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七挑眉看向他,語氣輕佻,甚是不在意,可是杭冰陽卻如同看怪物一樣看着她。
她,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她,是誰?
杭冰陽只覺得喉嚨有些幹,眼前這個人有危險……
舞七看着他的反應,侷促的呼吸,慘白的臉全部盡收舞七的眼眸中。
“哦?看來我說對了。杭公子,或許我該叫你杭大公子,還是叫杭二公子?”舞七挑眉盯着他,希望能從他的表情裡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舞七失望了。
剛纔,杭冰陽就發現舞七實在試探他,現在他已經收起心思,裝作面無表情。
不過,這也沒關係,舞七繼續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杭風華,不過……”
說着,舞七的視線有落在杭冰陽的臉上,打量了一下道:“你們恐怕長相相差無幾吧?”
這是一個反問句,也是一個肯定句。
舞七一挑眉,杭冰陽有些無語,他都快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捕快。
片刻之後,杭冰陽已經整理好思緒:“沒錯,我是杭家的兒子,杭家長子。”
說完,他的臉上又閃現出一抹陰霾,這個身份除了血緣無法阻礙,其他的根本沒有人會承認。
自己只能待在這個地方,還有別的什麼嗎?
杭冰陽自己都覺得可悲,“閣下,既然知道了這些,那最好離我遠一點,我自己都被關在這裡。
如果有辦法出去,哪裡還會留在這裡??”
杭冰陽睨了一眼舞七,似乎是在說她傻。
“我知道,但是憑我的直覺,我覺得這個秘境的出口肯定和滴血花有關,杭公子不如帶我去瞧瞧?”
見他一臉緊張的模樣,舞七繼續說道:“這可是出去的關鍵,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是不會打滴血花的主意的。”
舞七笑的一臉無害,杭冰陽卻說:“嗯,我是不會允許的。”
呃……
呵呵,可是,自己的目標就是滴血花呀,你不允許?這個恐怕由不得你。
杭冰陽控制着輪椅往前走,舞七緊跟其後,在竹林的過道上不知拐了多少個彎,終於看到了一個小院子。
舞七轉頭一看,這……竹林里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竹林明顯就是一個八卦陣,而且還比較複雜,如果不是熟知這裡的人,恐怕半個月都出不去。
但是,舞七並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定了下神就跟着杭冰陽走進小院,這個院子和竹林是隔開了,有一個隱匿陣紋保護着。
走進裡面,舞七才發現這是一片藥田。 щшш✿ Tтkan✿ c ○
裡面種了各種靈草,而且被打理得很好,每一株都水靈靈的,看得出主人很用心。
在一片綠色的靈草中,全身紅色的滴血花顯得格外醒目。
舞七走在藥田的小道上,慢慢靠近,越近就會聞到一股血腥味,而且越來越濃。
還沒等舞七蹲下來仔細瞧瞧,原本綻放的滴血花就合上了。
這比含羞草還厲害,起碼人家還讓碰一下,這滴血花,靠近一下都不行?
舞七看向杭冰陽,只見他嘴角抽搐,道:“這朵花是我用血餵養的,有人性。
到目前爲止,你是它見過的第二人。”
杭冰陽的聲音就像一塊石頭砸在舞七的頭上,那麼這滴血花和杭冰陽的淵源很大了?
自己如果要拿走滴血花,那麼他?
舞七猛地擡頭看着杭冰陽,杏眼微眯。
“你在打什麼壞主意?”杭冰陽在不遠處問道。
舞七沉吸一口氣,然後說:“這或許對你不公平,但是這對花我是必須要帶走的。
如果你們之間的淵源不能切開,那麼,我或許要連你也一起帶走了。”
這話不是開玩笑,滴血花被杭冰陽以血餵養了不知道多少年,他們之間的聯繫,或許已經達到同爲一體。
舞七的眸子帶着一絲探究,觀察着杭冰陽和滴血花,見杭冰陽臉色微白,再看滴血花似乎也有些蔫了。
這……是個不好的預兆。
“你要連我一起帶走?”杭冰陽不知是震驚,還是氣憤。
震驚的是,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關了他十五年的牢籠。
氣憤的是,這個少年說要帶自己走,難道他也要把自己關起來嗎?
再次因爲滴血花?
在杭冰陽複雜的目光中,舞七感覺渾身不自在,但是,她必須說服眼前人。
“滴血花和你恐怕無法分開,我在蓮池國有一個莊子,你可以住在那裡,那裡景色很美。
我會醫術,你若信我,我會爲你治好雙腿。
我聘你做那裡的管家,可好?”
舞七用着商量的語氣和他說着,不是要他做奴僕,不會限制他,他只是一個管家,而且有遮風擋雨的地方。
這並不是不好的事情,杭冰陽擡頭看着院中的少年,一臉自信,那張驚爲天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戲虐。
他似乎第一次看見少年這麼認真,不對,他們昨晚才認識。
思索着,杭冰陽又低下了頭。
舞七看着他,踱步走去,在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舞七蹲了下來,看着他的前額,猛地湊了過去。
杭冰陽感覺到她的靠近,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縮。
可是,舞七還是湊近他,往前一撲,雙手搭在輪椅扶手上,道:“你不同意?”
忽然,舞七又皺起黛眉往後退了一步,雙手撐着下巴,“哪條你覺得不可信?”
舞七的離開,讓杭冰陽心裡一陣失落。
見他不說話,盯着自己看,舞七再次問了一遍:“哪條你覺得不可行?”
杭冰陽想着她說的話:住在蓮池國的莊子,醫好雙腿,聘爲管家。
這三條對他來說都是夢,這裡的牢籠真的可以打開嗎?
杭冰陽心裡有些不缺定,同時對未來充滿了期待與恐慌。
“你放心,我舞七承諾於你必定做到,你只要告訴我,你可信我?”
舞七盯着他的眼睛,“我身上有股藥香,這是長年累月纔有的。我會醫,所以我說你能站起來,就能。”
這是一劑定心凡,也是一個承諾。
對於杭冰陽來說,舞七的話就像是一個罌粟一般,他的思維自動地就被她帶進去了。
見他露出呆滯的表情,舞七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