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老闆見他光吃不做,又怕傳染給其他人,便給了他一點錢,打發了事。可憐當年逃出警方凌厲追捕的內陸人氏“陳大虎”,此時窮困潦倒,大病纏身,口袋裡那點碎銀子連吃飯都維持不了幾日,哪裡還掏得出餘錢上醫院看病?
萬般無耐,行人目睹以爲等待路邊這個瘦弱漢子的似乎只有滅亡一條路了。
其實不然。
總來車行洗車的熊遠舉恰巧碰到了一天天艱難地挨着日子,奄奄一息等待死期來臨的申開武。憑乞討天下得來的經驗和感覺,強烈的求生慾望讓癱在地上的人向他發出了微弱的求救。
“老闆……救救我……”
“救救我!”
熊遠舉彎腰認真看了又看申開武,認出了他。
事實上,熊遠舉以前來洗車時也曾注意過這個滿臉橫肉,面目不善的小夥子。依他的經驗,他估計此人的來路肯定有問題,不是逃犯也非一隻好鳥,這樣的人別人躲之還唯恐不及,可他卻有自己的理解和打算。
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人他可以管,也可以不管,管是救命之恩,不管是本份。但熊遠舉想到,自己在香島雖然手下已經有太多的人,然而,那些心腹之人多數都已娶妻生子,拖家帶口,又有父母老人牽掛,做起大事來難免前怕狼後怕虎,思前想後。
他正需要像申開武這樣既無依無靠,着急時刻又敢於衝鋒陷陣、不計後果的“大虎”做幫手。更重要的是,肺結核並非不治之症,出錢買下“救命之恩”,將來會有些大用處。
於是,熊遠舉讓人將申開武拉回自己的公司,並安排手下給他買回了一大堆治療肺結核的藥,總算保住他一條命。
病好後,熊遠舉就將申開武留在了“熊氏王國”下屬的英格蘭夜總會打雜,工資同公司其他下層人員一樣,每月4800元。對於“老闆”如此的大恩大德,申開武感激涕零。他曾發誓:“生我的是父母,養我的是歲月,而給我第二次生命
的人是老闆——今後只要老闆需要,赴湯蹈火我陳大虎決不說個二話!”
事實正是如此,申開武說到做到。熊遠舉也沒有看錯人。
此後,只要是熊遠舉策劃指揮的事,只要點到他的名,他絕對不計一切後果地指哪打哪,不打折扣,參與過無數次殺人越貨和故意傷害的勾當,表現得異常驍勇,深得熊遠舉的賞識和器重。
在英格蘭夜總會,有個名叫張秀麗的前臺小姐。張秀麗來自內陸的一個山區,俗話說:深山出俊鳥。綿延數百里的長白山區別看山高林密,偏僻閉塞,卻是個出美人胚子的地方。
初來乍到,申開武除了老實幹活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
但治好了病,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裡又有了點閒錢,耀武揚威地隨“老闆”們出出進進一些高檔豪華的場所,看慣了別人懷裡摟着女人捏來弄去的好日子,正當年青力壯、血氣方剛、渾身奔突着狼一樣慾念的滋味實在難熬,尤其在夜晚,白天那些在眼前走來過去的女人,使申開武覺得不眠之夜特別難熬。
山區的女人有一個特點,腚大胸高,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盡顯出山水之神韻與女人之靈秀。
漫漫長夜,申開武常常無法遏制地想念一個人:張秀麗。
張秀麗有一張鵝蛋型的臉,身材苗條秀美,就好象她的名字一樣,足有一米七,曲線動人心絃,健康豐滿,猶如茉莉花,一頭黑髮飄灑自如,面頰上常常掛着令人不透的甜甜微笑;有時也佈滿秋風寒氣。
一雙眼睛似兩汪清泉秋波閃動,燃燒着撩人的青春火焰。掏盡了許許多多人的錢袋卻毫毛未損,稱得上是一個十足的美人兒!
自從申開武想與張秀麗相好,他如虎添翼,連公司成員也十分驚奇。
一天晚上申開武決定下班前給她前臺打個電話,約她出去“談談”,也希望一夜得手。但張秀麗覺得,她出來打工做的是正經“生意”,儘管夜總會裡的女人都穿着那種豔麗春衣和
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裙”,露出一雙雙修長豐滿的大腿,激動着客人們的根根神經;儘管她們儘可能裸露出誘人的部位,在迷離的燈光下展示着各自媚人的魅力,引來一雙雙好色的貪婪目光,盯視着那些顫抖的乳房和白嫩健美的大腿,有的拋着飛吻,故意抖動着脹鼓鼓的胸脯,堅挺的乳房只差滾了出來;儘管來夜總會的男人們裝模作樣,眼裡閃爍着樂陶陶、色迷迷的目光;儘管瘋狂的音樂聲震耳欲聾,溶化了夜總會裡的噓叫聲,喧嚷聲以及各種各樣的嗡嗡聲……
但是,她總覺得她們是她們,自己是自己。自己出來打工做的是正經生意,掙的是乾淨錢,她管不了別人怎樣,但她能管得了自己決不幹“下三濫”的勾當——那樣,既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家裡替她擔心的老人。因此,她沒有出去跟申開武談,潔身自愛。
還有一點,張秀麗在英格蘭工作了兩年多,對這裡的內幕也就知道得很深。
她早就看出這時的人從上到下都不像正經做生意的人,尤其是熊遠舉老闆一來,總是前呼後擁,隨從們個個都是黑衣黑褲,表情嚴肅,叉腿而立,如臨大敵,就跟她在家鄉時看到過的香島電視劇裡面的黑社會一樣派頭。
她聽說“熊遠舉”在社會上名氣很大,既做白道大生意,又當着包括她工作的這家英格蘭在內的“熊氏王國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有權有勢,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有身份的人都跑來給他捧場,點頭哈腰地叫他“老闆”呢?
出於女孩子特有的敏感和本能,她感覺這些人,包括“老闆”在內都不像好人,心裡暗暗小心着,也曾萌生過離開英格蘭另找工作的想法。但轉念一想,香島雖大,找個能賺大錢的地方卻並不容易,自己要是走了,以後怎麼辦呢?她又捨不得走了。
一次次想放棄,又一次次猶豫,就到了今天。她想,只要自己不賣淫,好好做自己的前臺服務員,不跟這些人尤其是男人們勾搭連環,就是警署有什麼行動,也不會牽扯到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