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柔望着寧安快步離去的身影,一時間有些發愣,不是很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回到屋內,寧安的臉色變得如鐵般黑沉。
“寧玉婉啊,我還真是沒想到你這麼有能耐,平日裡只圍着我轉,現在雲陽來了倒和他開始親密了,還當着我的面與燕辭來往。只可惜啊,大哥就是看不得你好過。”寧安自言自語般說道,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
他雖不喜歡寧玉婉,但也見不得寧玉婉和別人關係密切,哪怕未曾想過擁有她,也要親手毀掉她的快樂。
天氣放晴的一天,鶯歌燕語,寧玉婉和雲陽約好一起去爬後山鍛鍊身子,省得她嬌弱得總是病倒。
只是雲陽不知道,上一世的寧玉婉經歷了不少事情,已經學會了用藥膳滋補,身子早就不像第一世那般柔弱了。
剛梳妝打扮好準備出發時,寧玉婉卻被寧家三媳方氏的女兒寧玉柔給攔了下來。
“長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呢?”寧玉柔手裡拿着個風箏跑過來詢問,臉上還掛着笑。
“我和表哥約好了去爬山,柔兒要一起嗎?”寧玉婉大方邀請道。
大家都是在一個宅院裡長大,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地,寧玉婉自然和柔兒關係不差,估摸雲陽也不介意多個人一塊兒玩。
“我就不去了,爬山太累了,不如長姐陪我放風箏吧?”寧玉柔笑嘻嘻道,一臉天真無邪。
看着這麼明媚的笑容,寧玉婉心底又涌起一陣難受,不由想起第一世發生的慘事。
但她卻不知寧玉柔其中的別有用心。
“長姐,你平日裡就知道纏着大哥,都很少陪我玩,總不能這次還拒絕吧?”寧玉柔蔥蔥玉指拽着寧玉婉的衣角嬌嗔道,這話裡帶着撒嬌的意味,暗藏着醋意。
這一時間倒讓寧玉婉有些爲難了,心想着下午去爬山也成,便要春芝去傳話告訴雲陽時間改成下午。
“是。”春芝點頭,匆匆去傳話了。
見長姐答應了自己,寧玉柔興沖沖地拉着她往前跑,寧玉婉想要她跑慢點小心摔倒,可是看她高興的樣子,話到嘴邊還是嚥下了。
到了蘑菇亭旁,寧玉柔這才鬆手,兩人開始邊放風箏邊嬉鬧。
另一旁,雲陽見約定的人遲遲未來,正準備找小廝問話,剛好看見春芝趕來。
“婉婉呢?”雲陽問,不見寧玉婉,他的眸色都黯淡了些。
“回三皇子的話,二小姐被三小姐拉去放風箏了,刻意讓我過來傳話,爬山的時間改爲下午。”春芝低頭道。
“婉婉怎麼總是這般貪玩,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雲陽無奈又寵溺地搖搖頭,和春芝一起去找寧玉婉。
“長姐,風箏斷了!”突然,寧玉柔手中的弦和風箏相離,只見那栩栩如生的燕子風箏急速掉落在地,但掉得遠,視線有些望不着。
“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山莊地位偏僻,附近也沒有賣風箏的攤兒。”寧玉柔從袖裡抽出一張粉色手帕捂臉抽泣。
“別擔心,長姐給你尋來。”寧玉婉望了望四周,卻不見風箏掉落方向。
“柔兒剛剛好像看見風箏是掉往那個方向的。”寧玉柔放下手帕指了指湖邊。
要是掉湖裡可就不好尋了,寧玉婉想着,還是踱步過去查看一番。
寧玉柔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見寧玉婉靠近了湖邊,又開口道,“長姐,你看那是不是我們的風箏啊?”試圖分散寧玉婉的注意力。
[我倒要看看會不會淹死你。]
話語聲和心聲交叉間,寧玉婉還沒反應過來只感覺身後一種無形的力量推搡着她,隨之就是噗通地落水聲。
“哎呀,有人落水了,快來人救啊。”寧玉婉在湖水間掙扎着,聽見有人漫不經心地喊着,聲音簡直低地可憐,但凡離了有三米遠就聽不清了吧。
這時辰寧玉柔應該差不多動手了吧?寧安心想着,快步趕去湖邊,卻不想途中被雲陽攔了下來。
“寧安,你是要去找婉婉嗎?”
“是啊。”寧安點點頭,不明白他們向來來往不多,爲何雲陽主動搭話。
“剛好我聽說她在附近放風箏,一起啊。”雲陽說道,和寧安一起前往,面色深沉如水,態度卻又謙遜溫和。
想必上次婉婉出事的事情他懷疑到了我頭上吧,寧安心想,倒也絲毫不懼,上次事情雖說失敗了,但相關人等已經處理地乾淨利落,不可能查到他頭上。
待裝模作樣叫喚得差不多了,寧玉柔便在一旁石塊上坐着歇息,心想着寧玉婉是必死無疑了,剛準備轉身離去,就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回頭一看,是寧玉婉。她居然自己從游上岸了!
想必從不曉得長姐還會游泳,寧玉柔驚訝地嘴巴大張,眼眸微瞪,平日裡的淑女形象全沒了。
“怎麼了嘛?”寧玉婉站在岸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堂妹看。
落水後的她臉上妝容全毀了,看着竟有些像戲班子裡的小丑,頭髮也溼透了,緊緊貼着臉頰,狼狽至極。
“長姐……”
“婉婉,你這是怎麼了?!”還沒等寧玉柔開口說話,雲陽就先一步快步上前把自己月牙白的外衫脫下批在寧玉婉身上。
“二小姐,你怎麼全身溼透了?快回屋裡換一身小心着涼!”春芝也感到吃驚,連忙攙扶着寧玉婉往屋裡走。
而後,寧安似乎也裝模作樣地說了些關懷的話,雲陽也在一旁追問情況,寧玉婉卻彷彿失聰般充耳不聞,她心裡只在意一點,她落水前聽到的心聲是真的是假。還有就是……推她落水的人真的是寧玉柔嗎?
“二小姐,你怎麼不說話呀?”春芝幫寧玉婉換了身乾燥衣物,又連忙吩咐廚子去熬紅糖姜水祛寒,再次回到屋內,卻發現寧玉婉整個人呆愣愣地坐在凳子上不吭聲。
“怕是落水嚇壞了吧。”寧安猜測道。
前半段發生的事情寧安能猜出個大概來,但是他不清楚爲什麼寧玉婉能夠安好無事地上岸,而寧玉柔因爲做了壞事害怕地不敢說出實情,只是站在門口安靜待着。