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抓住了她手上的鈴鐺,鄭重道:“我要你替我招魂!”
西番之所以一直存在在這個大陸而沒有完全被冬翎同化,主要一個原因是西番王室有一個特別詭異的能力,叫做招魂。
王室子弟都會佩戴像夏春冬手上的鈴鐺,主要目的就是用鈴鐺聲攪亂聽者的神經,讓聽者不耐煩,然後他們便開始進行對靈魂的傳納。
說的高大上一點就是招魂,說的通俗直白一點就是騙人。
西番王室的子弟大多都擅長用聲音模仿別人說話,從而讓別人誤以爲自己是在和死去的親人說話,其實不過是他們用來蠱惑別人,嚇住別人的一種手段罷了。
但在西番人的心裡,招魂術是高不可攀的東西,除非遇到重大事件,他們不會輕易使出招魂術。
夏春冬的心裡很掙扎,她皺着眉頭說道:“你既然知道招魂術定然知道其中的貓膩,不是我不肯,而是用這種術法做事會受到太陽神的指責。”
夏春冬都敢掛着用人的牙齒做成的珠子當項鍊了,又怎麼可能怕什麼太陽神的指責?
我思索了片刻問道:“你怕西番大王子派來的親信出賣你?”
她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們雖然是小妾的母族勢力,可是和我們王族接觸頗多,對裡面的門路瞭解得很透徹。如果我瞞着他們在北疆王后的面前施法,先不說能不能震懾住北疆的王后,但說他們,絕對會當場將我抓走,關在房間裡暴打一頓!”
夏春冬的顧慮是對的,那些人對夏春冬很不友善。
北疆王因爲三皇叔的到來而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管西番這麼一個小國家的使者,所以一直晾着他們,到現在也沒召見他們。
加上夏春冬殺了他們中的一人,他們對夏春冬更加殘暴,時常動不動就打她,辱罵她,根本不把她當人看。
可因爲夏春冬畢竟是西番王送來交換糧食的,他們不敢用皮鞭抽她,因爲那樣做會留下痕跡,被北疆的人發現就不好了,所以他們只用內力毆打夏春冬,讓夏春冬苦不堪言。
“我知道你想要我幫你殺了他們所有人,可是他們如果一下子全死了,王后會懷疑的,我們只能想個折中的辦法!”我拍着夏春冬的手嘆了口氣。
夏春冬也理解我的處境,她想了想問道:“我記得凌皇府有一個神醫,能否讓神醫開幾副讓人心智迷幻的藥物?讓他們乖乖地站在一旁聽着我招魂,而不來搗亂呢?”
我思索了片刻道:“這是一個好辦法,可是我們帶來
的藥材有限,可能無法做到控制人的心智,而且北疆的人都擅長用毒,如果我們的劑量太大,可能會被他們發現。”
一直沉默的金子突然說道:“這事兒可以交給娘娘腔!”
白子墨猛地睜大了眼睛指着自己:“你說本公子?雖然本公子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可是本公子不會醫術,恐怕是幫不上忙了!”
“你會陣法啊!”金子一巴掌拍在了白子墨的肩膀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用了一個特別厲害的陣法嗎?看上去和周圍的景色融爲一體,讓人無法察覺出異樣!只要到時候你在西番人站着的地方擺個陣法,將他們困在裡面,讓他們看不到招魂術不就成了嗎?”
我猛地一拍手道:“這是個好主意!”
然而白子墨卻完全將事情的重點搞錯了,他微微紅着臉道:“都這麼久了,原來你還記得和本公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啊……”
說着,他十分扭捏地攪動着手指,將臉頰歪向一邊,一副害羞而興奮的小模樣。
衆人的嘴角齊刷刷地抽了抽,我更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金子一巴掌拍在白子墨的腦袋上,氣急敗壞地吼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白子墨睜着一雙無辜的星星眼看着金子,眨巴眨巴着問道:“你的意思是本公子一直都不正經嗎?”
金子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她強忍着將白子墨唯一剩下的一隻完好無缺的手擰下來的衝動,問道:“你就說你能不能辦到吧!”
白子墨委委屈屈地看着金子,然後用蚊子叫的聲音回了一個字:“能!”
我高興地拍了拍手:“好,那現在我就幫你們易容成普通百姓的模樣,你們帶幾個護衛,混跡在百姓中,到時候就教唆着百姓們一起鬧事就成,然後你們就趁機擺陣,夏春冬則需要抓住機會讓王后完全信任你,明白嗎?”
夏春冬皺起眉,有些苦惱地看着我:“王后剛剛失去愛子,如果我用大王子的聲音和王后講話,王后應該會情緒崩潰,可是我應該怎麼說才能讓王后允許我帶走三夫人呢?王后可不是傻子!”
六王爺思索了片刻道:“我記得皇叔說過北疆有一個懺悔的祠堂,每個受到冤屈的人想要證明自己清白,便必須飲下祠堂裡的酒。到時候,你只要將三夫人帶去那裡,讓三夫人當着衆人的面懺悔,喝下有問題的酒,王后就不能把她怎麼樣了。”
白子墨搖頭道:“據本公子所知,三夫人每日都會喝她自己調配的毒藥,爲的就
是要練就百毒不侵的體質,就算她迫不得已飲下了毒酒,可普通的毒藥恐怕對她也沒什麼效果。”
神醫捂着胸口又咳嗽了兩聲道:“老夫有獨門秘藥,能保證她服用後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昏倒,不過她的體質特殊,恐怕會大大縮短昏迷的時間。”
“那就加大劑量,同時往裡頭添加一些盅蟲特別喜歡的糖水!”我勾着脣畔笑道,“三夫人養了那麼多幼蟲,她的體內肯定有很多母蟲,到時候就讓母蟲啃噬她的筋骨,讓她失去反抗的力氣,就算她昏迷後很快就醒了,咱們也能拿捏住她!”
這麼一合計,要解決的問題基本都解決了,大家很快就動手準備了起來,大約兩個時辰後,金子便帶着白子墨等人悄悄地潛出了皇宮。
白子墨站在人羣中,挽着金子的手,金子皺眉看他:“又怎麼了?”
白子墨一邊把玩着金子的手指,一邊一本正經地沒話找話道:“凌皇不是說過不要讓我們出來嗎?”
金子朝白子墨翻了個白眼:“主子一向都是聽皇妃的,你說我們要不要聽不聽皇妃的?”
白子墨微笑着湊到金子的臉旁道:“本公子聽你的!”
金子伸出一根手指頭將白子墨的臉戳得離自己遠遠的:“我聽皇妃的,你也得聽皇妃的,不許鬧了,王后押着三夫人來了!”
白子墨嘟着嘴不高興地說道:“哦……本公子突然身體不適,想要休息一下!”
金子伸手將白子墨的手抓在了手裡,白子墨瞬間眉開眼笑了起來:“現在好像突然就好了,金子,你可真是本公子的靈丹妙藥啊!”
金子在白子墨的手指上摩挲了兩下道:“不許再貧嘴了,辦正事要緊!”
白子墨點了點頭,開始在人羣中搜索西番勇士的蹤影,其實西番人長得魁梧,是很容易找的,沒多久,她們便找到了。
白子墨按照計劃在人羣中鼓動,讓大家朝着三夫人扔菜葉,三夫人剛剛露面就被一顆大白菜砸中了,大白菜的汁液順着三夫人的臉頰往下流,氣得三夫人險些咬碎了牙。
金子十分解氣地大喊:“就是她殺了大王子,大家快砸死她!”
這話就如導火索一般,瞬間點燃了羣衆的怒火。
漫天的叫罵聲從四面八方圍攻着三夫人,什麼雞蛋啊,臭鞋啊,土豆啊,全都朝三夫人的臉上招呼,才一眨眼的工夫,三夫人就被砸得滿臉淤青。
金子拉着白子墨的手,悄悄溜到了西番勇士的旁邊:“娘娘腔,看你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