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傾斜向前摔去的那一瞬間,男人飛揚的髮絲下雙眸清澈沒有一絲的慌張。像是早已習慣了會遇到這種類似的事,王隊長一手撐在窗臺上,另一隻被雲沐覓緊扣住的手臂巧妙的一扭,從雲沐覓的束縛中逃脫而出。
一道黑影在窗戶上靈活的躍下,猶如無骨的貓咪般王隊長雙腳穩穩地站在了地上,沒有絲毫的紊亂,連呼吸都是平緩的。
‘啪啪……’
鼓掌聲在後方響起,王隊長轉身目視上了雲沐覓,眉頭輕蹙着。
“不愧是軍人出身,想偷襲你都不成啊。”
“你知道什麼?”
“知道了一些關於王隊長你的光輝事蹟。”
聞言,王隊長雙眼微微的眯起,幽黑的瞳子內流波迴轉。
雲沐覓這幾日一直待在警局沒有踏出外面一步,這是他們都親眼所見的。那雲沐覓又是從什麼渠道查到了他的過往?
看似安靜乖巧的貓咪,隱藏的本性其實是一隻揮舞着利爪不馴的野貓嗎?
對投遞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的視線雲沐覓清晰的能感受到,她伸手捋過在臉頰上刮騷飛舞的髮絲別在耳後,捲翹睫羽下瞳色幽深:“十二年前南方一支分軍隊中曾經發生過一次大規模的爆炸。據當時的軍方對外界媒體的解釋,是因爲火藥沒存放好引起的爆炸,這件事王隊長你應該聽說過吧。”
“你打聽這件事是想做什麼?”
他當然聽過。
更準確地來說,當時的他身在部隊內,是一名小兵。
人生數十載,歲月匆匆流逝猶如那抓不住握不牢的風,任憑你再怎麼不願終有老去的一日。可在生命中,有一個東西是能掌握的。
那便是回憶——
唯有記憶,是永遠銘記於心存在的。
親眼看到火藥爆炸後那燃燒起的大火,就像是撲面襲來的野獸將他們團團吞滅……
“同意一個不熟悉的人提出的要求,不問緣由不問結果儘自己所能的來幫助我,甚至是冒着被上司批評訓斥更有可能被降職的風險,也一聲不吭承受下那些所有。王獻一,你會協助我,並不僅僅是因爲你想借着我搞清樑少康的死因,查清楚案情的來龍去脈這個理由那麼簡單,我說的沒錯對嗎。”
“……”
“你沉默也好,否認也好,我都會繼續說下去。”
雲沐覓的話語充滿了堅定的意味兒。
風聲呼呼在耳畔吹拂着,兩具倒映在地上的影子在靠近。雲沐覓一步步走向背對她而立的王隊長,被吹起的衣領在鬢角拍打着,有些刺痛:“十二年前,你根本就不在火藥倉庫內,所以你才能逃過了那一次的災禍。你沒有按照長官的命令來辦事,得到的處罰就是被移除軍隊內所有的職務送到警方就職。”
十二年前,被大火燒紅的天際,燒焦的臭味,火藥炸開的爆破聲,那些久遠深入骨髓的記憶隨着雲沐覓的講述話語一一在王隊長的腦海內播放回蕩着。
感情深厚的隊友傷亡慘重,整個部隊內在一夜之間潰不成軍化爲散沙。葬禮上家屬哭泣悲傷,從廢墟中翻出戰友的屍體,看着那血肉模糊不復存在的人,那些記憶至今都無法在他的記憶中流逝過去。
“當時你爲什麼會中途改變折返回了寢室,是不是那個女人告訴你的,倉庫會爆炸?”
雲沐覓的嗓音逐漸撥高了幾分,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王隊長仍舊是沉默。
雲沐覓深深地望着男人的身影,眼眶都紅了。
“她——是不是徐婉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