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在爲民除害啊,哈哈,真是想不到,王爺竟然這麼快就爲天下人討了一個公道。好,好。”千穆連連點頭,莫恆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慌張。
“莫恆!”屏障裡面的萬祁陽再次催促道。
“快去幫忙吧。”千穆微微一笑。
“是。”莫恆提劍正打算進去, 千穆見他衣袖之間藏着什麼,立馬把他叫住。
“那是什麼東西?”千穆的問題,讓莫恆心裡神經一跳。
他回過身,嚴肅地道:“此乃王府的獨門毒藥。”
“死得快嗎?”
莫恆頓了頓,回答道:“回王妃……快。”
“快就沒意思了。”不料,這個回答並不是千穆想要的。她笑吟吟地從袖中逃出一個木盒子,遞了過去。
“我和你換換。”
“莫恆!”正在給顏蝶陌護住心脈的萬祁陽,見莫恆遲遲不進來,怒火沖天。
而外面,被千穆攔着的莫恆,爲難的表情,立馬讓千穆生疑:“來人,把他的盒子拿過來給本王妃。”
“是。”一個蒙面人上前一步,向莫恆伸出了手,背地裡是隨時準備出劍。
屏障之內,是顏蝶陌性命垂危。
而外面,則是千穆刻意刁難。
不交,顏蝶陌性命可保。
可是,交了就此得罪千穆,到時候她一怒之下,陵水可能會面臨大亂。
思考再三,莫恆咬了咬牙,把手裡的盒子遞給了她。千穆一笑,把自己的盒子遞了過去:“去吧。”
“是。”莫恆點點頭,他轉身進去了屏障之內。
萬祁陽見他這般遲遲疑疑的樣子,十分地惱火:“快給我!”
莫恆的手微微一抖,將盒子遞了過去。萬祁陽一打開,臉色大變,好好的紫天草,竟然變成一粒丸子。他立馬將盒子摔在地上,喝道:“ 怎麼回事?”
從未見過萬祁陽如此憤怒的莫恆,趕緊把剛纔和千穆交換盒子的事情一說。
萬祁陽一聽,道:“你給小王妃護住心脈!我去拿紫天草!”
不料,莫恆卻攔住了他:“王爺,你現在真正的王妃,如今在外面等着! 若顏蝶陌今天不死,遭殃的就是陵水的黎民百姓,甚至是整個萬安!”
“你的意思是,眼睜睜看着她死?”萬祁陽怒喝道,雙眼充血,他一把推開莫恆,正要衝出去,一個人就走了進來。
“王爺去哪兒?”千穆笑意盈盈,她身上的喜服明豔極了。她輕輕地繞過萬祁陽主僕倆,看了一眼躺在長椅上半死不活的顏蝶陌,只見這個女人雙手怪異地歪曲着,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折斷一般,不僅醜陋,還讓人驚駭。
“千穆,把你手裡的盒子給我。”萬祁陽輕聲地道,此時她手裡握着的,正是能讓顏蝶陌活下去的關鍵所在。
可是,那落在地上的毒藥,已經被千穆看在了眼裡:“難道臣妾的毒藥不好用?”
萬祁陽一笑:“夫君方纔手抖,所以不小心弄在地上。我認出了那是冷綿丸,能夠讓人足足痛苦三十五天才死去。原本我也想找來這藥丸治這個毒婦,可這是獨門秘方,沒想到被王妃你找到了。”
千穆得意地點點頭,命人把地上的藥丸撿起來,親手遞給了萬祁陽:“既然王爺知道這藥丸都多珍貴,就不要浪費了。”
萬祁陽的嘴角,微微地一抽,眼眸溫柔更甚:“可是爲了讓你高興,我臨時起意,有了一個好法子,能夠讓她更加地痛苦。我保證,她生不如死。”
他這樣配合的態度,不由地讓千穆生疑,她低眉一笑,別有含義:“想不到王爺對顏蝶陌這般捨得,這真是讓臣妾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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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嘛,終歸是喜新厭舊,何況,你比她賢良淑德那麼多,還把我從母后的壓迫中救了出來,我的心裡對你那麼感激,自然是要好好地回報我的王妃了。”說罷,萬祁陽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臉,那溫涼的溫度,讓千穆一下子恍惚了起來。
就在她失神地望着他之際,萬祁陽自然地拿過了她手裡的盒子,還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寵愛。
整個過程,不過是一分半鐘。
可是,對於顏蝶陌而言,這一分半鐘,沒有萬祁陽護住心脈,她全身的經脈正一點點地斷掉。
“來,看夫君如何爲她下藥。”萬祁陽拉着千穆的手,對高雲鶴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往旁邊移動一點,好讓千穆有地方坐。
昔日裡那對千穆極其淡漠的高雲鶴,自然是照做,這讓千穆內心又有了幾分快意,就在她對高雲鶴甩白眼的時候。萬祁陽以極其快的速度,打開盒子,將紫天草放進了顏蝶陌的嘴裡,又將那一枚毒藥,悄悄捏碎,讓粉末在風中吹散。
“……”顏蝶陌的睫毛,在服用紫天草之後,微微一顫。
萬祁陽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現在她沒有再喊疼,全身也不再痙攣,想必邢天野已經搞定了。
“呃!”而就在他和高雲鶴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顏蝶陌忽然又一聲慘叫,讓萬祁陽的心快要碎掉。
“卡擦。”
這次,斷的是右腳的腳腕。
“哇,王爺,這毒藥果然厲害。”不明就裡的千穆,看到顏蝶陌那由白轉青的臉,滿意地笑了笑。
萬祁陽的雙眼,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他強行按捺心裡的心痛和擔憂,對千穆微微一笑:“此人活不成了,我先去招待賓客。”
“好。”千穆笑着,可萬祁陽一走出屏障之後,那笑意就蕩然無存。
這個時候,恐怕只有一個人能救顏蝶陌。
萬祁陽快步走到萬泓淵的面前, 道:“皇兄,有一事相求。”
“你把小陌怎麼樣了?”氣急的他,揪着萬祁陽不放,這個逆子,越來越放肆!
“ 還請皇兄立馬啓程去皇城,把離魂劍拿了回來。它在一個女人手裡,若是劍毀,小王妃必定身亡。”萬祁陽任由萬泓淵在拉扯,如今他也不顧不得那麼多。
“你不是愛她?你爲什麼不去?”從這裡去皇城,起碼要四天的時間!萬泓淵怎麼知道,他回來的時候,還能不能看到她?
“我命人送你,立馬就能到。”萬祁陽小聲地道, 那串影子咕嚕嚕地從他的衣袖涌上來,慢慢地爬到萬泓淵的手上。
來不及問那麼多,萬泓淵有更重要的立場要表達,他眉眼一冷:“救她,本太子萬死不辭。可是,從此以後她要在我身邊。而你,不得和她在碰面。”
否則,他寧願她死,也不願意把她交給其他男人。
萬祁陽喉嚨微微動了動,艱難地點點頭:“好……”
兩個男人的契約成立,萬般心事的萬祁陽,將萬泓淵帶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道:“影子,送到毀劍處。”
“是,王爺。太子,站好了。”那影子悶悶地應了一聲,一股黑煙從萬泓淵的腳底下飛速地涌起。
萬泓淵只覺眼睛被迷得眼睛想要流淚,他正要揉眼睛的時候,黑煙猛地消失。他已經從陵水的玲瓏大殿,直接回到了萬安的皇城!
驚訝至極的萬泓淵摸了摸身邊柱子的花紋,確定不是迷陣,而是真真切切的皇宮!
“把劍放下!”一聲冷喝,從不明的暗處傳了過來。
“太子,你需要把劍奪回來。”影子沉沉地道。
“咻。”萬泓淵身形一閃,往那聲源處奔去。
這裡是皇宮中最偏僻的角落,就算是最低層的宮人都不會來到這裡,這裡雜草叢生,蚊蟲滋生,老鼠奔走。
而那剛纔的聲音,正是從一個破得不能再破的茅草屋裡傳來。這裡以前是放屍體的,以前宮裡奴才犯了錯,被打死後,都會被扔在這裡,然後等誰有空了,再隨便拖去埋掉。
萬泓淵快步踏進那個小木屋,喝道:“何人在宮內放肆,還要擾了本太子!”
有時候,身份比實力重要得多。
他的出現,讓一直和那個黑衣女子僵持的邢天野,看到了曙光,這一定是王爺派來的。
只見那黑衣女子,依然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出來,她左手拿着離魂劍,右手拿着一個精細的錘子,正立在屋子中央。
“見過太子殿下。”原問行了一個禮道。
是女人。
萬泓淵鄙夷地看了一眼連一個女子都搞不定的邢天野,雖然不知是何事,但這一點也不妨礙萬泓淵的判斷。
“太子殿下……”還沒等原問問出口,萬泓淵身形一閃,上前掐住了她的喉嚨。
“令小陌難受,你嫌命長?”那一雙方纔還溫和的眼睛,變得凌厲狠毒。
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女子,在萬泓淵的手裡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她的臉被掐得通紅通紅,講話也只能斷斷續續:“太子……殿下……這是皇后的命令……我做的,你……爲何……”
“把劍給我!”萬泓淵怒喝道,他可沒有時間聽她講廢話!
“ 不……可以……”那女子死死地握着劍,掙扎的時候,還不忘記用錘子敲了一下離魂劍。
“嗡……”一陣輕微的迴響,在破落的茅草屋輕輕地迴盪着。邢天野妒大驚失色:“太子!先把那錘子奪走!”
“咻!”萬泓淵內力一起,生生地拍在那個女子的手腕上,她的手吃痛,手一鬆,那錘子立馬跌落在地上。
邢天野見狀, 身形一閃,立馬將鐵錘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