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前方不可通行的他環顧四周，嘉哥憤恨的甩了甩手，摩擦着手利落地爬上了牆壁。
“操！”
牆壁後頭不是出路，是一條河水急流的河道，河面上結了一層冰，他從牆上躍下去冰層肯定會碎。零下十幾度的天氣跳進河裡，簡直是自尋死路！
前後的去路都被堵死，他該怎麼辦纔好……
不待嘉哥思索出個結果，從陰影中邁出的白色板鞋，嚇得他一個哆嗦，險些沒從牆壁上摔下來。
“我到底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非要咬着我不放！”
嘉哥曾經懷疑過，眼前的外國男子是胡白的朋友，爲的是幫胡白抓住他，爲胡明報仇。但是，從他的一舉一動中透露出的優雅氣質，與二世祖胡白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都說物以類聚，沒有相似之處，又怎麼可能會成爲朋友。
“沒仇啊。”
一身白色衣着的史蒂芬彷彿融入雪中，他的腳步停住在屋檐下，雙手抱胸望着狼狽至極的嘉哥，嘴角，忽然微微勾起一個細小的弧度：“只是，你長得太醜了，礙我眼了。”
“你——”
“啊，警察大概會在五分鐘內趕到，你是乖乖下來跟他們走呢。還是再掙扎賭一下，跳進河裡會不會死這條出路。”
這些年來嘉哥揹着胡明替林旭做了不少事，林旭被抓那日胡明當場被射殺，胡白沒有參與進那些事中，所以不需要揹負法律的責任。
可他不同，這一旦被警方抓到了，結果很明顯是要下獄。林旭和周時被判死刑，他作爲幫兇少說是無期徒刑。
跳進河裡或許能保命，但是這並非是百分百的安全。
零下幾十度的河流，別說身體會不會凍僵，心臟肯定會負荷不了……
不，他絕對不能被抓到。
“哈哈。”
嘉哥突然仰頭笑了兩聲，眉宇間盡是猙獰的意味兒。
“嗯？”
這是要鬧哪一齣？
史蒂芬皺了皺眉。
“我不管你是誰，你的動機是爲了什麼，敢擋我路的人往往只有一個下場。”
——死。
“喔，都被逼到無路可退
了，還能大言不慚。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麼招數。”
“小娃娃，你很聰明。但是你太高估了自己。”
話道，嘉哥從懷中抽出一把槍，對準了史蒂芬，噙在嘴角的笑更加陰森了：“如果你今天是帶着警方一起來的，我或許真的會迫於情勢投降。可是，你沒有。你只有一個人，只要殺了你，我就可以躲過這一劫。”
這把槍是那日林旭和周時開火時嘉哥撿到的，裡面只剩一發子彈，所以他才藏着遲遲不用。
“那殺了我以後呢？”
“以後……”
“殺了我以後，你以爲你就逃脫法律的制裁嗎？車站，飛機場，所有的通行道都已經貼上了抓捕你的照片。你日後的人生只會像一個籠中鳥一樣被困在這個城市，委身在那些陰暗腐敗的下水道偷生，想想也是一個好光景啊。”
“閉嘴！”
怎麼能，他盧嘉絕對不會認命！
“想象到自己日後人生的場景惱羞成怒了嗎？哎，你再怎麼反抗，也躲避不開這個事實。換做是我，會選擇束手就擒。指不定法官判的會比較輕，哪一日還能幸運地從監獄裡出來，去繼續新的人生。”
“臭小子，你閉嘴！再說話我殺了你信不信！”
“我這個人啊，天生愛嘮叨，你讓我閉嘴不說話，還不如給我一槍來得爽快。”
史蒂芬雙手撐在腦後，無所謂的挑了挑眉。
“不過倒是你，在胡明手下混了那麼久，一點都沒學會胡明的精明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難道不是嗎？你早已有野心取代胡明霸佔他的一切，卻想出了個爛辦法。你原以爲報警後，引來警察讓周時和林旭慌亂起疑心懷疑胡明想要黑吃黑，最好是搞得三方的關係破裂，胡明再不受林旭的信任，你好趁機爬上胡明的位置。”
“那晚的警察是你在背後做得手腳？”
嘉哥心中一直有個疑惑，爲什麼他報警後，包圍了整個胡氏酒店的警察與他之前見過的那些人不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那些讓他疑惑的事，全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搞的鬼。
“嗯哼。你的計劃是挺不錯的，奈何你太過自信，遺漏了一
件事。”
“是什麼？”
“你猜啊，蠢豬——”
“你敢甩我！”
嘉哥臉色一沉，放下的手臂再次擡起。倚靠在屋檐下的史蒂芬，忽然揚脣意味不明一笑，輕啓薄脣，數起了數字。
“1,2,3……”
“你在數什，啊——”
嘉哥的話語還沒說完，腳下的土紅色石磚突然崩裂散開。他像是被截斷翅膀的鳥兒，在空中努力撲哧着，最終無法逃過墜下的命運。
‘咚——’
巨大的響聲隨着風聲傳開，史蒂芬捋過額前的髮絲，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望着凝結着一層厚厚冰霜的湖面上，突兀出現的一個大坑，黑色手槍滑脫嘉哥的手掌，滾落在河的另一旁靜靜地躺落着。
早在之前史蒂芬就已注意到嘉哥腳下的由石磚堆成的牆壁不牢固，站在上面的人如果出現大動作的掙扎，石磚壁便會四分五裂碎開。
河流的對岸是居民房，將近過年的時間大部分居民都已回家，置辦過年的食物和親戚走動。聽到河裡有動靜，附近的居民紛紛走出來查看。
“有人掉河裡了！”
“快打120。”
“這大冬天的掉河裡，還打什麼120啊，直接送殯儀館吧。”
吵吵嚷嚷的聲音炸開，有人關心，也有人冷漠置之不顧。
人心，本就是冷漠自私的，沒有利益，誰會大費周章的去關心他人……
“你唯一遺漏的是，如果我真的報了警，附近怎麼又會那麼安靜，連一點警車的鳴笛聲都沒有呢。”
寒風吹過，腳步聲響動，在狹小的小巷中迴盪。
巷口，雲沐覓靠在牆柱上，戴着帽子的她小臉通紅，眯着雙眼彷彿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咪。再看到史蒂芬出來，雲沐覓伸了個懶腰，邁步離開。
“你不想知道結果嗎。”
“你能安全出來，不正是最好的結果嗎。”
她沒回頭，清冷的話語沒入呼呼作響的寒風中。聞言，史蒂芬無奈皺眉，他仰頭呼了口氣，氤氳開一團白霧，幾秒之後，史蒂芬嚷着跑了過去：“天氣好冷啊，回去吃火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