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洛子夜一噎。
盯了他一眼:“你確定?”墨氏王朝的人,眼下雖然說諸侯國都一個比一個牛逼,但是正兒八經地說起來,這也還是墨氏的天下,墨王室的人,跑來自己臣屬的國家當臣子,這是不是腦殘了?
“確定!只是,屬下不能告知您他的身份!”蕭疏狂說着這話,低下頭去。
洛子夜默了一會兒,“那他在墨王室,身份高嗎?”要是身份不高,在那邊沒有出路,於是奔到天曜來謀前程,那倒也不是不可能。這樣論斷也還是說得通的!
然而,蕭疏狂支吾了一會兒,還是道:“身份……很高!”
洛子夜聽了,眉梢皺了皺,看着蕭疏狂,問道:“那他小時候有沒有得過什麼病?比如腦癱,腦膜炎,小腦和大腦長反了位置什麼的?”
“啥?”蕭疏狂懵逼了。
太子問的是什麼?太子問這個又是幹什麼?他覺得自己的腦回路,不是很好使!
看蕭疏狂的神情,也就知道龍傲翟的舉動,不是因爲腦子有病了。她嘆息:“既然不是因爲腦子有問題,那龍傲翟跑來天曜,一定是爲了盤算些什麼了!”
蕭疏狂:“……”好吧,原來太子的腦回路是這樣的。
她看了他一眼,“行吧,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
“屬下誓死效忠太子!”蕭疏狂抱拳,看向洛子夜。
洛子夜有點納悶:“龍傲翟身份不低,你既然能認識他,想必你的身份也不會低,現在還決定留下?老實說,你是不是暗戀爺?”
蕭疏狂:“……沒有!只是,這段日子我覺得自己過得很快活。”
這段時間,他身邊不再是那些下人環繞,有時候甚至還要聽一些自己不爲父王喜愛的冷言冷語,也不再蝸居在別院裡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麼,將來又應該做什麼,渾渾噩噩,茫然度日。
如今跟在洛子夜的身邊,他見識了很多新鮮的東西,火槍,機關槍,地雷,也許以後還有更多的東西。
他們所有人的跟隨,所有人都有一個目標,在爲一個人努力,有着共同的信仰。能跟這些新認識的兄弟、朋友們,一起談天說地,愜意人生,沒事兒跟着洛子夜裝裝逼,整整人,日子過得如此快活。
既然這樣,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回到從前那個院子裡去,過那樣空茫的日子?
“那也行!人活一場,有人希望平凡一生,安然便可。有人希望立於高峰,令世人憧憬仰望。但其實說到底,活麼,無非就是恣意快活便好,這比什麼都重要。你眼下在爺這裡,你覺得很快活,爺自當歡迎你,什麼時候你覺得旁處令你更快活,爺也不會強留你。彼此真心相待的人,自然希望對方更加快樂。只要那時候,走之前說一聲,之後彼此不負就好!”洛子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完,便打算走了。
蕭疏狂卻驚了,扭頭看着她的背影,未曾想過她竟如此豁達。
他原本以爲,洛子夜會警告他一番,提醒他忠誠,要留下就老老實實留着,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說出來這麼一番話來。他忽然哽着覺得自己說不出話。
看對方已經走出去一步,他鄭重道:“太子今日的話,屬下記住了。但若太子不相負,屬下定一生相隨!”
“嗯!那好,什麼時候你願意告訴爺,你自己的身份了,就直接寫一張紙條遞上來!”洛子夜笑着說完,便大步走了。
“是!”
蕭疏狂怔了怔,站起身看着洛子夜的背影,半晌沒有回過神。
身後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
洛子夜在路上,遇見了上官冰。
上官冰的武功,應當算是不錯的,但是她從對方跟前不遠處,就那麼大刺刺地走過去,對方竟然渾然不覺,那眼神竟盯着閻鳳無儔的王帳。洛子夜腳步頓住,瞟了她一眼,兩邊看了看,發現那眼神竟然是看着門口的閻烈。
這時候閻烈正站着外頭,不知道是在跟人交代什麼事。
而上官冰這丫頭,看對方的眼神,簡直都有點癡了。
洛子夜走到她跟前,伸手在她眼睛前頭晃了晃,心裡覺得有點奇怪。這一晃,上官冰立即回過神,還嚇了一跳,開口道:“太……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看男人看癡了?”洛子夜調侃了她一句,又道,“閻烈欠你錢沒還?你這樣眼巴巴地盯着他。”
沒想到她這玩笑一開,上官冰的臉倒是紅了。
偏生地又是江湖俠女,不好意思是有點,性子豪爽也是有點,於是直接便開口道:“太子,您跟攝政王殿下關係似乎是不錯,那對閻烈,也有一些瞭解了?”
“不錯!”洛子夜點頭,難不成是真的欠錢沒還?
還是……
上官冰低了頭,尋常算得上是個內心逗比的冷美人,這會兒竟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口,開口道:“那……那他可有心上人?”
“咳……”洛子夜回頭瞄了一眼閻烈。
又瞄了一眼上官冰,好吧,閻烈長得其實也是挺帥的,那容貌跟冥胤青這樣的美男子,其實都有得一拼,只是站在鳳無儔的邊上,纔有點失色了而已,所以被適齡的姑娘,透過鳳無儔的光環,看見閻烈的英俊,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見洛子夜一咳嗽,上官冰立即急了:“莫不是已經有了?”
這問題還真的把洛子夜給問到了。
她道:“有沒有這個問題,爺還真的不知道,畢竟爺跟他肚子裡頭的蛔蟲不是很熟悉。不過他跟雲筱鬧的婚事,已經上了戶部記錄,也是父皇允准。當時不過是爲了救雲筱鬧的權宜之計,但閻烈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爺也不清楚,只是覺得,他好像是對雲筱鬧有點意思!”
上官冰一聽這話,臉就白了。
“那鬧鬧喜歡他嗎?”這幾天她們幾個關係很不錯,尋常她都是稱呼雲筱鬧爲鬧鬧的。
洛子夜摸了摸鼻子:“她先前是喜歡爺的,但是爺是個斷袖你們是知道的,眼下她又喜歡誰不喜歡誰,大概需要你自己去問了!不過你到底是怎麼看上閻烈的?他尋常就是個死人臉,拽得跟鳳無儔有的一拼,跟這樣的人在一起,以後指不定怎麼受他歧視,爺覺得你還是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她這是方纔被鳳無儔被輕蔑的眼神歧視了,所以這會兒看閻烈也不太順眼了。
其實閻烈跟她還有私怨呢,他曾經一本正經地宣稱,要專業爲鳳無儔捉她一百年!
上官冰咬了咬下脣,開口道:“是那日,太子在外頭被人設計,澹臺毓糖也被武琉月給騙去了,我們打算追上澹臺毓糖,但武琉月用軍隊圍困了我們。亂軍之中,我險些中箭,是閻烈救了我!那時候,我就對他,對他……”
那一幕,到如今她還記憶猶新。閻烈的勇武,冷峻。一點都不像蕭疏狂那個油嘴滑舌的!她也算得上是個江湖俠女,倒是生平第一次被男人所救,自是心動。
哦。
洛子夜明白了,原來是英雄救美的愛情故事。姑娘們一貫習慣於對救了自己的男人有好感,她尋思了一會兒,提議道:“既然你不知道雲筱鬧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閻烈是怎麼想的,不如你先問問雲筱鬧,再考慮是不是找閻烈表明心跡?”
洛子夜的意思,還是覺得應當問問雲筱鬧比較好。
畢竟這時候,雲筱鬧雖然沒同閻烈在一起,可在律法上,卻是閻烈的合法妻子,上官冰跟雲筱鬧又是特別好的關係,這事情要是不事先就弄清楚,以後給鬧到姐妹反目,那就不好看了!
上官冰聽了,點點頭:“太子說得是,那我就先告退了。去問問雲筱鬧的意思!若只是權宜的婚事,彼此都沒什麼想法,我倒是願意爲自己爭取一番。但倘若他已然跟鬧鬧兩情相悅,我即便是喜歡他,也斷不會橫插一腳,橫刀奪愛!”
“嗯,去吧!”洛子夜點頭。
上官冰轉身走遠了。
洛子夜的手裡頭握着扇子,負手立着,看着她走遠。搖了搖頭,不知道爲啥,她總覺得這問題最後會有點亂。
不過上官冰這樣的心性,倒是不錯。
倘若對方已經有了要相伴的人,即便是喜歡,也會放手,不會以愛的名義,去橫刀奪愛,做一些齷齪的事。
這樣三觀正的人,自然也令人喜歡。
看了一會兒之後,她就去嬴燼的營帳探病了。守在門口的鳳無儔的人,也都沒攔着她,直接就讓她進去了。青城看見她的時候,表情並不是很好看,眼神裡頭也還有幾分敵意,但還是問了一句:“太子,後日你要出海,可需要什麼幫助?”
“你好像不是很放心我去!”洛子夜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問。
青城坦然道:“固然是不太放心你,但卻相信你會全力做好這件事。只要能求來妖蓮,不論需要什麼代價,你也斷然不會推辭,所以問題也當不大。更何況,不守在公子的身邊,我也不放心,擔心有些宵小之輩,趁人之危,故而不放心,也只能讓你去了!”
洛子夜摸了摸鼻子。
心知他心裡擔心的宵小之輩裡,還有鳳無儔。
她點頭:“既然除了讓爺去,已經沒有什麼別的選擇,不如你就把心放下,選擇相信爺。不要用這種鬥雞的眼神看着爺,畢竟爺是個熱愛和平的人!”
青城嘴角一抽,睨了她一眼。
有幾分無語,又有幾分冷漠地開口道:“似乎現在除了相信太子,也並沒有旁的辦法!但,事情到這裡,青城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她倒是很少看見青城這樣嚴肅的樣子,不由得也正經了幾分。
青城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嬴燼,那張蒼白如同落櫻將要凋零的絕美容顏,頓了頓,看向洛子夜道:“青城希望,如果太子給不了公子任何迴應,也給不了公子任何承諾,這一劫過後,請太子離公子遠一點,最好是不再相交,青城感激不盡!”
說着這話,他竟然單膝跪地,對着洛子夜抱拳一禮。
任何可以好好商量的事情,只要膝蓋一彎跪下去,那就不好商量了。同樣的,任何可以一口便回絕的問題,在對方跪下之後,也就不好拒絕了!
洛子夜眸色轉冷,盯着青城,沒有說話。
她跟嬴燼是好朋友,自然也不興那一套對方身邊的人,警告自己或者央求自己離遠一點,她就真的二話不說,立即滾球。她盯着青城,一字一頓地道:“你這是在爲難我,也是在逼爺跟自己的朋友絕交!”
青城面色一肅,道:“並非是有意爲難,甚至青城感激太子,是因着太子的緣故,公子這段日子以來,纔不再酗酒。太子甚至願意出海求藥,爲公子治病。但是,太子,你也看見了。公子現在成什麼樣了?倒不是說他眼下重傷。身上受傷了,倒是可以治好。但是心若傷了呢?他半生坎坷,如今那心早已千瘡百孔,否則也不會酗酒多年。青城不希望,太子日後給的情殤太深,令他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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