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和王媚兩個人一起把郝華容重新扶進了裡間,擡上旁邊的一張大牀上,然後留下了王媚先爲郝華容換上衣服遮體,並簡單地替她把身上的外傷包紮一下……
回到外間,王偉走過去,橫眉冷目對還在那裡考慮的蘇一州一字一頓地說道:“姓蘇的,算你狠!不過,有句話叫做‘血債要用血來償’,今天晚上你在此做的這件事,欠郝華容小姐一個說法,我作爲她的保護人,咱們得好好清算清算!”
聽到王偉如此說,蘇一州渾身一哆嗦!
他掩身在李一江身後,大氣不敢出。
李一江這個時候卻不得不替他的金主開口說話了:“兄弟!兄弟!剛剛知道先生姓王,那麼按照我們道上規矩,就請允許兄弟叫你一聲王兄!既然如此,事情和誤會已經發生了,馬警官又已經插手,警告我們不要亂來,兄弟們也不得不給警官一個面子,免得自己落下一個不利。不過,儘管如此,兄弟我還是得先說一句話,王兄再動手不遲!”
一聲“王兄”,叫得王偉和蘇一州雙方心裡都微微一動。
這個話,作爲黑道人物的李一江,畢竟是出於無奈和對於王偉及其馬警官的敬畏,不得不爲雙方討好而說出來的一句話,王偉聽得出,這話軟中有硬,硬中有軟,只聽他說道:
“一場誤會,讓容小姐虧了身體,蘇兄虧了錢,還不是一般的小小數目,而是……算了,這個問題大家心裡都清楚,你知我知!我要說的是,現在,按照馬警官的要求,和王兄親自出馬來這裡的意思,我已經親手替蘇兄把人放了,誤會也便算是當面解除了。至於其它,比如清算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我認爲至此已經是兩清了,如果各位兄弟肯給我李某一個小小的薄面,從現在起,不——從今以後,你們各走各的路,再不要提今晚上的這件事情了。如何?道上有話,冤家宜解不宜結,不知二位仁兄以爲如何?”
蘇一州當然不服!
他瞪眼咧嘴,眼睛不住地在王偉和李一江兩個人之間亂轉,他也知道這是最後的一個機會,也是李一江作爲他最大的幫手在當面給他搭了一架梯子,給他一個面子,讓他借坡下驢,若是……
但他同時也知道如有異議,李一江一旦真的當面撒手不管,自己的命可就要永遠留在這座紐約郊外某個廢棄的化工廠大樓裡了!
當下,蘇一州死逼無奈之下,在李一江的話音剛落,他馬上一口答應了李一江的調解條件!
“成!既然如此,李老弟的面子我不能不給,我同意這個建議,大家今後各走各的路,今晚這件事至此爲止!”
不料,王偉卻是冷冷地一笑,對李一江不卑不亢地沉聲說道:“兄弟,你我曾經在洛杉磯有過一面之交,如果你的記性好的話,應該是還有個印象!那天晚上,是我與你的個人恩怨,如何解決,由我們說了算。不過,今晚,卻是我與這位來自中國大陸的前銀行支行長私人的恩怨了!我
的想法,人,你們放了,是遵照執行馬警官的警告,與我無關。但是,我與這位蘇先生的事情,還是由我們自己來了了吧!”
李一江變色道:“你這麼說,我真是無語了,老兄!這可是一筆牽扯到小一億的鉅款官司啊!他都咬牙忍痛同意不再追究責任和此事了……你……怎麼……還……”
“哈哈!”王偉不等他結結巴巴地說出完整的話,突然哈哈大笑!
“你說錯了,兄弟!”王偉冷漠以對,語氣卻是堅定不移,“如果你是黑道朋友,那麼我就必須尊重你們黑道朋友的意見和想法,但是,即使是如此,那麼我仍然覺得事情並非如此!我今晚上突然闖入你們的領地,目的只有一個,救我的受保護人,郝華容小姐!因爲她父親過去當某市長時對我有恩,我在美國如果沒有遇到她,那麼一切事情也就跟我毫無關係了。隨她怎樣,自生自滅好了。可是,上帝讓我與她在這裡相遇了,我就不能不想起她父親過去對我的恩惠,更不能讓她一個孤苦伶仃小女孩子在此無依無靠的情況下,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負她!要是那樣的話,我還算什麼男人,我還是個人嘛!”
“可是,那錢……”蘇一州結結巴巴地說。
“錢?”王偉大義凜然,怒道:“什麼錢?!”
蘇一州立馬不語了。他從王偉的那道目光中看到了他似乎是早已對他在國內銀行當行長時的所作所爲和大量貪污受賄行爲了若指掌,嚇得一下子沒電了。
王偉轉身向李一江繼續說道:“兄弟,既然你說郝華容小姐可能拿了蘇一州先生的鉅款,有語氣嗎?如果沒有任何證據,上法庭的結果是什麼,大家都清楚!如果有語氣,爲什麼不通過法律解決問題,而是僱傭你們這些兄弟採取這麼不光彩、不人道的手段威逼、迫害一個小女孩子呢?因此之故,兄弟,我現在完全可以告訴你我的想法,郝華容小姐根本並沒有拿蘇一州先生的一分錢,而且據我所知,蘇一州先生名下的錢沒有一分錢是他自己的。”
“這是什麼話!”蘇一州怒道,“我當過銀行行長,怎麼就沒有一分錢是我……”
“住嘴!”王偉嘿嘿冷笑,一閃眼,直接開涮:“你一個月的工資只有幾千美元的人,卻突然間擁有了十幾億元的巨量美金,你給我說說看,你這些海量的錢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又是通過什麼方式方法搞到手的呢?俗話說,不義之財人人都可取之而用之!所以,別說郝華容小姐沒有拿到你一分錢,即使是她真的拿了,你又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所以我用事實證明,她並沒有用你一分錢!這個問題,李一江先生,你是否認可我的說法?”
背後有馬警官的警告提前震懾,現在又有王偉的一箭三雕,事情一旦進入了說理的階段,即使是李一江這些香島黑道的打手們也沒招了。
能說王偉的說法不對嗎?
能!
但是除非他們沒有提前提到陳黑轉告的馬警官
什麼都知道了、全在掌握之中的嚴厲警告。否則,他們現在已經親手把人都放了,王偉說的又全是在理的話,一下子也難以反對,更不會直接倒向蘇一州,繼續威脅利誘蘇一州的對手了……
李一江神色怪異地看了蘇一州一眼,不再吭聲。
既沒有表示支持王偉的話,也沒有表示支持蘇一州的話。
蘇一州已經嚇得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李一江實在忍不住,畢竟他是道上的人物,看到金主蘇一州的樣子實在有點可憐,江湖義氣讓他問道:“好吧,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麼,我想知道,王先生準備怎麼向蘇先生討還血債?”
這時,王偉尚未回答,王媚突然間從裡間走了出來,指着蘇一州大聲斥責道:“你真是個披着人皮的禽獸!當初在國內,郝華容父親是你的鐵桿兄弟,你答應過到了美國一定會好好的、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郝華容的,可事實卻是,你居然在這裡乘人之危佔有了她,又污陷她提走了你的錢,慘無人道地將她折磨得要死不活,這個帳怎麼算?告訴你,你必須償還血債!”
王偉接着王媚的話說:“沒錯!姓蘇的,只要你憑真本事贏了我,你自然就可以好好地離開這裡!”
“啊?”
蘇一州一聽王偉這麼說,徹底驚嚇到了!他張大嘴巴和眼睛,聽出了王偉的背後潛臺詞是如果李一江他們真的撒手不管,那麼今晚這個他選擇的紐約郊外某個廢棄的化工廠大樓裡,就是他在美國的葬身之處?!
李一江也完全聽明白了王偉的意思!
作爲蘇一州的保護傘,他對王偉沉聲說道:“王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雖然我與蘇一州先生東奔西跑,並沒有撈到什麼好處,但是大筆的僱傭金他是從來沒有少給過我們兄弟一分錢!不看佛面,只看這錢的面子上,今晚上你既然這麼說了,當着我們兄弟的面直截了當把話挑明瞭,那麼,我也不必再客氣!我雖然跟蘇兄並非結拜兄弟,但他對待我們幾個也是誠心誠意,共同經過了這麼多磨難。他現在如此落魄,我也不能付之一笑、坐視不救!”
“好!”
不料王偉對此早有預料,他突然間哈哈大笑,反而神態自若,比先前更加自信和沒有後顧之憂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並肩戰鬥,一起上好了,只要你們能在我面前走出這幢大樓,就算你們贏了——我滾蛋!怎麼樣?”
陳黑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他忍不住瞪眼插話了:“李大哥,請聽我一句話,可以嗎?!不瞞你說,這位郝華容小姐我還沒來得及向你介紹,現在我要當面在這裡向你和大家補充一下:她與本幫的鑫懷部長家庭淵源極深!她身上本就帶有一枚本幫最高的令牌!這個是我親眼目睹,如大哥不信,可親自過目!我想,出於本幫鑫懷部長的令牌和我們自己的利益考慮,我們還是需要三思而後行,退出爲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