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筱筱身邊有這尊冷麪門神看守,不管男人女人老的少的,無人接近。
除了紀曼柔。
紀大小姐跟幾位名媛聊了會兒,見筱筱實在無聊,只能拉着angel狂吃美食,她端着一杯香檳款款過去,坐下瞥了眼憤憤吃東西的閨蜜,笑道:“你懷了?”
“懷了?”筱筱一怔,頓了幾秒,忙吞下嘴巴里的食物,“懷什麼?”
紀曼柔點一下她面前吃完的盤子,眼眸一瞥,“這麼能吃,我以爲你懷孕了。”
“怎麼可能!”不滿地瞥她一眼,筱筱故意很生氣地說,“這臭脾氣,誰還要再給他生!”
話落,身後剛接完電話回來的賀長官,臉色一瞬陰沉,“你說什麼?”
筱筱頭皮一麻,裝聾作啞,不知聲。
可不料,旁邊的小丫頭竟口齒不清地模仿着說:“媽媽講,誰還要再給他生!”
學的惟妙惟肖,把筱筱驚呆了,把紀曼柔喜的拍桌狂笑--而那冷眉沉目的男人,見女兒一副懵懂無知卻又小大人的樣子,英俊的眉梢沒忍住,抽了好幾下,臉色更沉。
紀曼柔笑完,雙手扒拉着小丫頭過來,啪嘰在她臉上親了口,“寶貝兒,你真是太可愛了!來來,再學一遍!”
兩歲多點的孩子,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己的行爲取悅了大人,小小心理有着求關注的心態,當即就順從乾媽的意思,又學了好幾遍。
筱筱本來覺得理直氣壯沒什麼的,可是被女兒鸚鵡學舌地念叨了幾遍,她的尷尬癌都要犯了。
身後那尊冰山明顯散發出陰冷寒氣,她怕再鬧下去這人就要不顧場合地發飆了,到時候--
光是這樣一想,筱筱就驚呆了,忙一把拉住傻乎乎的小丫頭捂住她的嘴,微微嚴厲地道:“以後不許學媽媽說話!”
賀熹微不明所以,大眼睛懵懵懂懂,有點害怕媽媽的嚴肅,點了點頭。
賀御君心疼女兒,探身過去一把抱過來,冷聲譏誚地道:“今天是誰說孩子正是模仿力最強的時候,大人要以身作則的?你說那話,沒想過孩子會學?”
“……”
紀曼柔眼觀鼻鼻觀口,默了幾秒,悄悄問:“你倆又怎麼了?剛團聚呢,就吵架了?”
“誰跟他吵架了,幼稚。”賀太太淡淡吐出幾個字,起身,“走吧,去跳跳舞吧。”正好小丫頭也被某人抱着,不用她操心了。
賀御君想制止,可這女人哪裡會聽,隨着一羣男男女女入了舞池,瞬間帶起尖叫聲一片。
真是翻天了!
都做母親了,還瘋瘋癲癲地跳這種舞,成何體統!
長官同志隱隱咬牙,思忖着晚上回去該怎麼教訓不聽話的小妻子!
最好是趕緊讓她肚子大起來,看她怎麼浪!
從今以後,就只能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Party一直嗨到半夜。
紀曼柔接了刑戰雲的電話,連續加班加點幾天,終於把手頭事情告一段落,紀大小姐趕着跟親親男友見面,掛了電話就要走。
筱筱大概是沉寂了太久,難得出來瘋玩一次就有點管控不住了。直到紀曼柔要走,她才意興闌珊地也跟着離開。
賀熹微早就困得兩眼睜不開,在爸爸懷裡睡着了。
回到岸上,賀御君把女兒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安全座椅,又把安全帶扣上。
筱筱喝了點酒,這會兒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好輕鬆,便那麼風情萬種地靠在車門邊,媚眼如絲地瞧着男人:“我坐後面抱着她睡就可以了嘛……幹嘛還要把她扣在安全座椅裡。”
賀御君根本不理她,俊挺的額頭有青筋隱隱浮現。
“哎,我跟你說話呢……啞巴啦?”丈夫不理,她又伸手嬌嗔地拍了下。
賀御君正好安頓好了女兒,被妻子拍了一下,他頎長的身軀從車廂裡撤出來,腰桿還沒挺直,直接一把捉住了她那隻作亂的手,順勢一拉!
整個動作太快太突然,筱筱又腦子混沌,等察覺到不妙,她整個人已經被狠狠扳到了車廂上貼着,動作太急撞的“硿咚”一聲響,她疼得倒吸冷氣,火氣上涌:“賀御君你發什麼瘋!弄疼我了!”
車廂裡,小丫頭睡得很熟,一點都沒察覺到。
反觀男人,冷冷靜靜,從從容容,面無表情,可深邃眼眸的最深處,如同海嘯前的浪涌,正在凝聚。
鋼鐵般冷硬的胸膛抵上去,筱筱肺腑之間的空氣都被擠壓排出,她皺眉,推了幾把,完全憾不動。
“你幹嘛啊!弄疼我了聽沒聽見!”女人真火了,一拳頭要上去,又被他鉗住。
“小東西,真是反了!”咬牙切齒地,男人眼角眉梢結了寒霜,話落,高大挺拔的身軀俯低,頭顱瞬間趨近,薄脣一張,將她不斷叫囂的小嘴巴狠狠堵住!
“唔--”筱筱瞥過頭去,躲,可是他一隻手伸上來捏住她下巴,真得好不溫柔,用了力扳回來,再兇猛地吻上。
天--
這傢伙是瘋了嗎?
還在外面呢,雖然是半夜,可這會兒好多賓客從遊輪上下來,萬一看到了……
“賀御君……你,你別--啊!”知道這傢伙是真得怒了,怒到都要失去理智了,筱筱也怕了,忙要跟他說好話,可不想,還沒來得及開口,他扶在腰間的那隻手竟鑽進了衣服裡。
她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上下裝。上裝是短小修身的款式,下身是一條很勁酷的闊腿褲,中間堪堪銜接住,偶爾動作大一點,可能會露出一點小肉肉,清純中帶着魅惑,成熟裡不乏俏皮。
出門時,這人是不同意她穿這套的,可是沒管住,還是被她穿了出來。
這會兒……
筱筱頓覺後悔,這上下兩截分開的,明顯給了他可乘之機!
然而,如果認爲穿這套衣服只是給了賀先生可乘之機的話,那麼賀太太的腦子就還是太簡單了--
“喜歡跳舞?不如回去跳給我看,跳個夠?”那隻手捏着她腰間最敏感最怕癢的一塊,低沉蠱惑的嗓音在她嘴邊低聲問道。
筱筱焉能不知他是爆發前的平靜,心裡怕極,可嘴上要逞強:“跳給你看有什麼意思,你又不懂得欣賞。”
“嗯,老公不懂得欣賞,那請問--誰懂得欣賞?”
“……”
她沒說話,緊緊皺眉難耐地隱忍着身體的顫抖,又低低斥了句:“放開,別讓人看見!”
男人不但沒放,反而更壓得緊一些,炙熱的氣息繞到了她耳邊,故意吹氣:“賀太太,你穿這衣服,很漂亮。”
筱筱得意起來,紅脣勾起,“那是,身材好,沒辦法。”
從前是不方便打扮,埋沒了這麼好的身材。
以後在家相夫教子,不用去那種規規矩矩又神秘低調的場合上班了,她就可以好好打扮打扮了。
話落,她又嘚瑟地瞧了男人一下,正準備說什麼的,突然腰間一痛,伴隨着布料撕裂的“嗤啦”聲。
筱筱頭皮一麻,整個人跳起來!
“賀御君,你!”
簡直有病啊這人!
“這今天新買的衣服!!!”筱筱氣得,真恨不得跟這人幹上一架!
他心裡那點大男子主義的想法她還不懂?
嫌她打扮的太漂亮了,嫌她大庭廣衆之下跳舞了,嫌她“勾”引別人了,便乾脆把這衣服撕了!給她個警告!
“這是我出的錢,所以--”所以,他想撕就撕。
筱筱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用了巧勁兒一把格開她,她火冒三丈氣沖沖地準備走,然而忘記了褲子被他撕開了,她才邁出一步,明顯感覺到腰間往下掉。
狼狽地趕緊把後腰捏住,她又靠回車門上,一雙大眼睛盯着男人,氣到說不出話來。
怎麼就嫁了個這樣的貨色!
兩人冷冷對峙,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裡對峙,看誰先服軟。
筱筱氣極,瞪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不知怎麼地,眼睫一眨,眸底就紅了。
對面跟她一尺之隔的男人,明顯臉色一變,挑了下眉。
悲從中來,筱筱也不強忍了,乾脆手背捂着口鼻,眼皮沉重一合,淚水就滾了下來。
又轉身要走,模樣狼狽,也不管褲子會不會掉下來。賀御君一眼瞥見她腰後耷拉着的布料露出大片雪肌,眼眸一凜,忙上前去抱了住。
“放開我!放開我!恨死你了!不跟你過了!怎麼會有你這種人!”被欺負到極致的筱筱,一瞬間如發瘋的小豹子,拳打腳踢,毫不留情地招呼上男人。
賀御君也沒想到會給她弄哭,見她情緒失控落下淚來,他就心軟後悔了。
這會兒默默承受着她的招式,雙臂說什麼都不放,薄脣還胡亂地吻在她臉上,又安撫:“對不起,我只是太生氣了……你不知道,你剛纔穿這衣服跳舞時,好多男人的眼睛盯着你瞧,若不是今晚我跟着,你不知會被多少男人搭訕,我--”
“他們搭訕我就一定要理嗎?對我這麼不放心,那怎麼不把我天天關在家裡啊!?”一把鼻涕一把淚,直接甩到他身上揩了幾把,大聲凜然地吼回去。
賀御君看着自己被荼毒的衣服,皺眉,卻又不敢阻止。
“好了,別哭了……都這麼晚了,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