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不放心地扶着我一起去了望月樓。
望月樓是京城很有名的酒樓,裡頭的菜餚不但美味,盛菜餚的碗碟更是極具冬翎國的特色,它們全是用竹子編制而成,形狀則是根據月亮的陰晴圓缺而做的。
望月樓建造的地方也很有講究,望月樓的主人包下了附近的田,將其挖成了小湖泊,望月樓則凌空建在湖泊上,每當中秋佳節時,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着皎潔的月亮,美不勝收。
而要進望月樓可不光光有錢就行了,還得有才華。因爲望月樓是建在湖上的,進出都要用船隻,望月樓的主人下令只有有一技之長的人才能乘船進入望月樓,若是沒有拿手的絕活,便不得進入望月樓。
所以很多人都喜歡來望月樓吃飯,一則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才學,二則是爲了有更多機會接觸到望月樓裡的達官貴人,從而能夠爲自己謀一個好前程。
我看向繞湖而搭建的小屏風,屏風上密密麻麻地記錄着部分學子的才華,不過大多都是吟詩作對,潑墨作畫和一些得意的書法,倒是極少有其他的才學。
能夠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包下這麼大一塊地方,又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還有膽子拒絕沒有才華的名門貴族之後,望月樓的主人一定不簡單。
用這樣的方式明目張膽地聚集奇能異士,望月樓還能在京城裡活得好好的,想必望月樓的主人一定有強大的後臺。
我和金子來到望月樓的門口,裡頭站着迎賓的小廝,小廝的衣着很是考究,是用五彩綢緞做的,這種綢緞在夜光的照射下會散發出柔弱的五彩光芒,讓人眼前一亮。
五彩綢緞的布料稀少,難能可貴,可望月樓一個迎賓的小廝卻穿着,足見望月樓的主人有多麼財大氣粗了。
“兩位小姐請!”小廝客氣地在前面引路。
我兩眼發直地看着他的衣服,這套衣服扒下來應該可以換不少銀子吧?
小廝將我們引到一個類似於碼頭的地方,一位身穿華服的男子正在前面說話,我走過去的時候,他正說到要緊的地方,見我過來就壓低聲音在小廝耳邊說,小廝拿着筆墨登記,然後引他上船。
他轉頭朝我冷哼一聲,十分高傲地坐在了船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這種沒來由地被鄙視是什麼情況?
我正鬱悶,穿着五彩綢緞的小廝已經站在旁邊拿起了筆墨,準備登記:“不知兩位姑娘有何技藝?”
“我家金子武藝高超,而我則擅長……”我想了半天說道,“我擅長管她!”
我的話音
剛落,旁邊就有一個身穿寶藍色錦緞的男子十分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荒唐,你這怎麼能算技藝!哼,女子果然上不得檯面,除了唱歌跳舞,搬弄是非,還能做什麼?當真是無趣至極!”
我皺眉看着他,反問道:“那麼你們男子除了做點酸詩,攀比自己的父親,流連溫柔鄉,還有什麼建樹嗎?”
那男子被我氣得跳腳:“你說什麼?”
我勾着脣畔挑了挑眉道:“哦,看來這位公子比別人多一項耳聾的技藝,果然了不起,失敬失敬!”
“賤人!你可知道我是誰?”男子一撩寶藍色的衣襬怒聲問道。
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誰啊?”
立即有隨從用十分牛掰的語氣大聲說道:“我家公子可是堂堂皇后娘娘的侄子的朋友的妹妹的表姨母的大伯的外甥女的兒子!你得罪了我家公子,可別想有好果子吃!”
我睜目結舌地看着他,讚歎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公子!”
隨從的下巴朝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得:“怕了吧?怕了就給我家公子跪下,只要你磕頭認錯,看在你是女流之輩的份上我家公子就饒了你!”
聽到這話,我不由看向他身後的人,笑道:“你剛剛說什麼?風太大,信號不好,本小姐沒聽清啊!”
隨從冷哼一聲說道:“臭婆娘,我剛剛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二十九一掌拍飛,二十九利落地拍了拍手掌。
“噗通——”
過了半響後,遠處才傳來一道落水聲。
寶藍色錦緞的公子啪嗒一下合上扇子,對着二十九怒目圓瞪:“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打本公子的手下!你可知我還是餘侯府範通,範公子的結拜兄弟,你要是有種就留下姓名,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二十九卻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將他當成一個跳樑小醜一般,轉頭恭敬地站在了三皇叔身後。
寶藍色錦緞的公子扭頭看到一席月牙色錦袍,滿頭銀髮無風自動的三皇叔,頓時嚇得軟在地上:“凌,凌,凌皇?”
而後他又顧自搖頭,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凌皇連宮宴都很少參加,又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你一定是假扮的!好啊,哈哈哈,你假扮凌皇,該當何罪?”
三皇叔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我的面前,微微眯着的眼睛似乎滿是不悅,他擡起我的下巴,在我的脣畔上咬了一口。
我吃痛,想要推開他,他卻是不肯鬆手,低沉醇和的嗓音帶着致命的誘惑:“看來本皇
昨日不夠賣力,讓你還有力氣四處亂走!”
聽到這話,我的魂都快被嚇出來了!這言下之意就是今晚要一戰到天明瞭?
我連忙解釋道:“三皇叔,我來這兒不是專程來見五王爺,是爲了其他的事,你可千萬不要想歪啊!”
三皇叔突然將手放在我的腰間,稍一用力,我整個人都牢牢貼在三皇叔的胸膛上,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想到昨天的瘋狂,我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三皇叔很滿意我嬌羞的樣子,淡淡一笑,問道:“真的?”
我連忙點頭,正要說什麼,一旁的寶藍色錦緞的公子卻跳了起來,似乎是不甘心被冷落:“老子跟你說話你耳朵聾了不成?”
三皇叔皺眉,顯然是被這公子的聲音吵到了,他清冷的聲音如出鞘的冰刀:“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說話了!割下舌頭送到餘侯府去!”
“你說什麼?你敢?!”
然而“敢”字還沒說出口,那錦袍男子已經被二十九割破了喉嚨,那男子連呼痛的都來不及說便被其他的黑衣人拖走了。
三皇叔將我打橫抱起,在湖上輕點,幾個飛落就降落在瞭望月樓的一處房間內,五王爺正端坐在房內,看到三皇叔和我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三,三皇叔!您可算來了!侄兒可是從昨日等到今夜了!連口水都沒喝!”五王爺有些激動地上前,可一看到三皇叔清冷的眼神,立即又乖乖地坐回了座位上。
從昨天等到今天晚上?這麼說請柬早就送來了?
我忍不住看向五王爺,如今是盛夏的天氣,五王爺的臉上有着被曬的紅印子,這個屋子又是朝西的,又悶又熱,還不提供水,顯然是故意讓五王爺這麼幹等着。
我不由咂舌,三皇叔可真夠狠的!
三皇叔可沒五王爺那麼熱忱,他冷冰冰的視線落在五王爺身上,五王爺摸了摸鼻子看向我,十分高興地朝我打招呼:“三小姐!”
我正要回禮,三皇叔冰冷的氣場籠罩在了五王爺身上,五王爺渾身一震,他連忙快速地說道:“皇叔,您知道的,是沈小姐要見三小姐,侄兒也一直都是幫沈小姐打探……”
然而五王爺的話還沒說完,二十九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五王爺的下巴:“五王爺,您不是渴了嗎?屬下帶您去喝點酒水,潤潤嗓子!”
說着,還不等五王爺反抗,二十九強制地拖着五王爺往外走,我不由皺眉,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不明白了?
“歐陽曉曉?”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帶着一絲不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