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臉上的笑意邪魅中透着詭異,詭異中透着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皇帝被他的樣子鎮住,皺着眉頭看向這個剛剛還被他奉爲最好的兒子:“若不是朕閃躲及時,你這個不孝子當真要弒父嗎?”
三王爺勾脣,斜着嘴角笑得邪魅異常:“父皇要毒子,爲何不允許兒子弒父?”
“你!”皇帝恍然大悟又痛心疾首道,“你禁足期間,朕沒有派太監去過你的府邸,一切都是皇后自作主張,那杯毒酒是皇后給你的,不是朕!”
“皇后?”三王爺冷哼一聲,突然笑了起來,“父皇當兒臣是傻子不成?沒有父皇的默許,皇后又怎麼可能成功地將毒酒送入三王府!父皇,你真是好狠的心!兒臣和太子相比,哪裡不如太子?你爲何要如此毒害兒臣,戳兒臣的心窩!”
皇帝搖頭解釋道:“這事朕並不知情,等朕知道後毒酒已經送去了。爲了彌補你,朕已經下令解除你的禁足,你身爲皇子,應當感沐聖恩,怎可一直記恨在心?”
“感沐聖恩?父皇,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太子和六弟會覺得您是世上最好的帝王了吧?”說着,三王爺拔出了刺在皇帝肩膀上的刀。
那是一把縮小版的彎刀,刀芒鋒利,最上頭還沾着皇帝的血珠。
皇帝痛呼一聲,眼中啐了毒,盯着三王爺的時候恨不得撲上去咬下三王爺的肉。
然而不知道皇帝想到了什麼,他突然之間對着三王爺露出了和煦的微笑,彷彿三王爺剛纔刺殺他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父子之情血濃於水,你受了委屈朕已經知道了,朕會讓皇后還你一個公道。好皇兒,咱們父子之間的事可以稍後再論,目前最重要的是把那個女人殺了,她是瑞天凌的軟肋,殺了她,瑞天凌勢必痛不欲生!你快讓人動手,免得夜長夢多!”
三王爺隨手扯下了御案上的布,擦拭着彎刀,他並沒有將彎刀收起來,而是伸手沿着龍椅的扶手輕輕地摸着,眼中閃現着愛不釋手的表情:“殺了歐陽曉曉,三皇叔會生氣,三皇叔一旦生氣,後果很嚴重!怎麼辦,兒臣不想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三王爺都對我下盅毒了,三皇叔肯定不會放過他,如今他又刺殺了皇帝,不管這場政治鬥爭最終誰獲勝,三王爺都會吃盡苦頭。
然而三王爺卻是十分聰明,他知道不管自己投靠哪一方都會遭到報復,索性敞開了手腳不再拘束:“除非父皇給兒臣足夠的好處,否則兒臣不會如父皇所願。畢竟父皇知道,歐陽曉曉明豔動人,聰
慧有趣,兒臣也是很鐘意她的。”
皇帝氣結,他磨着牙道:“不管你有什麼盤算,幫朕除去瑞天凌這個心腹大患,對你也有諸多好處!你又何苦在朕面前,得了便宜還賣乖?”
三王爺笑着挑了挑眉道:“父皇就當兒臣調皮吧!兒臣在京城巡邏這麼久,又久未見父皇,總得朝父皇討點賞賜吧?”
皇帝氣得不行,我和皇帝隔得這麼遠都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朕會再賜給你封號,讓你成爲親王裡唯一享受封號的王爺!”
三王爺一把抓住了龍椅的扶手,目光如炬地看着皇帝:“一個親王的封號,不過是多了幾裡的封地,父皇以爲兒臣想要的只是這些嗎?”
他突然擡手拍着龍椅的椅背,他拍的聲音並不響,看上去更像是愛撫。
皇帝深深吸了口氣道:“只要你殺了瑞天凌,朕自會給你好處!”
“好處?”三王爺收回了手,“兒臣侍奉父皇多年,深知父皇的脾氣,只怕兒臣殺了歐陽曉曉,父皇就會由着暴怒的皇叔殺了兒臣,等兒臣和皇叔兩敗俱傷的時候,父皇就會再派宮中的大內高手將我們二人剷除。只可惜父皇等的大內高手不會來了,因爲他們全都被兒臣毒害了。”
“你說什麼?”皇帝震驚地看着三王爺。
那是皇帝的最後一張底牌,也是皇帝苦心多年培養出來的一批死士,絕對效忠皇帝,雖然他們不能敵過三皇叔,但是帶皇帝逃出皇宮還是有很大把握的,皇帝一直在拖延時間,爲的也是等大內高手將他帶出皇宮,然後再誣陷三皇叔逼宮。
然而這一把算盤卻是落空了……
“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大內高手的藏身之處?”皇帝精明的老眼裡透出不相信。
三王爺取出了一塊梅花形狀的玉牌扔在了御案上,皇帝看到玉牌神色大變:“兒臣只是恰巧知道其中一位大內高手是誰,便讓人在他身上下了毒,等他受到兒臣的控制,便將所有大內高手一網打盡。父皇,兒臣是不是很有本事?”
皇帝被三王爺的問話問得面如土灰,他精明的老眼一下子變得渾濁起來,好像瞬間蒼老了十歲。
完了,全都完了!
他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全都毀於一旦了,而且還是毀在自己的親生兒子的手中。
那一刻,皇帝感覺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間破滅,整個世界都好像灰飛煙滅了一般。
三王爺看到皇帝頹然的樣子,很是滿意,他扭頭看向三皇叔,見到三皇叔抱着我神色如常,並沒有
因爲他說的話感到意外,不由扯了扯嘴角:“皇叔果然好定力,都到這一步了,還穩如泰山。難怪皇爺爺說,冬翎有凌皇,萬年不倒!”
三皇叔冰冷的眸子注視着三王爺:“條件?”
三皇叔一向不喜歡三王爺,如果不是梅妃對他有恩,三皇叔纔不會處處寬容三王爺,所以他在問三王爺什麼條件才能解我的盅毒的時候,沒有給三王爺什麼好臉色。
三王爺也不惱,他雙手環胸,笑得很有野心:“皇叔果然快人快語!本王想和三皇叔做幾筆交易,那些大內高手的頭顱就當是本王送給三皇叔的禮物,而歐陽曉曉體內的盅毒,也能讓皇叔看到本王的本事,皇叔有沒有興趣和本王合作?”
三王爺特意將合作兩個字咬得特別重,他強調自己不是依附三皇叔,也不是依附皇帝,而是另一股新鮮的勢力。
三皇叔並沒有搭話,而是 在我耳邊輕聲道:“你放心,你受的苦,本皇會爲你加倍討回來!”
我抓着三皇叔的衣袖輕輕點了點,示意他,讓他不用和我客氣,放心大膽地整三王爺,最好動用洪荒之力把三王爺和皇帝連鍋端出太陽系。
三王爺打斷了我和三皇叔的對視,冷聲道:“皇叔,本王要當皇帝!”
我有點驚訝地看着三王爺,在我印象中三王爺一直是步步爲營,精於籌謀的人,他從來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出來,然而現在他卻是說了,難道他認定了皇帝會死,三皇叔會受他擺佈?
三皇叔倒是沒流露任何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已瞭然於心,只有皇帝怒得跳了起來:“逆子,你要夥同外人謀朝篡位?”
三王爺看了一眼皇帝,並沒有答話,反而是一向話很少的三皇叔開口道:“皇兄英明!”
三皇叔這四個字把皇帝氣得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怒指着三王爺道:“朕可以不計較你私下殺了朕的大內高手,但你不可以謀朝篡位,弒父是要遭天譴的!”
三王爺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父皇當年篡改聖旨,照樣穿着龍袍,兒臣只不過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兒臣有現在這個本事,父皇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皇帝的胸口劇烈起伏着:“逆子,你這個畜生啊!”
說着,皇帝擡起手掌,正要呼在三王爺的臉上,反被三王爺抓住了手腕。
三王爺看着皇帝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情感,他伸出彎刀刺向皇帝的心房:“父皇,兒臣定會將冬翎的錦繡河山治理得妥妥帖帖的,您就駕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