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的擡頭,便看見冷玄夜不知道何時從宮殿中走了出來。
他的腳步沉緩,身穿着一襲長袍,聲音卻如同雷霆般襲來,“顧梓嫣,還不退下!”
“可是門主,她當着您的面,試圖謀殺天門的弟子,您不能如此的包庇她!”
顧梓嫣的話音還未落下,冷玄夜冰冷毫無溫度的雙眸冷掃了顧梓嫣一眼。
顧梓嫣咬着嘴脣,便噶趕忙恭敬的退下,也不知道門主爲何如此包庇慕輕塵,該死的慕輕塵,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手段,到讓她刮目相看了。
“退下!”冷玄夜冷聲道,他的弟子還輪不到一個區區的內門弟子,在此張狂。
冰冷刺骨的寒霜襲來,慕輕塵的膝蓋跪在了地面上,她的紅脣輕微動了兩下,開口道,“師父。”
傾盆大雨的席捲,豆大的雨水瘋狂的砸落在了地面上,冷玄夜望着自己最爲得意的弟子,半跪在了地面上。
她精緻的小臉慘白,但是眉眼間卻劃過着倔強的神情,卻讓他此刻的心神微怔。
“慕輕塵。”冷玄夜冷漠的開口質問道,“你可知罪?”
“落天樹千年才結出一果,而且結出的果子若三日內不採摘便會徹底枯萎,當日哪怕是天門的掌老身受重傷,當年的門主也沒有拿出這顆落天果,可是明明知道天門委託你於重任,但你卻連跟爲師都沒有交代,便這般隨意的使用,你可知罪。”
水滴沖刷着慕輕塵的身軀,少女嬌小的身影越發的纖細。
墨天珩深邃的雙眸望着此刻大雨中的少女,哪怕男人的身形微動,但眉眼卻是揮之不去的心疼跟憐憫。
墨天珩削薄的嘴脣越發的緊抿,男人緩緩的轉過身去。
慕輕塵緩緩的擡起頭來,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但在家人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她知道錯,但是……
“師父,我知錯,但如果還會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後悔!”
慕輕塵清冷的聲音從紅脣中吐出。
卻讓冷玄夜此刻的面容一寒,冷眼望着眼前的慕輕塵厲聲道,“你再說一次,試試看!”
“慕輕塵,你可知道自己犯得到底是什麼錯!”
“我說,如果再有一次,我依舊會如此,絕不會後悔,師父,如果宗門有需要,無論讓我做什麼,我 都會竭盡全力,甚至不惜生命去完成。”
“但那是我慕輕塵的家人,我誓死想要守護的家人,如若沒有家和來的宗門,我不是偉人,哪怕再好的丹藥,再好的靈果,如果失去了那便什麼都沒有了,讓我視而不見,我做不到!”
慕輕塵輕咬着紅脣,渾身麻木的疼痛席捲,她擡頭望着冷玄夜冰冷的面容,“哪怕您要廢除我天門親傳弟子的身份,要將我趕出宗門我也無怨無悔。”
“哪怕明知道這樣,你卻還是要執意而爲,就算明明知道,他並未你的親哥哥,你還要如此的固執嗎?”
“是。”慕輕塵紅脣堅定的輕揚,“正如同師父你也有要守護的人一樣,哪怕沒有任何的血緣,他也是我要守護的人。”
冷玄夜的大手忽然間緊握,腦海中忽然間響起,百年前的大戰時候,南玄滄跪倒在地上,求門主賜予落天花救他的師兄。
但天門門主卻還是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直到長老幾日之後的死去,一顆神藥代表着宗門最後的底蘊,不到最後關頭決不能動用。
但他卻從沒有想到,慕輕塵會這麼輕而易舉便將一顆能起死回生的神藥,給了一個甚至曾經欺騙過他的人。
確實,如果連身邊的親人朋友,生死都視而不見,那麼還有什麼意義。
一道驚雷狠狠的砸落在了地面上,冷玄藥俯身望着眼前目光堅定的少女,他緩緩閉上雙眸,忽然間擡手輕拉着慕輕塵起來。
慕輕塵輕微的一怔,她不敢相信的對視着冷玄藥此刻冰冷的雙眸,男人低沉的聲音傳入到他的耳膜。
“輕塵,如果這真的是你的選擇,那麼爲師希望你永遠記住,不要被人利用你的這份善良,若你真的能永久保護這份守護之心,那麼便讓它成爲你突破天級的契機吧。”
冷玄夜寬厚的大手輕拍在了慕輕塵的手背上,卻讓慕輕塵不敢相信的微怔,望着此刻冷玄夜,“師父你……”
她沒有想到,冷玄夜居然這樣便原諒了自己,原來師父這麼和藹可親。
“爲師曾經也有想要守護的人,但爲了宗門的大業,卻甘願放棄了一切,所以如果你選擇了走這一條路,爲師希望你永遠別讓我失望。”
冰冷刺骨的寒霜席捲,慕輕塵卻感覺到一股滄桑的氣息從冷玄夜的渾身散發。
“師父,其實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慕輕塵輕咬着紅脣。
話音還未落下,便被冷玄夜狠狠的砸了一下腦袋。
“你還好意思說,爲師都快被你氣死了,要是到時候找到落天花,老子直接抽死你,滾回去,小丫頭片子除了會闖禍,還會幹什麼?”
“可是,你不是也說了,宗門只要我要什麼,你都肯給嗎,這麼小氣。”慕輕塵弱弱的動脣,顯然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卻被冷玄夜狠狠瞪了一眼,小丫頭片子,總有一天會把他給氣死的。
“閉嘴!再說一次本門主踹死你!”
早知道輕進來一個小祖宗,那時候他就應該冷靜,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哎。
冷玄夜沒好氣的瞪了慕輕塵一眼,便轉身氣呼呼的朝着房間裡走了過去,“別再來找本門主,門主很忙。”
慕輕塵的身體一晃,她輕擦去臉上的雨水,卻感覺到一股暖意襲來,哪怕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師父卻還是無條件選擇原諒了自己。
她腳步輕輕的邁開,轉身想要離去,卻清晰的察覺到渾身的冰涼襲來,身體根本無法控制住,堪堪朝着地面上摔了下去,渾身疲憊的難受襲來。
光使用肉身之力爬山的難受,在此刻才席捲而來。
就在這時,忽然間一雙大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間,防止慕輕塵摔下去,男人低頭望着慕輕塵精緻的小臉蒼白,澎湃的大雨砸落在了兩人的身上。
慕輕塵擡手輕拽住墨天珩的長袍,男人的長袍近乎全溼,棱角分明的俊容上流淌着水滴。
連同着墨發也早已凌亂成一團,她卻輕呼出聲來,“天珩。”
他是傻瓜嗎,還是說從自己開始爬上來的那一刻,他便陪着自己一起淋雨,但當看見男人的時候,緊繃的心卻在此刻放鬆。
墨天珩擡手將慕輕塵嬌小的身影摟在了懷中,他恨自己第一時間沒有陪伴她的身邊,可更是嫉妒,那個男人甚至明明不是輕塵的親哥哥。
她卻還是用自己這種固執的方式卻守護,明明滿腔的醋意從心底徹底的噴發,卻當看見她的這一瞬間,卻還是徹底的蕩然無存,在眼前的小丫頭面前,他卻永遠都無法生氣。
“笨丫頭,你什麼時候才能夠讓本尊放心呢。”墨天珩低頭狠狠的吻了吻慕輕塵的紅脣,抱着少女嬌小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宮殿之前。
寒冷的疾風徹底的呼嘯,沖刷着大地,寬敞明亮的屋子中,墨天珩輕抱着慕輕塵嬌小的身影,將她輕輕放在了牀上。
男人輕褪去她渾身溼潤的衣服,用毛巾輕擦拭乾淨慕輕塵的身體,將被子蓋在她裸露的身上。
連同着她手腕腳腕上的傷口,也輕輕的擦拭着,慕輕塵嬌小的身體輕微的一縮。
男人熟悉的擁抱跟氣息傳來,卻將她緊繃的心臟一點點額消散,從還未回到慕家的時候遭遇的圍堵,到之後殘忍的廝殺未曾停止過。
那種從心底的害怕和畏懼,所有的壓力都壓迫在她一個人的身上,當看見哥哥渾身躺在了血泊中。
他的氣息越發的虛弱,讓他這般眼睜睜的看着,慕輕塵卻清晰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她也渴望着有依靠,其實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害怕如當初醒來,一無所有的出現在陌生的大陸上。
精緻的紅脣越發的緊抿,眼眶不受控制的泛紅。
慕輕塵忽然間撲到了墨天珩的懷中,痛苦出了聲來,對於宗門的愧疚。
但自己卻無能爲力,那是她唯一的選擇,害怕交織的難受,她便如同孩童般痛苦。哭泣。
墨天珩擦拭着慕輕塵傷口的動作一僵,望着將所有的僞裝卸下的慕輕塵,此刻如同孩童一般的哭泣,他反手間輕摟住慕輕塵的腰間。
“別哭——”
慕輕塵輕搖了搖頭,但淚水卻控制不住。
墨天珩已然霸道的低頭,輕而易舉的吮吸住慕輕塵的紅脣,慕輕塵嬌小的身體一縮,她下意識仰頭迎上了墨天珩的擁吻,淚水卻越發的瀰漫。
這一刻,她卻能卸在血跡肩膀上的擔子,將所有的害怕和恐怖暴露。
墨天珩緩緩鬆開了慕輕塵的紅脣,男人擡手輕擦拭着少女紅腫的雙眸,她的臉頰蒼白如雪,卻讓他說不出來的心疼。
男人擡頭輕摩擦着慕輕塵的紅脣,她壓低着聲音低聲道,“好了,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