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蕾莉亞不愛奎爾薩拉斯嗎?
錯了!她比任何一個精靈都愛自己的國家。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
第一次在杜克通知她的時候,她提前了好多好多,在部落遠在辛特蘭的時候就趕回去示警。
她被漠視了!
還被戴上一頂咆哮議會的高帽子。
第二次她在符文石法陣被破時,再次闖入銀月議會。貌似有所進展,然後她馬上發現,大敵當前之際,太陽王和議會居然還在爲爭權奪利扯皮!
一羣從未願意瞭解過敵人的高層,拉扯出一支王牌加雜牌混雜的小部隊,居然妄想就此擊潰早有準備的十萬部落精銳大軍?
毫無懸念,凱爾薩斯王子的初次出征帶來了最可怕的惡果。
然後就是議會派企圖出頭,又以壓過王室黨爲目標,同樣在不願意瞭解自己的敵人的情況下,愣是去給奧格瑞姆和祖金送菜。
兩萬五千王黨的大軍被擊潰,回來的不到五千。
四萬議會‘精銳’部隊全滅,回來的不到四百。
加上之前邊境損失的守備隊,在短短一週之內,高等精靈有超過七萬士兵戰死。如果加上來不及撤退的平民的損失,那是15萬人。
高等精靈在人口上可比不上人類。與漫長的壽命相對的就是生育率的低下,高等精靈普遍不喜歡過早地養育後代。千年一代人根本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讓高等精靈的總人口從來就沒超過百萬。
高等精靈又有多少老本可以損耗?
奧蕾莉亞痛哭過,哀求過,心酸過,絕望過。哪怕杜克已經一再給她打預防針,告訴她銀月城的高層就是這麼一羣不管人民生死,爲了權力互相拖後腿的王八蛋。在沒有真切地經歷過這一切之前,奧蕾莉亞始終對太陽王和議會有着那麼一絲的憧憬和希冀。
直到這一刻,殘酷的現實告訴她,什麼是作死無止境。
直到在銀月城外面的空地裡豎起了無數木樁,每一根木樁上都插着一個死去的精靈。
直到城外每隔15分鐘,就有一批精靈在哀號絕望聲中,被殘酷的巨魔一個個砍頭殺着玩。
奧蕾莉亞終於對逐日者王室和銀月議會徹底死心了!
沒想到,在山窮水盡之際,這羣如同急於從沉船上逃生的老鼠一般的傢伙,纔想起杜克的軍隊。那支從一開始就等在邊境線上,被嚴令禁止進入的精銳部隊。那支奧蕾莉亞老早就不惜代價拼死拉來的援軍。
奧蕾莉亞冷漠的回答,讓議員們的心靈來了一次冰桶大挑戰。
玩了幾千年政治遊戲,這些議員們早就有着幾乎一切狀況的應對方法。
同意不等於完全同意。
拒絕是因爲價碼太低。
堅決拒絕是因爲價碼低得離譜。
這些一輩子都在政治遊戲中爬摸滾打的議員最怕就是碰上這種徹底的漠視。對方拒絕跟你進行一切交流,這本身就意味着談都不用談。
直到這時候,議員們纔想起,原來杜克一直派有聯絡官在銀月城的。
他們迅速暫時放棄了硬骨頭級別的奧蕾莉亞,轉而把關注的焦點放在那位同樣年輕得過份的外交官身上。
伊露希亞*巴羅夫,奧特蘭克大貴族巴羅夫公爵家的長女,聯盟副統帥賭客*馬庫斯的學生?
這份資歷,放在任何一個人類王國的國王案前,都不會被忽視。也就是鼻孔朝天的精靈膽敢把人家晾在國賓館供着,不理不睬足足10天。
唯一的問題是,這位巴羅夫小姐有着跟她的師父一樣令人驚詫的年齡,到今年她才16歲。
16歲,或許是一個很容易誘導的年齡,但16歲也可以是一個定時炸彈,因爲年輕就代表着衝動。
掌握着大殺器的愣頭青是每個政客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的對手。因爲所有對其思維模式的預判和成人的規矩,在這種人身上都不一定適用。
他們多慮了。
被晾了十天的伊露希亞,沒有任何的激動、憤怒或者欣喜,因爲杜克告訴過她,她可能會受到的待遇。實際上杜克也不想伊露希亞這種大小姐跟着她在軍營裡吃虧,哪怕法師總是會得到最好的待遇,但怎樣舒適都不可能比得上達拉然或者她的家凱爾達隆。
伊露希亞覲見國王了,穿戴得無比得體,一頭烏黑飄逸的秀髮,一個恰到好處的額飾和項鍊,一套大方得體的水藍色法師袍,恬靜的大家閨秀氣質……這讓哪怕對着裝和儀容挑剔到極點的高等精靈,對於伊露希亞都挑剔不出半個字。
“暴風王國馬庫斯大公爵的弟子——伊露希亞*巴羅夫見過太陽王和銀月議會各位議員。”近乎公式化的問候,沒有任何的信息表露。
太陽王點點頭:“銀月議會有事想找你。”說罷就再不言語,閉上了眼睛,如同中了石化魔咒一般,一動不動。
莫倫斯議員,現在是代理議長了,這位高高在上的輝月法師硬着頭皮出列,對伊露希亞說道:“實話說,奎爾薩拉斯現在遇上了一點困難。銀月議會對於之前杜克*馬庫斯大公爵主動來援表示感謝。現在想討論一下,洛丹倫聯盟是否願意展開關於新成員加入的談判。”
伊露希亞第一句話就把莫倫斯議長嗆個半死:“我只能代表馬庫斯大公爵本人的意見,並不代表洛丹倫聯盟。如果找聯盟有事,我建議議長閣下去找聯盟總帥洛薩閣下或者找聯盟內最有影響力的國王米奈希爾陛下。”
這分明就是刁難了。
誰不知道洛薩和米奈希爾王正緊張兮兮地在銀鬆森林大戰。他們自顧都來不及,誰會鳥遠在天邊、而且當初給足了聯盟臉色的奎爾薩拉斯?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杜克這個聯盟副統帥和他的部隊了。
一衆議員被伊露希亞這一手太極打得吐血,莫倫斯不得不追問:“如果銀月議會希望能跟馬庫斯閣下進行一次面對面的正式會面呢?”
“可以。不過作爲對冷遇吾之老師的代價,必須附加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