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吸力,蔓延到惡魔領主的身上。
瑪諾洛斯的行動開始變得遲緩,他向一個艾瑞達望去,發現艾瑞達術士身上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暗夜精靈們似乎沒受到很大影響,但他們的動作也是越來越慢。
“發生……了……什麼?”他自言自語。
瑪諾洛斯的尾巴重重地擊打着地板,試圖抗拒這股力量。就在他擡起自己拿着雙頭巨劍的大手時,他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圓。他長滿鱗片的毛皮這時已變得透明。他能清楚看到自己體內的肌肉和骨頭,顯得不再真實。
“不可能!”這位燃燒軍團的急先鋒聲音隆隆道:“絕不可能!”
一股巨大的力量用力拽着他,他感覺自己像個氣球一樣冉冉升上半空,然後就像羽毛一般被捲進龍捲風一樣的傳送門裂口中。
在艾薩拉城附近,乃至在整塊古卡利姆多大陸上,每一個正在浴血奮戰的聯軍戰士都愕然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前一瞬還無比猙獰,想要撕碎一切阻礙者的惡魔,全都被吸走了。
彷彿他們爲之奮戰數月,付出了無數犧牲抵抗的敵人,僅僅是一堆可笑的幻覺。
克拉蘇斯、瑪法里奧、阿萊克斯塔薩、甚至是降下神唸的月亮女神艾露恩,齊齊向屹立於巨大傳送門裂口之上的黑色人影問出了同一個問題。
“你到底幹了什麼?”
“我麼?呵呵!我就是把恩佐斯那傢伙教給我的咒語改了一下,把吸走大部分艾澤拉斯生靈,變成只把惡魔吸去扭曲虛空而已。”剛剛纔幹完一番驚天動地大事的杜克,顯得無比風輕雲淡。
“你會付出代價的!我記住你了!”一個上古之神的意志一閃即逝。
幾乎所有存在的心中都是一凜,果然,這些邪惡的傢伙就沒有死心的時候。
不過,竟然能篡改上古之神的咒語,這個杜康到底是什麼來頭?要知道,這年代根本就沒幾個存在懂上古之神的邪語了,除非是那些躲在暗處的邪教徒……
話說,這傢伙也真是毫無心理負擔啊。先賣了燃燒軍團,又賣了上古之神,如此膽大妄爲,真是不知該用什麼來形容這個無比瘋狂又無比傑出的間諜先生了。
此時,傳送門已經開始緩緩關閉,可惜一度平息的永恆之井又開始沸騰起來了。
杜克:“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忙扭曲虛空這邊的事。”
“你要幹什麼?”伊瑟拉大聲問道。
杜克露出一個最爲詭秘,讓所有存在都有點難以理解的笑容:“難得掌握一個大殺器,不幹燃燒軍團一票,怎麼能泄我心頭之恨!放心,這次之後,我保證燃燒軍團至少一萬年內無力再次大規模侵攻艾澤拉斯。”
一萬年?
開什麼玩笑?
能保住一百年和平都已經算偷笑了。
何況,燃燒軍團主力只是被強行拉走了,又不是覆滅了,這個杜康憑什麼說這種大話。
除非……
一個瘋狂得不能再瘋狂的設想,開始浮現在所有強者的心頭。
這傢伙該不會是……
他們很想好好想象一下,杜克到底會怎麼做,但沒時間了。一股巨大的黑色光芒開始在永恆之井上綻放。
彷彿永不停歇的恐怖震動,隨着永恆之井的魔力支脈向四面八方傳開。
“轟隆!”一聲巨響,一條至少有百米寬的巨大裂痕一口氣把整座艾薩拉城崩裂成兩半,而且那條巨大的裂縫還有不斷擴大的跡象。
強大的魔法陣依然在保護着艾薩拉禁宮,但誰都不知道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快走!”巨龍紛紛降下來,救走那些之前一直在地面奮戰的英雄們。
“泰蘭德呢!?泰蘭德還沒回來!”伊利丹對自己的大哥嘶吼着。
瑪法里奧渾身顫抖:“我不知道,他是否會……”
‘他’指的當然是杜克了。杜克還要幹什麼,這就不得而知了。
坐在扭曲虛空的控制室內,杜克得意地打着拍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調,一邊感知着外界的情況,一邊還有心思跟泰蘭德調笑。
泰蘭德真是嚇得心都快飛出胸膛了,連身體都是顫抖着的。
“不用擔心!這是超遠距離的跨星際空間傳送。哪怕是最先的薩格拉斯走最快的路子回來,都需要五分鐘十八秒。而且我特地爲他選了一條最慢的空間通道,如果沒有計算錯,他會跟他的手下一起回來。”
“如果我們被這裡的惡魔發現呢?”泰蘭德無法想象,這裡數以億計的惡魔發現她和杜克做這事,會是怎樣一個反應。
“沒事,我早就偷偷屏蔽了這邊所有的空間通訊,我可以有充足時間去做任何事情。”
什麼是膽大包天?
這就是膽大包天啊!
雖說每一個英雄都必須有一個大心臟,但心臟大成杜克這樣,真是前所未見,爲所未聞。
泰蘭德感到了一種刺激。
那是她活了幾千年,從幼年到少女,到青年時期都不曾感受過的刺激。
伊利丹對她很好,瑪法里奧也是,然而在這兩位青梅竹馬身上,她從未感受過如此帶有些許禁忌意味的刺激感。
從小到大,她都是循規蹈矩,聆聽着自然的聲音,遵循着女神的教誨。她就是女神的代言人,是所有一切美好的表率。
何曾試過像這樣子,無聲無息之間就把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燃燒軍團玩弄於鼓掌之中?
在刀鋒山上走鋼絲。
在刀尖上翩翩起舞。
在地獄門口玩蹦迪。
世間刺激,莫過於此。
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腎上腺在急速分泌着興奮素,她大腦的內啡肽在散佈着愉悅。
從被俘之後的悲慘、委屈與恐怖,到現在局勢即將反轉,快要成功守住艾澤拉斯,成爲屹立在艾澤拉斯大英雄身邊的特殊存在,這份大落大起帶來的複雜情感,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泰蘭德越是胡思亂想,越是期待,又越是害怕。
不知不覺,她所有的心神,所有的牽掛,都放在了身邊這個曾經粗魯地霸佔了她,給予她絕望,又給予她最大希望的奇異男人身上。
“嗬!終於到最後一步了啊!”杜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