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章 永遠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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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文站住了，卻沒回頭看佩玉，放下箱子，對小張道：“小張，我有沒有刻薄過你？”
小張把頭深深的低下，不敢對視。
立文有點想哭，卻知道此時不該流淚：“小張，當日你失業時是誰把你招進求知書店的？你扛煤氣的時候又是誰招你進一統的？是誰教你寫文章？是誰分兩成乾股給你？在你最憋得慌的時候是誰給你找上的老婆？……。”
佩玉在背後哈哈一笑：“你切莫貪天之功爲已有……丫頭原來是我的人，她是我派去的……。”
立文一振，不動聲色：“小張，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背叛我呢？”
小張不敢說話。立文吼道：“媽的！說啊！……看你那敢做不敢當的熊樣！”
小張被刺激了，擡起頭來：“老闆……，夜大的課程太難了……我肯定畢不了業的，我……不想因爲沒有本科文憑當不上總編。”
“呵呵。”立文一聲怪笑，搖着頭：“小張，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以爲拿不到本科文憑我便不讓你當總編了嗎？一統有多少文采風liu之人？爲什麼長期以來我只讓你當總編，累得我也和你一起被人罵？真要當好一統的總編，難道你以爲僅僅是中文本科的文憑便足夠了嗎？”
小張瞪大了眼：“老闆……？你是說看在我年輕的份上給我機會……？”
佩玉卻不讓小張說下去：“張部，你別聽他的，你的水平很高……我會繼續讓你當總編的。”小張的話便果真說不下去了。
立文又上下打量李開，李開鼓足勇氣：“你不用問了……我告訴你爲什麼變賣股權，我偷聽到了你和大胖的說話！你想除去我是不？與其引頸受戮，我還不如先下手爲強！”
“呵呵。”立文又是一聲怪笑：“李部……，大胖說你纔不堪大任，那是一點也沒錯……你拘泥於小節、小心眼、摳門、婦人之仁……。”立文一氣罵了下去：“不過，我說你是不是太低估了自己、太低估了一統呢？”
李開茫然：“你什麼意思？”
“你始終擺脫不了舊有的觀念，電子出版的前景近乎無限……雖然一統的利潤不算非常高，但一統的人流量足夠大……，年前排名比我們落後的走佔賣了三千萬，不久前升音公司的人才找過我，說想出四千萬收購一統，可是我不答應……，我所謂的除掉你其實就是按這個市場價格的比例慢慢收購你的股份……。”
李開愣住了，大汗加小汗。立文緩緩的道：“四千萬的兩成就是八百萬，我打算在一年內慢慢把錢付清給你……這就是我除掉你的計劃了……，很可惜，你只要再等一等，你就可以多賺上一倍……。”
李開的汗珠更大了。佩玉卻冷笑：“李部，別聽他的，口說無憑……，再說了，有四千萬現金的話你想他會不趕快把書站賣出去……？”
立文並不回頭：“你也是學經濟的，如果把一統搞好了，等市場成熟了，再過幾年的話，四千萬算得了什麼？……好了，我把話說完了，信不信由得你們。讓開……。”立文輕輕的說着，在衆人的注視彎腰拾起箱子，頭頸硬直的走了出去，在他朝前走以後，始終沒回頭看過佩玉一眼！
老會計、廣告副總、高程、市場經理等人對詞一眼，相互點了點頭，不約而同的追了出去！這一走，竟帶動了全體員工，連門衛和掃地大嬸也跟着走了出去！
李開和小張也茫然而習慣性的跟着他們，是佩玉的一聲嬌喝提醒了他們：“李部……你將來是一統的總經理，小張，你繼續是總編……回來，你們都給我回來，誰回來的話給誰漲一級工資……不，兩級……。”
可是除了李開和小張外，大夥象沒聽到她的說話一樣。李開和小張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住腳了，也不敢作聲留人……。
立文知道後面有人跟來，絕不回頭，大踏步前進，他現在氣怒難平……媽的，什麼都料到了，就是料不到半路殺出個劉佩玉來……什麼外敵都提防着，就是沒提防內奸工賊……。
可是後面的腳步聲碎碎，竟沒停下來的樣子，立文便停下來等，後面的大羣腳步又停了。
立文等了一下，沒人作聲，也沒人上前來，立文又舉步前行，可是後面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
立文乾脆把紙箱往地下一擺，轉過身來：“還想打架怎麼着……。”
這一看只連他也覺得奇怪，差不多全部人都跟來了……奇怪的是人人面有戚容！有些人更是臉上掛着淚珠！
立文奇怪了：“你們……？”
老會計、廣告副總、高程、市場經理低聲商量了一下，廣告副總站前來了：“主席……。”
“呵呵，還諷刺我？不要以爲我不敢打架。”立文說着，四下看有什麼可隨手抄起反抗的……一個一個來當然不怕，可是他們人太多了。
廣告副總的聲音有點嘶啞：“主席，……我們不是諷刺你，你是我們心目中永遠的主席、永遠的領導！”
“還說？”立文打定主意了，隔壁不遠處有條幹樹枝，輪起來應該挺威武的……，平時把他們罵得太厲害了……。
廣告副總卻緩緩的道：“主席……，其實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這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早幾天那女人來了，李開突然通知說邵主任被開除了，我們的心就惴惴不安的，公司內議論紛紛，我們打過不少電話找你，可你關了手機，我們只好忍着……昨天公司突然宣佈放假一天，又說今天開員工大會，所以我們回來了，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纔你們的說話我們都聽到了……主席，我們商量過了，天涯海角的，你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立文愣住了：“你們……你們不知情？可是……門衛，你爲什麼不敢叫我主席？”就是門衛的“鄧主……”一語誤導了立文，他才表現得如此激動。
門衛站了出來：“昨天他們……開會的時候我偷聽到了，可沒機會和各位員工說起……。”
立文哭笑不得，全身輕鬆……，一下又提起神來：“可是，可是往日裡我這樣對你們……。”
“那女人的說話簡直就是放屁！誰敢說主席對我們不好了？站出來！老子第一個不放過他！”是市場經理站了出來：“主席，你雖然罵我和胖總躲起來喝酒，可你是罵得對的，我心悅誠服，自從你罵了後我再也沒和胖總躲在他辦公室喝酒了……。”
立文大倒：“你當然沒躲在他辦公室了，後來躲到你辦公室去了是不？”後來市場經理等四人都依諾成爲了部級經理，也都有了自己的辦公室……。
市場經理臉紅耳熱：“……原來還是讓你知道了。”
老會計也站了出來：“主席，雖然我一度經常遲到被你罵……可是，你後來送了我一瓶陳年七蛇酒，我的風溼病已好得差不多了……。”說得熱淚盈眶的：“那瓶酒要不要上萬元？”
“不要說了。”立文也有點激動：“你風溼的話怎麼替公司跑銀行？應該的。”
高程站得更前：“不，我偏要說！主席，上班時間你雖然沒批准我帶孩子去看病，可那次是因爲我們的服務器正遭受大規模的DDOS攻擊！你讓邵主任開你的車帶我兒子去了……我很感激，邵主任很喜歡小孩子……。”高程也說得哽咽了。
“靠，生離死別麼？說得慘兮兮的……。”立文擡頭望天，想起這一年多來的紛紛擾擾……。
廣告副總悶聲道：“主席，你看兄弟們多齊心啊……，我也從來沒怨恨過你不升我的官，沒錯，李開的本事不算很大，可他是開國功臣，我從來沒想過要取代他……。”
立文嘆氣了：“不……，我是想升你的官的，李開自有他的長處，可時移勢易，他的長處已變成短處了……，對不起，還沒升你的官我就沒那權力了……。”
連掃地大嬸都站了出來：“主席，你是好人！從來大便了都沖廁所的……。”
衆人一下愣住，接着譁然大笑，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掃地大嬸回聲罵衆人道：“笑什麼？很好笑麼？以前我服侍的老總就是便後不衝廁的！”衆人笑得更響了。
廣告副總道：“主席，現在你該知道兄弟們的想法了吧，那女人不是收購一統嗎？讓她收購去，我們隨你和胖總一起走……讓她當個光桿司令！”衆人齊齊拍起掌來，笑道：“我們都是這個意思！最多從頭做起！”
立文看着一干好兄弟熱烈的眼神，淚水終於滑下，自己和這些人不過是上下級的關係，自己不過是幹了一點應該乾的小事，可這班人寧願失業、寧願從頭做起也要跟着他！反觀他一手培植起來的小張……小張的背叛是他最意想不到的，這次被佩玉突襲，雖然很大原因是大胖的大意、自己的不在場和事前的毫無聲息，可小張的背叛起到了決定性的因素……事前他估計中早已放棄了文聯的股份、預料李開也有可能拋售，可只要他、大胖和小張站在一起，終歸仍是能控股的，這也是他不急於除掉李開的原因……。
立文看着大夥，猛的吐出一句來：“不，你們不能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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