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年長的產婆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我這麼大費周章地來找年輕的產婆的麻煩,她不可能什麼也沒做,所以年長的產婆說什麼也不肯將彩色的餛飩吃下去。
我端着罐子看向其她的幾個年長的產婆道:“你們呢?要不要也嚐嚐鮮?這餛飩是剛剛做好的,這會兒還熱乎着呢!”
我的視線掃過她們的臉龐,她們嚇得都往後退了幾步,全都推說自己剛剛吃飽,此時吃不下任何東西。
我冷笑着看了她們一眼,將罐子端到年輕的產婆面前,問道:“我這個人一向很隨和,你喜歡公子的話,可以名正言順地追求,但用這些骯髒的手段,只會讓我覺得你那顆所謂的喜歡之心,不過是虛有其表,讓人厭惡!”
她立即扭着頭掙扎着想要說話,但因爲下顎被紅影捏着,說不清楚,只能哀嚎着瞪着我。
我朝紅影使了個眼色,紅影鬆開了她的下顎,但一雙手卻是牢牢地鉗制着年輕的產婆,不讓她靠近我。
年輕的產婆一能說話就大聲地嚷了起來:“誰說我用骯髒的手段對公子了?夫人,您是這個府裡的主人,我不過是一個外來的人,自然是沒有說話的權利,但你也不能這樣冤枉我!我還是一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你要是這樣敗壞我的名聲,我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我冷笑一聲問道:“你是不是希望我說,你要是不好嫁人了,是我的責任,所以我就應該將你納入府裡做小妾?”
年輕的產婆沒想到我會當衆揭穿她的言下之意,她的面上閃過一絲緊張和忌憚,但語氣依然很惱火:“怎麼可能?我雖然沒有好的家世背景,但也是個實惠的人,難道我離了公子就沒有其他人可嫁了嗎?”
我正要反駁她,她已經飛快地說道:“但你這樣冤枉我,誰還敢娶我!夫人,你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就如此蠻橫!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羞辱我,早晚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
她惡狠狠地對着我下了一番詛咒,然後一雙眼睛順着我的臉頰往下移動,最後落在了我的小腹上。
她突然猛地扭動起胳膊朝着我衝了過來,好在紅影一直觀察着她,沒有讓她成功。
她一計不成,又要開始大聲哀嚎並不斷地尋死覓活,哭得是昏天黑地,最後索性直接哭昏了過去。
這下在場的產婆們就真的看不下去了,她們皺着眉頭看向我:“夫人,您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也不是第一天接生了,明白您是不希望有人分享您夫君的寵愛,但這世道就是如此啊,我們女人沒有辦法不是嗎?”
另一個年紀更大一些的產婆更是苦口婆心地勸我:“夫人,公子這麼年輕就掙下了如此龐大的家業,您肚子裡也有了他的孩子,將來一定會成爲當家主母的。您要是太過蠻橫,將人逼死了,到時候公子知道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她還走上前想要拍我的胳膊,被雨兒一個箭步給擋了回去。
她便站在原地唉聲嘆氣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氣盛,想着要將所
有的女人都趕得遠遠的,但後來發現女人是永遠都趕不完的!你不如大方一些,平日裡也多操持一些家中事宜,然後好好伺候公子,將來等孩子大了,你也老有所依啊!”
其他幾個產婆也都附和着點頭,一副過來人在好好規勸你向善的模樣,只有站在旁邊的廚娘們全都屏息凝視地縮着脖子,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雨兒看着我鐵青的臉色趕緊扶住我道:“小姐,您不要生氣,爲這些人,這些胡言穢語生氣不值當啊!當心身子要緊,千萬不要因爲生氣而動了胎氣啊!”
她的聲音很輕,還帶着一絲惋惜和咬牙切齒的不甘心,但最後她還是嘆了口氣道:“小姐,現在這麼多人,咱們說不過她們,還是下次再好好收拾這個賤人吧!只要這個賤人在府裡,咱們就不怕沒有時間和機會抓住她的把柄!”
我甩開雨兒的手怒聲道:“把她給我扇醒!”
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紅影已經蹲下身子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年輕的產婆臉上。
她的臉頰立即腫了起來,嘴角更滲出了血絲,年長的產婆們驚呼一聲,想要上去拉扯紅影,我轉頭怒聲道:“都站在那裡別動!”
三皇叔曾經說我發火的時候有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所以年長的產婆們全都被我的模樣給震懾住了,站在原地躊躇地看着我。
有人小聲道:“快別打了,再打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她立即閉上了嘴。
紅影打了一會兒,年輕的產婆終於痛得受不了睜開了眼睛,她哭得更加兇,嘴裡還不住地流着血,看上去猙獰而可怖。
我端着小罐子道:“給她喂下去!”
雨兒見我是動了真怒,便抱着罐子示意紅影掰開年輕的產婆的嘴,年輕的產婆立即驚恐地大吼了起來:“你們要做什麼?不要,不要!走開,都走開!我不要吃,不要吃!”
我冷哼一聲道:“你教唆了這麼多人來看我的笑話,不就是想要用大家的話語來給我施壓,讓我放寬心,然後幫着你把罐子裡的東西送去給公子喝了嗎?”
我用筷子在罐子裡攪動了兩下道:“既然你那麼喜歡公子,又那麼想要公子喝下這罐東西,不如你先嚐嘗鹹淡,免得到時候鹽放多了,公子吃不下去,你就栽贓說是我搞得手腳。”
我放下筷子,擡手道:“給她灌下去,我就不信她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心思!”
雨兒隨手從竈臺上拿過了一個勺子,也不洗,直接放進了罐子裡舀了一勺就往年輕的產婆的嘴裡塞去。
她當然是拼盡全力地掙扎,可是她瘦胳膊瘦腿的,怎麼會是紅影的對手?
紅影早就看準時機將她的下巴捏住,然後將她整個腦袋往後掰,強迫她吞下這些彩色的餛飩。
她被迫吃了好幾只,但臉上卻沒有出現異樣的神情,年長的產婆們怯怯地看着面前的場景。
沒多久她們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好像沒做手腳,這下夫人的名聲就要徹底臭了!”
“
可不是嗎?大戶人家最注意名聲和婦人的德行了,這位夫人如此蠻橫無理,又仗勢欺人,嘖嘖嘖,想必她很快就會被公子掃地出門了!真是罪過,罪過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胡說八道着,雨兒氣得朝她們吼了幾聲,她們才怯怯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閉上了嘴。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年輕的產婆纔有了反應,只見她的胳膊上出現了一個個小的紅點,然後她的臉上出現了疼痛難忍和驚恐的表情。
“怎,怎,怎麼會這樣?”她的瞳孔睜得特別大,滿是絕望地看着我,“不會的,這不可能!”
我皺眉看着她,那些紅色的斑點長得非常快,就像病毒一樣,才一會兒工夫就爬滿了年輕的產婆的整個胳膊。
紅影順勢鬆開了她,她倒在地上瘋狂地開始往身上撓,似乎是奇癢難忍,又痛苦不堪。
她一邊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胳膊,一邊大喊:“不會的,她怎麼會騙我呢,她說過要幫我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扭頭看我,此時她的脖頸上也開始冒出紅色的斑點,並且斑點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攀爬上她的臉頰。
她朝着年長的產婆所站的位置衝了過去,年長的產婆們紛紛尖叫着四散開,她就那麼披頭散髮地站在那裡瘋狂地大叫:“你們救救我,救救我!我好難受,好難受!”
“她這是怎麼了?”雨兒奇怪地看着她,然後恍然大悟地驚恐道,“難道她是想毒死公子,不是想做公子的寵妾?”
我也蹙起了眉頭,如果是毒藥的話,我應該能夠聞出來纔對,難道我懷孕以後就連醫術都下降了?
我和雨兒小聲地議論着,年輕的產婆似乎是在一片尖叫聲裡聽到了我們的說話聲,她猛地轉身看向我。
她指着我尖叫道:“是你,是你要害我!我不過是想要嫁給公子罷了,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我好歹還給了你一張糾正胎位的方子,你怎麼能如此恩將仇報呢?”
這是臨死也要潑髒水?
雨兒惱怒地大聲呵斥道:“明明是你自己其身不正想要害人才會這樣,怎麼能怪我們夫人呢?這餛飩是你做的,罐子是你找的,屋裡的人也是你遣散了又嚎叫着召回來的,關我們夫人什麼事?”
年輕的產婆被雨兒的話懟得說不出話,她猛地看向罐子裡的勺子,然後指着雨兒道:“那就是你,是你要害我!你不想我嫁給公子,不想讓你們夫人失寵,所以你才這樣害我,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雨兒更加氣惱:“你簡直是瘋了,怎麼能胡亂攀咬?我要是想害死你,剛纔就給你灌一整壺的餛飩了,哪裡會讓你有機會說話?”
雨兒還要說話,我看着年輕的產婆,發現她的臉頰上也開始出現紅斑,不由擔心起來:“先離開此地,萬一這毒能傳染就不好了!”
我的話一出,年長的產婆們便蜂擁着想要離開,年輕的產婆立即雙手張開霸佔着出口尖叫道:“不許走!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