功夫的,請大夫還有那些補藥可都是要花銀子的,咱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救你從閻王殿回來也是不容易,你看...”
話還沒說完,就被皺着眉打斷了,“老人家,等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叫什麼小四,但救了我,很感激你們。”
曹葉眉也愣住了,這是真認錯人了,還是他準備賴賬不給銀子?可是看他的穿着打扮,還有錢袋裡那些金葉子,不像是這麼摳門的人啊。
“啊,公子不好意思,是老身老眼昏花認錯了,還以爲你是我家幾年前走丟的那個孩子呢。但是沒關係,即便不是,我們也會救你的,畢竟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但是我家這日子,恐怕往後更不好過,要委屈公子這幾天跟我們吃糠咽菜了。”
曹葉眉眼睛一轉,反正他是不是小四都不重要,只要他是個有錢人,救了他的性命,他總要報答的。
凌司淵也聽明白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了,不過並不計較,只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纔剛剛轉醒,就過來找自己要報酬,難不成他一個重傷的人,還能跑了嗎。
“不知這位老夫人怎麼稱呼?”
曹葉眉裝模作樣的正了正身,“你叫我姜老夫人就行了。”
“姜老夫人,晚輩凌司淵,在此多謝相救,至於報酬,現下我身上恐怕只有些金葉子,您先拿着。等我家僕從找到我,我再派家裡來人好好的感謝您。”
凌司淵最不缺的就是金銀,花幾片金葉子能買幾天的安生,他還是樂意的,否則這老夫人若是變了臉,他恐怕也不好過,花錢買個清淨罷了。
“是我那個孫女救了你,我就替她把這些金葉子收下了,一會我就派人把藥煎好了給你送來,你放心,都是鎮上最好的補藥,不會虧待了公子的。”
金葉子到手了,曹葉眉也就笑逐顏開的走了,這些金葉子別說買那些藥綽綽有餘,就算買幾根人蔘都夠用了。
凌司淵靠在牀上,皺着眉頭,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一家子,小姑娘長得天仙似的卻透着和年齡不符的穩重,老太太又是個不折不扣的貪財婆子,而且小四又是誰,跟自己長得很像嗎?爲什麼聽到這個名字心裡真的有些奇怪的熟悉感呢。
隔天一早,兩個身形高大一看就是習武之人的黑衣男子找到了姜家,管家開門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
“請問您二位找誰啊?”管家盯着面前兩個冷漠的男人問道。
“這位先生,請問貴府昨天是否救下一位紫衣男子?那是我家公子,我們奉命來尋他。”
順着昨夜公子發的信號應該就是這裡了,沒想到這麼小的村子,還有看起來如此氣派的人家,倒是顯得與這地方格格不入了。
謝皖音看着這兩個人,心想應該是昨天晚上那男人醒了給屬下發了什麼信號,沒想到這麼快就找過來了,那男人身份倒是看來很是尊貴,不過越是這樣,反而越不可能跟小四扯上什麼關係了,看來真是自己認錯了。
“王叔,你讓他們進門吧。”
“是,小姐”
謝皖音在前面帶路,兩人跟在她身後,往凌司淵的房間走,“你家公子傷的很重,正在屋裡休息,你們跟我來吧,但是別東張西望的,別嚇着我幾個姐姐。”
二人對視一眼,跟在謝皖音身後,這個小姑娘舉手投足都不像是這村裡出來的鄉野丫頭,反而像是宮裡那些貴女,還有這容貌,十幾歲就長成這樣,再大一些怕不是堪稱絕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