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遇上個週末, 大清早的就被電話給吵醒了，皺着眉頭，眼都不睜就接了電話, “喂, 你好。”
“喂, 是泠冉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熟悉, 不過剛睡醒的腦袋懵懵的, 沒聽出是誰。
我輕嗯了一聲，那邊似乎很着急，大聲道, “泠冉，我是舒雪。”我慢慢清醒過來, 很疑惑舒雪會給我打越洋電話, 問道, “舒老師，有什麼事嗎？”
“舒洋昨晚沒回家, 電話也打不通。”舒雪着急的說道，“我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你認識舒洋，我人回不去，我真的好擔心她，泠冉你能不能……”
她不說我也明白, 掛了電話, 我愣神了一會, 纔開始匆匆的洗漱。
舒洋會不會去找程俊一, 舒雪說給程俊一打過電話, 並沒看見舒洋。
趙宛丘說程俊一早上也是匆匆的出了門，想必是幫舒雪找舒洋去了。
顧不上早餐, 我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亂找，先到了學校，大門緊閉，往裡看去，一個人也看不到。學校每天都會有人專門查看，人是否走完，在學校的可能性不大。
然後我又去了程俊一畫畫地方對面的咖啡店，由於時間尚早，店還沒開門。除了這兩個地方，我是真不知道舒洋會去哪裡，畢竟我跟她真的不熟。
舒雪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泠冉，俊一找到舒洋了，人在學校。”原來是舒洋昨晚故意躲在了桌子底下，纔沒讓人發現。我趕到學校，正好看到程俊一牽着舒洋的手從旁邊的小門出來，舒洋頭低着。
“你怎麼？”程俊一見到我很驚訝。
“舒老師通知我的。”我說道，舒洋擡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
程俊一點頭，“早飯吃了嗎？”
“沒有。”
“那我們先去吃早飯。”程俊一帶着我和舒洋去了學校不遠的街上，進了一家麪館。
程俊一安頓下我們，說要去對面買點東西。
舒洋低着頭，看不見表情，身體卻微微顫抖，似乎還聽到了抽泣聲。
她哭了。
“你知道嗎，是我推薦他去那家畫室的。”舒洋開口道，嗓子有些啞。
“沒想到他一步步的喜歡上了我的姐姐。”
“剛剛在教室裡看到他的時候，我高興的快瘋了，然後他說‘你姐很擔心你’，我就被打入了地獄。”
“……那天晚上，對不起了。”舒洋說了很多話，聲音越來越低。
我知道她是對不起什麼，搖頭道，“沒事的，借你之口說出來也好。”總好在爛在肚子裡。
舒洋這才擡起頭來，眼睛微紅，定定的看着我，問道，“你真的喜歡程俊一嗎？”
我反問，“不像嗎？”
舒洋搖頭，“不像。”
我笑道，“可是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你喜歡程俊一。”說完，我們互相就笑了，心裡的小心思，一點不被人察覺，也不敢說出來。
我們東說一句，西說一句。程俊一很快回來，手裡拿着打包好的湯包，放在桌子上，微微喘氣道，“灌湯包，你姐說你愛吃。”舒洋愣了片刻，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我知道，她的心裡很苦澀。
吃過後，我們三人並肩走在路上，誰也沒開口打破沉默，程俊一的側臉在日光下更加的明媚，陽光。想起舒洋剛剛問的那句‘你真的喜歡程俊一嗎’，我心裡慢慢不確定，因爲一句話而對一個人付出刻骨銘心的話，還是心有說屬的人。比起程俊一，似乎我的心裡真正在乎的是……
“程俊一。”舒洋停下來。
程俊一看向她，高高的個子把舒洋整個籠蓋住，“怎麼了？”他問，聲音輕柔，讓人喜歡。
“你說……”舒洋把頭揚起，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我笑起來好看嗎？”
程俊一揉揉她的頭，“好看。”
舒洋眉眼彎彎，滿意的點頭，故意問道，“比姐姐好看嗎？”程俊一像是料想到他會這般問，輕笑一聲，溫聲道，“在我心裡她最好看。”
舒洋沒有不高興，還是在笑着，歪頭看向我這邊，“安泠冉，我覺得你笑起來也挺好看的。”
“是嗎？”
程俊一點頭，“嗯，好看。”
我高興起來，舒洋又道，“沒我姐好看。”我被話一噎，不悅的看着她一眼，不過也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也生不起氣來。舒洋停在馬路邊上，四周沒什麼車，時間也不早了，舒洋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心也卸了下來，人也輕鬆了不少。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吧。”舒洋道。說完，她小手揮揮，看了眼馬路兩側就撒腿奔了出去。
誰料，前方不遠的轉彎處，一輛超跑速度飛快的往這條道上駛來，我大喊一聲舒洋，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旁邊的程俊一快步衝上去，把舒洋往前一推。我眼裡只剩下那豔級了的鮮血，以及舒洋那句歇斯底里的：
“程-俊-一！！”
“程俊一！！”
我驚醒過來，原來是場夢，一場真實存在的，過去了五年的現實。明明過去了那麼長時間，卻像發生在昨天，那一刻我才知道，生命太輕，承受不起。四處看了看，揉了揉發脹的頭，昨晚明明睡的沙發，怎麼跑到了牀上，屋子裡靜悄悄的，連寶寶的聲音都沒有。
衝了澡，收拾好自己，正準備出門，程歸一牽着寶寶從外面進來，穿着休閒服，見到我，便問道，“桌上的早飯吃了嗎？”我點頭，在玄關處換鞋。
“要出去？”他問。
“嗯，在這不方便。”我道，實話說我也沒有理由在這，一想到那個夢境，我就後怕。
程歸一頓住，讓開身子，關門聲在身後響起，我心裡升起一股苦澀，往事歷歷在目，程歸一始終沒變，依舊在原地，是我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
意外的是，我竟然收到了林君生和葉冰的結婚請柬，林君生終於抱到了美人歸。
趙宛丘和她那些姐妹出國遊玩去了，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回不來的，程父比較忙，一年回不來幾次，程歸一住在自己的小公寓裡。諾大的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給蘭思打了個電話。
“我夢到了程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