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蘭思坦白了程俊一的事。蘭思道：咱們不愧是閨蜜, 連‘愛而不得’都一模一樣。
可不是。
舒洋從窗前走過，好看的眼睛看見我，笑意盈盈, 梨渦淺淺, 曲起食指輕敲窗戶, 啓脣道, “出來一下。”
她找我？有些莫名其妙, 和她一道去了走廊的盡頭，邊上是一樓梯口，上上下下的同學很多, 見到舒洋都會多看幾眼，而舒洋會回以微笑。
“聽俊一說, 你暫住他家。”舒洋開口道。
爲防止引起誤會, 我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舒洋笑的眉眼彎彎, 捂着嘴道，“俊一都跟我說過。”
俊一？這稱呼不對勁。
“那, 俊一他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舒洋問的小心翼翼，滿眼期翼，面色微紅，帶着女孩特有的羞澀。
我甚是不解，疑惑問道, “你不是和周……？”
“對啊。”舒洋點頭, 大方道, “可我喜歡俊一。”
我說不出話, 關係有點亂。舒洋還是在笑, 食指點脣，輕聲道, “這是我們的秘密。”
我沒問她，你對得起周亞淵嗎？轉身一想，這是他們的事，我何必參與。
這是秘密，我不敢告訴蘭思。那次之後，舒洋再也沒找過我，我也不知道她爲何要告訴我，畢竟我們的關係論起來，可以說是陌生，舒洋是否因着某種直覺，知曉我的小心思，以此來宣告主權，我不作細想。自幫助葉冰遞過情書後，雖然事情不了了之，我們之間卻熟悉了起來，由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H市新開了一家火鍋店，聽說特別好吃，哥請你們去吃。”見明天週末，杜家浩就想着晚上出去浪。
“好啊，好久沒吃火鍋了。”蘭思舉雙手贊同。我看向站在一旁的葉冰，想問她去不去，她的眼睛完全看向程歸一，我瞭然，用胳膊碰碰不做聲的程歸一，“你去嗎？”
“不去。”
葉冰眼神一暗，支吾道，“那，那我也不去了。”
杜家浩一聳肩，道，“那班長，安美人，我們說好了，放學後不見不散。”
放學鈴聲一打，班上人走的飛快，我們收拾好書包就走，程歸一默不作聲的揹着包跟在我們後面，本想着一起出教室，這丫的一路跟着我們出了校門，都沒離開，杜家浩嚷嚷道，“你大爺不是不去？”
“餓了。”程歸一說的理所應當。
葉冰離我們不遠，想是聽見了程歸一的話，手握緊了書包帶，咬着嘴脣，不上前和我們說話。我剛想開口喊她，蘭思就拉着我風風火火的一路小跑，風帶來她的聲音，“別管她了，她自己作的。”
杜家浩跟上我們，也道，“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確實，是她自己不去的。看向理所應當的程歸一，心想這丫的不會是故意的吧，知道人家對他有意思，就騙她說不去，然後等對方也不去了，再厚着臉皮跟來？
“本公子好看嗎？”見我一直看他，程歸一湊過來問道，語氣賤兮兮的。
“好看！”
“哎呦，我家冉冉真會說話。”
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他！我不理他。
蘭思賤兮兮的湊過來勾着我的肩道，“哎呦，說起小情話來都臉不紅氣不喘的，厲害了。”
“你也真會說話。”我冷眼掃向蘭思，蘭思笑容一僵，木着臉呵呵笑道，“開玩笑嘛。”
火鍋吃的渾身舒暢，大汗淋漓，肚子吃的渾圓，結束後走在燈火輝煌的大街上，夜風吹來涼意，搓了搓手放在口袋裡。杜家浩提議去唱K，我和蘭思大力點頭，沒想到程歸一一口回絕，拉着我的胳膊就往相反的方向走，“我和冉冉先回去了，你記得送高蘭思回去，再見。”
徒留蘭思和杜家浩，大眼瞪小眼。
“你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我問他，因爲現在時間還早，完全可以去唱K，而且就算我們要回去，也可以順路一道，沒必要分開行動。
“不。”程歸一搖頭，“我是給我們製造機會。”
“我拒絕和你說話。”我大步向前走，說話像放□□一樣，炸的我一愣一愣的，頭皮都豎了起來，臉被他說的話羞的通紅，連冬天的寒冷也不能降溫。
“別呀。”程歸一跟上來與我並肩，“下個星期天就是我生辰了，你要送什麼給我？”
他的生辰不是和程俊一同一天。
“嗯？”
“我才知道你過生日，怎麼會想好送什麼給你？”
“你還有八天時間，可以慢慢想。”程歸一笑着道，眼裡的情緒我看的真切。
“到時候再說吧。”
程歸一這次沒再接話，我絞盡腦汁也不知要送什麼，看來晚上回去要給蘭思打電話，讓她有空陪我上街選禮物。上了一天的課，又玩了這麼長時間，累的很，在車上，車子晃動，抵抗不了睡意就靠着椅背睡着了，醒來已經快到站，頭也靠在了程歸一的肩膀上，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鑽入鼻子，清新好聞，窗戶上的他的臉好看又安靜。
我突然不想把頭擡起來。
“醒了？”程歸一低下頭問道。
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臉完全揹着窗外的路燈，看不清表情，我揉揉眼睛擡起頭，脖子有點僵，擡手想捏一下，程歸一比我更快，帶着涼意的手摸上我裸露在圍巾外的脖頸，冰的我一激靈，卻見他笑道，“熱的。”
如果是冷的還得了，可我沒有反駁他，稍讓開身子，自己捏了幾下。程歸一這會沒有鬧騰，收回手，看向窗外。
“這條路要是一直沒有盡頭該多好？”
我看向他，“爲什麼？”
“因爲，這樣……”程歸一說話的聲音變得很輕，輕到我都快聽不到：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