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叔皺眉想要再說什麼,我擺了擺手道:“我們快去喜堂等着吧,本皇妃今天可是金子的孃家人,一定要看着她風光出嫁!”
三皇叔擡手點着我的鼻尖,滿臉寵溺又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喲!總是不讓本皇放心!”
他又半蹲下身子將臉頰貼在我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撫着我的小腹道:“孩兒乖,今日不要鬧孃親,讓孃親好好高興高興,好不好?”
孩子彷彿聽懂了三皇叔的話,在我的肚子裡鬧騰了一下,三皇叔明顯感覺到了胎動,不由笑得更加慈愛。
他滿臉寵溺地抱着我的肚子,又和孩子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抱着我走到喜堂。
我和三皇叔身份尊貴,加上又是金子的孃家人,便和白城城主一起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白城城主在收到白子墨的家書後便啓程來了北疆,到了北疆以後便進行了各種打點,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他已經是個快四十的人了,但渾身的氣度卻很是出衆,一張臉更是保養得相當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眉眼間和白子墨十分相像。
此時白城城主正笑眯眯地和三皇叔攀談着,我則安靜地垂眸盯着自己的小腹。
剛纔的感覺真的很奇怪,但那一下特別快,快到我自己都有些懷疑起來。
我不停地撫着小腹,過了好一會,那種奇怪的感覺並沒有再次襲來,我倒是放鬆了一些。
三皇叔轉頭看我,捏住了我的手,發現我的手有些涼,便吩咐人給我拿披風來。
他爲我穿戴好披風問道:“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不要硬撐着,本皇讓莫老過來看看!”
我搖頭道:“沒事,只是有點不安,可能是日子大了,人比較煩操吧!”
三皇叔看了我一會兒,我朝他笑了笑,然後指着旁邊的紅棗道:“我想吃那個!”
三皇叔便拿過筷子給我夾了一顆,入嘴都是香甜的味道,我很是滿足地努了努嘴,示意他我還要吃,三皇叔便又夾了一顆放入我的嘴裡。
我咀嚼得很高興,眼睛不自覺地盯着紅棗,卻沒有察覺到三皇叔眼裡的擔憂之色。
等我扭頭去看他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變成了溫柔的淺笑,他問道:“喜歡的話就再吃一些吧,這是小廚房新做的,很爽口。”
我剛要張嘴,但想到什麼又搖了搖頭,三皇叔眨巴了兩下眼睛,我笑道:“今日的酒宴都是美味佳餚,我要留着肚子吃它們!”
三皇叔輕笑了起來,然後依言放下了筷子,我咳嗽了一聲道:“不過再吃一顆也無妨!”
於是三皇叔又拿起筷子給我夾了一顆,爲了怕我又改了主意想吃,三皇叔便一直拿着筷子看着我,直到門外響起鞭炮聲才放下筷子。
“吉時到!”司儀一聲悠長而又喜慶的高喝聲壓住了喜堂裡的聲音,衆人全都朝外看去。
白子墨正一臉樂呵呵地抱着大紅的綢緞走在一旁,看上去特別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金子則蓋着鴛鴦紅蓋頭,被喜娘一顛一顛地背在背上,金子作爲紅影第一,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背過,顯得十分不自在。
喜娘只以爲她是害羞,
便一個勁地顛着她,嘴裡還說着不少的吉祥話,直把金子顛得是頭暈眼花,分不清東南西北。
喜娘揹着金子走到門外,然後放下金子,金子連忙擡手想要扶住什麼,被喜娘一把抓住,然後帶着她跨過了火盆。
又是好一串的吉祥話後,喜娘才取過白子墨手裡的綢緞遞給了金子,這時金子已經恢復了神志,頭倒是不暈了,但腦子卻空白了。
白子墨也是如此,於是兩人就那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喜娘笑着催道:“這是高興得生根發芽了嗎?咱們可得先拜堂纔是啊!”
喜娘這麼一打趣,便引來了衆人的笑聲,白子墨的臉頰紅了紅,然後他緊緊捏着綢緞的一角便朝前走去。
金子被喜娘推了一把,也往前走去,但她以爲白子墨將綢緞拉得特別緊是有什麼講究,於是她也用力拉着綢緞。
然後喜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兩人一邊走一邊不停地用力扯綢緞,到最後就差點演變成拔河。
喜娘嚇得連連朝司儀擺手勢,司儀立即高喝起來:“一拜天地!”
白城護衛第一時間將兩個大紅的團扇拿到了正確的位置,可白子墨不知是真的蒙了,還是高興得分不清方向,竟然朝着反方向走了過去。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白子墨的臉更加紅潤,我和三皇叔對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城城主則一臉無奈地朝衆人拱手,連連說着失禮失禮。
在喜娘的幫助下,白子墨好不容易找到了正確的方向,可金子卻出錯了,司儀還沒說話,她已經先跪在了團扇上。
衆人便又笑了起來,此時的喜娘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她只能笑着打圓場,說着各種吉祥話,司儀便也快速地高聲喊道:“跪……叩首!”
這一回倒是沒有出錯,兩人拜完轉身往回走,司儀道:“二拜高堂!”
有了之前的經驗,兩人倒是找好了位置,然後等着司儀喊跪,叩首。
兩人都是規規矩矩地朝我們拜了拜,雨兒站在我身旁,難掩內心的激動,眼眶中全是激動的淚水,她擡眸朝人羣中的六王爺看去。
六王爺朝她微笑着點了點頭,她的臉上便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的內心也難掩激動,我吸了吸鼻子,紅了眼眶,但沒有落淚。
大喜的日子不能落淚……
我朝雨兒擡了擡手,雨兒將已經準備好的托盤拿了過來,金子端過喜娘遞過去的茶,然後遞給了我,喊了一聲:“皇妃,請用茶!”
她的手很涼,還在發抖,端着茶杯的時候杯子劇烈地晃着,看得人心驚肉跳的。
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想必心裡有太多的情緒,一時間說不清道不明吧。
我接過茶喝了一口,然後將一個紅包塞進了她的手裡:“好好對白子墨,爭取三年抱兩!”
金子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喜娘在一旁輕聲提醒,金子便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而又強裝鎮定地說道:“屬下會努力的,屬下也會讓娘娘腔一起努力的!”
聽到這話,一旁的喜娘彷彿被雷劈中一般,瞬間石化在原地,天哪,老身只是讓你應一聲,這姑娘個怎麼把大實話都說
出來了?
我和雨兒都笑了起來,喜堂裡的衆人更是笑得前仰後翻,一旁的白子墨則嚥了咽口水。
金子敬完茶便輪到白子墨敬茶了,白子墨倒是比之前鎮定,就是整個人看上去很僵硬。
三皇叔將紅包遞給他的時候,刻意捏了一下,這就導致白子墨一下子拿不到紅包,於是他多用了三分力。
結果三皇叔竟然鬆手了,白子墨差點倒栽過去,三皇叔清冷如常的聲音淡淡道:“好好對凌皇府的人。”
白子墨鄭重點頭,然後兩人又給白城城主也敬了茶,一向笑眯眯的白城城主此時卻是紅了眼眶。
他拍着白子墨的肩膀,連着拍了好幾下,才哽咽着道:“好,好,好,我的墨兒長大了,娶親了,好啊!”
白子墨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但他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只喚了一聲:“父親,喝茶!”
白城城主接過茶喝了一大口,然後塞了一個大紅包給金子,金子恭敬地道了謝。
拜完高堂,司儀便高喊:“夫妻交拜!”
終於進行到最後一關了,喜娘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然後扶着兩人站定,司儀高喊:“拜!”
此時不知道是綢緞拉得太緊,還是怎麼的,白子墨突然朝着金子跌去,兩人的腦袋就那麼“咚”的一聲撞在了一處。
痛得金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白子墨手忙腳亂地要去給金子揉,卻差點將金子的紅蓋頭給扯下來,嚇得喜娘連忙抱住了金子的腦袋。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司儀滿臉尷尬地站在原地,他看着白子墨額頭上被撞的紅印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抿着脣憋着。
旁邊有人戳了一下司儀,司儀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泉兒叮咚響,夫妻來交拜,拜!”
喜娘特意將白子墨往後扯了兩步,兩人再次拜了一下,司儀終於高喊:“禮成,送入洞房!”
於是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白子墨第一時間握住了金子的手,立即有人調侃道:“看看看,新郎官等不及了,看來兩年就能抱兩了!”
這話引得大家都笑了起來,白城城主覺得異常丟臉,但也忍不住催促道:“去吧去吧!”
然後衆人便都學着白城城主的模樣,朝着白子墨努了努嘴,大喊:“快去吧,洞房要緊!”
白子墨便紅着一張臉握着金子的手,牽着金子往裡走去,金子破天荒地沒有出手打他,而是溫順地跟在他的身後。
本來有人想要去鬧洞房的,卻全被白城護衛給擋了回來,他們笑着高聲道:“我們少主今晚的任務繁重,大家就不要打擾了,我們陪大家多喝一杯吧!”
於是來參加婚禮的人便看向三皇叔,三皇叔還沒落座,他們不敢落座。
三皇叔淺笑着扶着我正要坐下,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道:“我還有東西要給金子,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三皇叔便吩咐其他人先開席,他則扶着我回了房,剛剛回房我便猛地吐出一口血,身子更是抑制不住地朝旁邊倒去。
三皇叔厲聲大喝:“曉曉……”
我擺手道:“不要聲張,快,快叫莫老來,有人……有人催動了血巫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