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說話,祁陽不喜歡?”她的語氣和小夜教得差不多,只不過沒有那麼誇張罷了。萬祁陽認真地搖搖頭,若是她的溫柔是這個樣子,恐怕他會更加短命。
“好吧。”顏蝶陌語氣一冷,她也覺得以前說話的方式比較好。像小夜說的那樣,多矯揉造作!
“……”她變得如此之快,萬祁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雖說不用那麼尖聲怪氣,可是像原來那樣的話,他又覺得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瘮人。
“皺眉?男人好難伺候,你到底想我怎麼樣?”顏蝶陌瞥了他一眼就扭過身子去,開始有點不耐煩。 萬祁陽捏了捏她的鼻子,一把將她摟入懷裡,天底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就數她最厲害。
果然,意識到剛纔自己的語氣不對,她低眉:“你說,你喜歡我怎麼樣嘛?”
“自然就好,”萬祁陽聽她說話有點沙,想必是因爲剛纔她和小夜喋喋不休,所以聲線才這麼幹啞:“喝口水,以往你都不考慮這樣的問題,現在又來折騰自己做什麼?”
“言出必踐。”顏蝶陌驕傲地揚起小臉,爹爹說過,人生苦短,得爲自己所喜歡的一切去努力。道理誰都會說,可是爹一直言傳身教,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形成了這樣的行事風格。雖然當天下最好的戀人這句話,並不是顏蝶陌親口所說,可是大家都聽見了,再加上她的確樂意爲之努力,這並沒有什麼不好。
她咕嚕嚕地喝了幾口水,暢快極了。剛一放下杯子,她就摟着萬祁陽道:“去賞燈的時候,我的蓮花燈忘了拿回來,好可惜……”
“本王也忘記那隻醜鷹了。不過不怕,咱們府裡有真鷹,香老大把咱們的巨鷹訓練得更加地出色了,明天帶你去看。”
“說也說,許久沒看見他了呢。”
“他一直在外面跑,事情多得很。”莫恆不在之後,凡是府裡有什麼任務需要外出,基本交給白信和香老大。現在白信殉職,唯一靠得住的便只有沉穩的香老大。
“你可以讓沉大和瘦鬼出去歷練一番啊,這兩個傢伙整天有事沒事和我……瞎鬧,也不是個辦法。再怎麼說,他們兩個人也是我顏家軍,太差的話,以後帶出去,丟的我的面子。”顏蝶陌嘟囔道, 可恨現在她沒有內力,否則可以好好地指點他們。
“誰敢丟你的臉?”萬祁陽拍了拍她的頭:“瘦鬼那羣小匪,還是挺爭氣的,已經能順利地完成各種任務,放心,你這批新的顏家軍絕對能獨擋一面,任何人都不是你的對手。”
“誰說的,”她立馬反駁,並且微微一笑:“我就打不過你啊。”
“打得過。”萬祁陽微微一怔,繼而若無其事地道。
“雲鶴說了,我這身體得經過三頭五年,纔可以重新運行內力。別說你,瘦鬼我都打不過。”
“說也奇怪,你身體恢復得比我們想象中要快……”
“因爲離火每天晚上都給我吹煙。顏蝶陌淡淡地道,即使離火幫她,可以現在這樣的速度,一樣得三五年才痊癒。現在她的身體只是好了一點而已,除了雙手,其餘經脈一點修復的跡象都沒有。
“煙?”萬祁陽點點頭,怪不得最近不見離火蹤影,離火一定每天晚上在天池中吸收寒氣,然後傳給顏蝶陌。所以,她的身體纔會修復得大家想象中要快、要好。
“咚咚,咚咚。”此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萬祁陽正要開口,顏蝶陌的纖纖玉手卻捂住了他的嘴巴,壞笑一聲, 示意他不要應。
“咚咚,咚咚。”見裡面沒有動靜,外面的人又敲了一下。
萬祁陽用眼神詢問爲什麼,她抿了抿脣,好不容易有機會相處。她怎麼可能輕易放他走,未容得他開口,她戲弄般蜻蜓點水地親了他一口,低聲道:“別管她們,從此以後你是我的,只能陪我……”
他望着她,百感交集從心中涌起,他一把摟住她的腰,吻上她的脣。她緊貼着他的身體,迴應着他的霸道和纏綿,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即使敲門聲依然斷斷續續地響起,他和她依然忘我,哪裡聽得見外面有催促聲。
“呔,怎麼沒人,難道出去了?”小夜見裡面沒有動靜,轉過身回到正殿對等待的羨羨說:“姑娘,我家小姐和王爺正忙着呢,晚點我再通報吧。”
“忙?”羨羨下意識地問了聲,春喜咳嗽了一下, 羨羨這才反應過來:“哦,好的, 我就再等等。”
“你說秋息姑娘和瘦鬼都病了?”小夜疑惑地道,剛纔秋息走的時候,還蹦蹦跳跳地走着,而且興高采烈地吃着糖,怎麼一轉身就病倒了。
“是的,現在就連高先生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王爺不是說,一切都由太子殿下拿主意?”春喜給羨羨端上一杯茶道,玲瓏大殿的主事權,已經落到了太子殿下的手裡,府裡的人脈和錢財都歸殿下管。王爺也說了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沒必要來找他。
“太子非要我來請王爺,我有什麼辦法?”羨羨歎了一口氣,雖然王爺的確有了交代,可是太子殿下的態度也很強硬。
小夜暗暗戳了戳春喜的手肘,使了一個眼色。當初小姐還是化姑娘的時候,可是太子殿下的人,而在這之前,太子殿下在明知道顏蝶陌已經嫁入北王府的情況下,一樣要娶小姐。現在這情況看來,不過是男人吃醋用的小手段。
以太子殿下的性格, 沒有來強取豪奪,已經很不錯了。
“唉。”三個人默契地嘆了一口氣,有時候主子太受歡迎,受罪的可是她們。
“小姐和王爺獨處了這麼久,難道是因爲我教的招數起了作用,所以王爺已經被我們家小姐迷得神魂顛倒?”小夜得意地笑了一聲,春喜敲了一下她腦袋,被小姐聽到的話,又該捱揍。
南中殿,顏蝶陌和萬祁陽久久地膩在一起,讓羨羨三個人一直在在外面等着。而等不到人的東中殿,正忙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小秋息和瘦鬼分別躺在兩個榻上,臉色潮紅,其中秋息不停地說着胡話。高雲鶴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獨自照顧他們。
“哥哥,我好難受……”小秋息微微睜開眼睛, 看了一眼高雲鶴虛弱地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傻,不會的。”高雲鶴擦了擦額角的汗,試了這麼多方法, 兩個人的燒都沒有退下來,恐怕已經感染了瘟疫。
“可是……我又熱又冷……”小秋息咳嗽了幾聲,高雲鶴並沒有閃開,他微涼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小秋息舒服地閉上眼睛:“好睏……”
“先睡吧。”高雲鶴見狀,心裡沒譜地道。
“我還會醒過來嗎?”
“只是發燒而已,別怕。”
“好……”迷迷糊糊的小秋息頭一歪,就昏睡了過去,呼吸還算均勻有力。
高雲鶴來到門前,對門外守着的宮女道:“今天秋息可有外出?”
“回高先生,秋息姑娘就去了一趟南中殿,回來的時候說被蟲子咬了,然後就一直髮燒。”
“她去東中殿做什麼?”
“給顏小姐送麥芽糖。”
高雲鶴皺眉,蟲子?現在瘦鬼也病了,秋息的病可能並不是因爲被蟲子咬,而是有可能是瘦鬼傳染的,今天瘦鬼一定出去過。
“來人。”
“在。”門外有侍衛領命。
“你去找一趟沉大,問瘦鬼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是!”
高雲鶴回過身,來到瘦鬼的牀前,他燒得更加嚴重,小秋息還能說話,而瘦鬼已經陷入了重度昏迷,臉也更加紅,嘴脣已經乾燥得開裂。
他擰乾水桶裡的溼毛巾,然後敷在瘦鬼的額頭上。剛纔萬泓淵已經爲兩個人梳理經脈,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意識到不妥的他趕緊將所有人散開。
瘟疫今天下午才爆發,現在就蔓延到玲瓏大殿,速度實在太快。若只是人與人之間傳染,根本不可能這麼快。
“公主,公主,你不能進去。”焦頭爛額的高雲鶴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似乎有人要強闖進來。
此時,容立芳被鎖着的內力已經被衝開,她嚷道:“本公主找我哥!你們讓開!若不讓開,我把你們一個個變成紙片人!”
“公主請恕罪,高先生有令,我們都不得進去。他正在給秋息和瘦鬼治病呢!”
“讓開!”容立芳哪裡聽得進去,她的內力“咻”的一起,高雲鶴聽到不對勁兒,立馬打開了門。
“住手!”
“咻!”
可是已經晚了,容立芳的手已經揮了出去,一個宮女只剩一張皮囊,輕飄飄地在地上。
“哥!”容立芳一見高雲鶴終於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高雲鶴看着地上的宮女,嘴角微微一抽,衝着迎面而來的容立芳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放肆!”
“啪!”
毫無防備之心的容立芳,捱了有史以來第一巴掌。她僵在原地,一隻手捂着火辣辣的臉蛋:“你打我?”
“宮女也是命!你豈能這麼漠視!滾!”高雲鶴喝道,這種任性刁蠻的公主脾氣,他真的受夠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我現在來找你,就是來問你,我姐姐是不是因爲你死的?你說啊!”容立芳吼道,她軍營裡面的人說,她的親姐竟然喜歡高雲鶴!她們的堂哥!
“出去。”高雲鶴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