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禮物

回到家,已經快六點。

晚飯將將坐好,香噴噴的飯菜讓我心情好了一點,連看着程歸一都順眼了些。心滿意足的吃完,電視節目演的正歡,趙宛丘早就去看電視了,程俊一吃完飯就上了樓,程歸一也不做停留跟着他一道上了樓。

“冉冉啊,這兒住的還習慣不?”趙宛丘從電視裡分神出來,拉着我坐在一邊。

“挺好的趙阿姨。”我笑。

“那就好。”趙宛丘放下心來,又道,“新學校怎麼樣?”

“也挺好的。”

“你和我家歸一同班,有什麼不懂的就直接問他,他要是不告訴你或者是欺負你,你就和阿姨說啊。”趙宛丘道。

我乖巧的點頭。

上了樓,鬼使神差的走到程俊一的房門口,等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做了啥蠢事,擡腳就要走,哪知程俊一的房門突然打開,見到在他門口的我,嚇了一大跳。

程俊一深吸一口氣問道,“你在我房門口做什麼?”

“額……”我快速轉動眼珠,“路,路過。”

“哦。”程俊一不再多問,雖然也不理解爲什麼會路過他房間,想到自己的正事,立馬道,“我本來想下去找你,正好,你跟我進來一下。”說着,就拉着我的手腕進了他的房間。

我愣神的看着手腕上那收緊的大手,心裡滋生的喜悅快要將我淹沒。程俊一的屋子內有淡淡的薰香味,甚是好聞,牀鋪整潔,燈光明亮,桌子上的書擺的整齊,最顯眼的是桌子上擺着的黑色小禮袋,上面有幾個字母,CHANEL香奈兒。

“這個……”我指指那禮袋,這怎麼看就是女孩子該有的東西啊,他怎麼會有。

程俊一把禮袋遞給我,“打開看看。”

我顫抖接過,這是要送給我?禮袋裡還裝有一根細長的黑色禮盒,打開一看,黑管口紅一支。我心裡泛起疑惑,送一個學生口紅會不會成熟了點。

“怎麼樣?”程俊一一臉希翼,我看了口紅半響,猶豫道,“挺好的,可是……”

“那就好。”程俊一從我手裡抽走那管口紅,細心的放進禮袋裡,然後放到書包裡,我愣愣的看着他,難道我會錯了意,不送給我,給我看是幾個意思?

“這個……”

程俊一見我欲言又止,解釋道,“這個啊,我是準備送人的,怕買的不好,想讓你給我看一看,你們女孩子的眼光應該都差不多的。”好吧,和上次送作業一個性質。

我尷尬了一把,“我以爲你要送我呢。”

程俊一被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抓抓頭道,“那,你要是喜歡,改天我給你買一支。”

“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歡。”

在他面前第一次說了謊,渾渾噩噩的關上他的房門,此刻我的難受不比蘭思少,縱使他喜歡的不是舒洋,那也是另外一個幸運的女孩,反正不是我了,不過一支香奈兒,又什麼了不起……可是程俊一把愛情和香奈兒都給了她。

馮唐說:世間草木皆美,人不是;中藥很苦,你也是。我想程俊一大抵在我心中就是如此。

翌日。

程歸一竟然要跟我一起去學校,我想到昨天那個妹子,頓生不滿,嚴詞拒絕,別和他一起走給有心人看到了,找我麻煩,到時候可就有理也說不清。

可惜,某人不聽。

看着跟我一起上公交的程歸一,我無話可說,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程歸一也坐過來,笑嘻嘻的道,“好巧啊,安美人。”

巧你妹!我不理他,看向窗外,某人還算自覺,安靜的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呼吸開始平穩,我膛目結舌,這是睡着了……朝他臉上揮揮手,也沒動靜,好吧,果然是真睡。

風景一一而過,我覺得肩頭一重,歪頭一看,程歸一的頭靠了過來,我僵硬不止,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車子上這麼多人看着,也着實尷尬,要是被同校的校友看見了,就糟了。可是見他睡的那麼熟,細而長的睫毛蓋住眼瞼,眼圈黑黑的,我頓時心就軟了,就由着他去。程歸一醒來正好倒數第二站,睡眼惺忪,察覺到自己頭擱着的位置,微笑的蹭蹭,“真香啊。”

我僵硬着身體,聽到這兩個字臉也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一抖肩,衝他道,“醒了就快起來,肩膀好酸。”

程歸一繼續蹭,我整個人往前一動,他趕緊擡頭,大手伸過來,“我給你揉揉。”我傲嬌的擡高肩膀,他作勢就要捏過來,眼看就要碰上,車子到站了,不情願的收回手,嘟噥着下車。

“回了班裡,我給你好好捏捏,保你舒爽。”語氣盪漾,四周彷彿開滿了小花。

“不必了。”

“別害羞啊,我的技術可是很好的。”說道技術兩字,故意咬重,語氣也頗是無法用語言形容。我纔不理他,也不去猜測他的話裡隱晦的意思。

“哎呀,冉冉你別不說話嘛。”

我猛的停下,他差點撞上來,疑惑道,“怎麼不走了?”

“你叫我什麼?”我不敢相信。

“我叫你……”程歸一看着我,一字一頓道,“冉—冉—啊。”

我的臉迅速躥紅,周朝火熱,眼前的程歸一像一團火一般緊緊的圍繞着我,他不明所以,微蹲下身子,平視我的雙眼,彎了眉眼,“怎麼臉紅了?”

我捂住臉,“你別看。”

程歸一笑着一語道破,“害羞了。”

一把推開他,像兔子一樣跑的飛快,徒留下身後程歸一爽朗的笑聲,笑的無地自容,這簡直是暴擊,第一次有男生這樣喊我的名,只覺得這句話攪動了一汪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